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一個半月過去了,形容略顯消瘦的安止第一次踏出房門。


    抬手遮了一下眼睛,外麵的陽光有些刺眼。聽到房門的響動,五狼嗚的嘶叫了一聲,從前院跑了過來。


    看見安止站在房門前,“嗷……”的叫著跑過來,前腿撲在安止身上。


    “啊哈哈,五狼,你又長胖了。”擼著五狼的皮毛,安止笑哈哈的說著。


    五狼現在夥食太好,每天山雞、野兔不斷,原本經常在降宣院的山林裏自己獵食,可是自打安止娘親來到降宣院之後,安止又不在,五狼基本跟在安止娘親身後,三餐時候就在廚房門口。


    冬日裏,野外食物不容易獵到,野外的食肉野獸,冬天難免饑寒交迫,等開春時基本都是瘦骨嶙峋。可是在降宣院內根本不存在這個問題,安止娘親早早就囑咐村中叔伯兄弟,給五狼冰凍了上百隻的山雞野兔,足夠五狼吃一冬天。現在近兩歲的五狼,已經和野狼身量差不多了,站立而起,頭已經可以抵到安止下巴。


    “娘親!”安止走進店鋪,店鋪中隻有娘親一人在。


    “小止來啦,這幾個月辛苦了吧!你看人都瘦了兩圈。”


    “沒事的,娘親!你看我現在精神飽滿,吃上兩天好的,瘦的這兩圈就補回來了。”


    “好,現在娘就去給你張羅做好吃的去……”


    “娘,先不忙,我要去拜見一下師父,幾個月沒去向師父請安了。”


    “好好,這是應該的,既然你出來了,就快點去吧!”


    “嗯,我現在就去。娘親,我爹呢?”


    “你爹剛去給柯長老送獸皮了,得一陣子才能回來。”


    “哦,那行,我先去師父那兒。”


    山頂院中,申期石拱手送走了柯長老,返回廳中落座,手撚著胡須,暗自思量。


    片刻後,門外響起腳步聲。“師父,安止給您請安!”


    “嗯,好,進來吧!”


    安止邁步走進廳中,伏身跪下,向師父申期石叩頭行禮。


    “師父,弟子一直在閉關之中,未能給師父前來請安,還請師父包涵。”


    “嗯,起來吧,你閉關之事,安虎已經稟告過了。


    此次閉關,如何?”


    “弟子覺得此次對玄法之力的感知,比以前更為敏銳和清晰了。神念似乎也比以前強了一成。”


    “哦,神念強了一成?不錯不錯,神念強了,對術法的施展確有好處。


    看你形容消瘦了不少,此點還需注意,雖然你已經是玄法之體,但是在突破至中階以前,本體尚不能辟穀,而玄法的施展,與本體強健與否,也是息息相關。這幾日,你好好歇歇,盡快恢複一下。”


    “是,弟子明白。師父,弟子有一事向師父請教。”


    “嗯,說吧,什麽事?”


    “師父,東青的七家繪製血符時,均用玄獸血液和朱砂混合而成的墨,是怎麽製成的?”


    “哦?這種墨啊,說起來也簡單,五分玄獸血,四分朱砂,一分水,研磨開就可,若是有新鮮玄獸血,六分玄獸血,四分朱砂即可。朱砂於藥,有安魂魄之效,大部分商戶和藥鋪都有常備。這七家繪製血符,不光是墨,就連用的筆,也是用玄獸毛做的。”


    申期石說著,看了一眼跟在安止腿邊的五狼,哈哈一笑。“五狼的毛色,就不錯,哈哈!”


    “弟子明白了,多謝師父!”


    “無妨,你回去好好歇息,馬上就要開春了……”


    “是,師父,弟子告退。”


    看著安止告退離去,申期石眉頭微微皺起。半晌後,一聲輕歎:“唉……”


    安止回到家中時,老爹也剛剛進門。


    “爹,娘親,咱們家存有玄獸血嗎?”


    “玄獸血,存那幹什麽,有沒有什麽用處。怎麽?小止有用嗎?”


    “是的,爹,要是後麵有,不論鮮血還是血塊,給我留一些用。”


    “血塊也行?”老爹安虎詫異的問道。“要玄獸鮮血,咱家沒有,但是要說血塊,家裏還有一點沒有清理完的,不知道合不合小止用。”


    “這個應該沒什麽關係,隻要是玄獸血就行。”


    “那沒問題,作坊裏還有些沒清理的,現在爹就去給你收拾出來。”


    “爹,這個家裏有的不用急,鞣製皮子的玄獸毛,咱們家有沒有?”


    “有有有,我和你娘覺得玄獸毛肯定比咱們普通的獸毛好,就把他們攢起來了,現在有不少。”


    “行,等會兒爹你給我抓一把,還有麻煩爹去對麵豐東齋和安元居,買點朱砂回來。”


    “朱砂?行,爹這就給你去買。”


    “孩子他娘,給點銅銖,我去給……”


    “嗯,聽見了,這是兩枚銀銖,你去看著買點回來。”


    “得令!”安虎對著安止和安止娘親嘿嘿一笑,接過安止娘親遞過來的兩枚銀銖。


    “小止,想吃點什麽,娘親給你做。”


    “娘親給做個肉湯和烙餅吧,幾天沒喝水,渴得厲害。”


    “行,娘親現在就給你煮湯去……”


    “我去給娘親燒火,走,五狼。”


    片刻後,老爹安虎進了廚房,一手提著兩個木筒,一手提著兩個鹿皮袋,對著正在往爐膛裏添柴的安止說道。


    “小止,這是四兩朱砂,這是一塊雪兔血,一袋子玄獸毛,夠用不?”


    “行,先用著,等不夠了再買。”安止看著老爹手裏的東西,說道。


    “這深色的木筒是安元居的,這個淺色的是豐東齋的,不知道誰家的好,就各買了二兩,你試試看。”


    “雪兔血家裏還有點,鞣製皮子也有點血塊,還沒清理完。”


    “先用雪兔血吧!”安止思忖一下,“爹,以後從皮子上剝血塊的時候,每張皮子上的血不要混,單獨裝起來,後麵我有用。”


    “成,這個沒問題。孩子他娘,今天的肉湯真香啊!”


    “那是,這個專門給小止煮的湯,你就跟著沾點光。”


    “行行,隻要有我一碗就行,嘿嘿,是吧,小止!”


    “嘿嘿嘿,行,爹,湯管飽,肉管飽,烙餅管飽,嘿嘿嘿!”


    吃飽喝足,渾身熱乎乎的安止提著朱砂、兔血和玄獸毛,回到屋裏。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自己花了一冬近五個月的時間,探查到的土護符的隱秘,不知道到底對不對,如果繪製行不行。


    坐在桌前,閉上眼睛,調息九息。


    打開鹿皮袋,取出一小把玄獸毛,毛色灰白,看起來像是雪狼的毛,挑了一些長短適中,稍微硬挺一點的,輕輕一捋,用玄法之力,將雪狼毛凝成一束,懸在身前,拿起桌上的毛筆,拔掉筆頭,將凝成一束的雪狼毛筆頭插入筆杆,看起來十分不錯。


    接著打開一筒朱砂,輕輕倒出一點,分成四份,打開鹿皮袋,取出雪兔的血塊,按朱砂的分量,取出五份,看視幾遍,覺得應該沒問題,點上一份水,輕輕混合研磨。


    隨著雪兔血塊的溶解,漸漸和朱砂混合,原本暗紅色的兔子血,突然發生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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