迫於鄧全宗往日威嚴,軍皇司眾人麵對他的指責之言,居然沒有絲毫反抗心理。


    “鄧大人,好大的派頭啊!”林佑拍拍手低聲道,“以你此刻的身份,軍皇司的事,恐怕輪不到你來管吧!”


    “再者,長安的安危並不隻有他們負責,若要追責,你所統帥的禁軍恐怕也逃不脫。”


    鄧全宗眼睛眯成一條線,冷冷目光刺出,


    “怎麽?我有哪句說錯了?”


    “你若是無關之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字裏行間,就是想要引導他人懷疑林佑處境的動機,因為對於長安來講,林佑等人確實是外人。


    見眾人對林佑幾人指指點點,私下議論,鄧全宗看向身邊王張氏,“夫人,除了郡主,你認得他們麽?”


    王張氏搖頭,“我從未見過他們,並非夫君相識之人。”


    有她證明,在場達官顯貴對林佑等人的懷疑愈重:


    “代國公說了,這幾人剛來這裏,當晚就發生了意外,莫非……?”


    “不是沒可能,我曾聽過一個說法:就是殺人凶手,很多時候都會回到死者身邊,欣賞自己的傑作。”


    ……


    聽見輿論被引導,鄧全宗暗暗冷笑。


    “哐!”崩裂聲傳來,隻見鎮北王郡主李妙童一腳將地麵踩裂,威勢洶湧道:


    “你們胡說什麽?林佑他們才不是這種人。我可以用命擔保。”


    就在她力爭之際,林佑伸手輕攔,“沒必要和他們置氣,清者自清,智者自明。”


    “腳不疼吧?”


    “怎麽會疼?”李妙童雖然如此微嗔,但她能感受到關懷,心底泛甜。


    林佑平靜看向鄧全宗,


    “鄧大人,你不能因為我傷了你那個頑劣不堪、暴戾貪色的廢物孫子,就這樣針對我啊!”


    “你……”鄧全宗聽見林佑這樣罵,暴怒不已,但看到林佑與秦寶寶二人後,不由發怵。


    “這不是眾所周知的麽?不過這下好了,他至少不會在作惡了。”林佑嘴角扯過邪魅弧度,雙手輕攤。


    眾人議論紛紛,“原來鄧雲祿被廢是真的?”


    “居然是他做的麽?那代國公動機似乎合情合理。”畢竟,所有人都知道,鄧雲祿是個人渣。


    ……


    “那你解釋下,你為什麽出現在這裏?”鄧全宗急切想要掌控輿論局麵。


    林佑從指尖閃過一物,赫然是刻有龍紋鳳羽的女帝令牌,“如朕親臨!”


    旁人不知,在場官員豈會不知,這就是女帝信物。


    想到女帝威嚴,眾人慌忙拜倒。


    軍皇司的尹魅、田一虎等人看向林佑的背影,也充滿了敬畏。


    隻有獲得女帝認可之人,方能擁有,有著對於大夏勢力的絕對監管權與執行權。


    “現在你明白了麽?”林佑眼眸微眯,瞪向鄧全宗,“女帝特命我來調查昨夜千鱗衛都督王百川的死因。”


    見到這麵令牌,眾人心底的懷疑轟然消散,‘女帝這般信任之人,怎麽可能做下這種凶殺之事?’


    林佑在鄧全宗麵前晃了晃,“國公大人,這四個字,你認識麽?怎麽念?”


    鄧全宗眉頭緊皺,咬牙道:“認識!如朕親臨!”


    “那你該怎麽做?”林佑嘴角扯出悠然弧度。


    鄧全宗身形微僵,像機器人一般慢慢佝僂身軀,半跪在地上,叩首便拜!


    “哼!”林佑鼻尖輕哼出聲,湊在鄧全宗耳邊,“我還是喜歡你最初桀驁不馴的模樣,你恢複一下。”


    “噗!”李妙童聽聞此言,巧笑出聲。


    眾人都憋得臉色通紅,


    鄧全宗垂下的臉龐,全是陰雲與寒意。


    林佑全然不在意,“行了,都起來吧!這裏可是靈堂。”


    鄧全宗第一個起身後,不發一言的離去,


    眾多高官來來往往,也都不便在此停留,他們能感覺到整件事之後的暗流湧動。


    漸漸,門可羅雀


    隻有軍皇司一行人與林佑幾人停留在此,


    “公子,調查隻是我們以你為主吧!”田一虎恭敬道。


    林佑並未推辭,轉頭看向王張氏,


    “夫人,昨夜王大人為何要離開府邸?”


    林佑看過邸報奏文,那個時間,一人走在路上就已經很怪了。


    王張氏搖搖頭,“夫君並未講明,隻是走的時候,他刻意換了身衣服,還抹了一種奇怪的熏香。”


    “還有一點奇怪,前段時間,他晚上很多次去忙,回來後都要換身衣服,身上衣服直接就燒了。”


    突然,她眸中閃過異色,


    “對了,那股香味味道很衝,尋常氣味在它麵前幾乎都會被屏蔽。其實我對味道本不算敏感,所以記得很清楚。”


    ‘換衣服?熏香?直接燒了?


    “也就是說,王大人是獨自外出嘍!”


    “嗯,走的時候,算不上深夜。”


    林佑這時想起了女帝奏文上寫的,王百川的死亡時間,差不多是子時末。


    ‘那這段時間,他去了哪裏?’


    “夫人,若是必要,我們能否開棺看看王大人遺體?”這種事,還是應當獲取親屬同意才行。


    聽聞此言,王張氏伸手捂著唇瓣,“這個,必須要麽?”


    軍皇司此行領隊田一虎輕聲解釋:


    “夫人,其實我們也是同樣的想法。每個人關注重點不同,若是能因此發現些許不尋常之處,定然對解決案情有幫助。”


    王張氏垂淚點頭,“那好吧!”


    楚瓊華許是想起了母親去世之時,心情低落,攬過呆呆大師姐雙臂挽在自己身前。


    王張氏拜過夫君之後,使喚幾名小廝打開棺槨,


    麵容鐵青的王百川平靜躺在其中,渾身上下隻有脖間一處致命傷,傷口很大,像是猛獸利爪撕裂。但也排除不了是不是某種武法戰技。


    但以林佑等人的眼力,自然能看出王百川五髒皆傷,顯然出手之人修為要高出他不少。


    除了淡淡的血腥氣息,確實還能聞到那股很衝的熏香氣息。


    但突然,王百川脖子靠下位置處的一個印記,吸引了林佑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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