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的土護符,申期石大驚失色,震驚的申期石剛站起便又跌坐回了椅子裏。


    “你……這……你……”


    師父申期石抬手指著安止,半天就說出三個字。


    也許是師父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給驚嚇到了。


    “師父,這的確是弟子繪製……”


    還沒等安止說完,像是被安止突然說話驚嚇到,申期石突然從椅子上一躍而起,用手捂住安止的嘴巴。


    一改往日雲淡風輕般麵容的申期石,此時已經麵色蒼白,連嘴唇都失去了顏色。


    “好好……為師知道了。”可是捂住安止嘴巴的手卻並未放開。


    申期石看著眼前的這名弟子,十四五歲的年紀,膚色微黑,臉頰最近稍微消瘦了一些,鼻子高聳,眼中有些微紅的血絲,正疑惑不解的看著自己。


    “為師都知道了,什麽都不用說,跟著為師走。”直到十幾息後,申期石說完這件話,才放下捂住安止嘴巴的手。


    將手中的土護符揣進懷中,拉著安止的胳膊走出大廳,從馬廄中牽出馬。


    “跟著為師走。”


    “是師父。”


    兩人出了院子,翻身上馬,一前一後,出了降宣院西門。


    安止一見出了西門,彎腰伸手抓向五狼。五狼默契的輕輕一躍,被安止抓住,抱上馬背,跟在師父背後,向著北方疾馳而去。在途中折向東北,繞過穀家莊和安家村,從東北方向的山丘之間穿進北部森林。


    三個時辰後,翻過一道山梁,在一處山丘,停下馬來。


    “跟隨為師上山。”申期石並未多說什麽,翻身下馬,向山丘頂部走去。


    三個時辰,一路疾馳,申期石一直未發一言,安止似乎意識到哪裏有不妥之處。


    兩人來到山丘頂部,此處在林間有一塊一丈見方的空地。


    “坐吧!”申期石指了指空地,隨後盤膝坐下。


    安止也在申期石身側盤膝走了下來。


    “師父?”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


    “師父,說什麽?”


    “說說這枚土護符。”


    “師父,這的確是弟子繪製的,弟子花了近半年的時間,拆解了土護符上的所有符文圖案,並找到了繪製的正確順序,今日下午,弟子剛剛將土護符繪製成功。”


    “就這些?”


    “嗯!”


    “還有誰知道,安虎他們知道嗎?”


    安止搖了搖頭,瞥了一眼旁邊突然跳開的五狼,“弟子一繪製成功,便立刻上山找師父,沒有遇到任何人。”


    “好!還好!”黑暗中,申期石長長出了一口氣。


    “師父?……”安止滿心迷惑,這是到底怎麽了?


    申期石看著安止,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


    “成百上千年來,東青驚才絕豔的玄法師,總會有那麽幾個,可是為何從來沒有人成功破解七種血符?”


    “弟子對此一無所知。”


    “真該送你到北玄降宣院去,好好讀讀裏麵前輩們留下的記錄。”申期石似乎有些無奈的感慨道。


    “為師相信,總會有那麽一個兩個人,找到血符的製作之法,不可能血符的製作,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尋。


    但是,當為師知道這七家家族中永遠有一名隱藏的中階高級玄法師坐鎮時,原本的想法完全被打破了。”


    “中階高級?”


    “不錯,他們七個家族都至少有一名中階高級玄法師。在我們東青,隻有東青城大長老是高階玄法師,其餘最高的也就是中階高級了。”


    “大長老是高階玄法師,那不是能活五百歲?”


    “不錯,為師給你見過的五百年前的事情,你是否記得?”


    “師父說的是,在墨岸營地外,大長老張蒼和薩墨人簽之事?”


    “不粗,真是此事,在此事之後不久,本該坐化的大長老,卻意外突破了。”


    “啊……那……那師父的意思是,現在我東青的大長老,是張蒼?”


    申期石看了一眼安止,嗬嗬一笑,“看來你還不笨。不錯,我族現在的大長老依然是張蒼。而七大家族中,中階高級玄法師就從來沒有斷絕過。我不信以七家的財力和實力,幾百年來培養不出一個高階玄法師?”


    “整個東青恐怕不是沒有人能破解血符的製作,而是不得破解,或者破解之人不在了。”


    安止不知道師父在說什麽,隻能靜靜地傾聽著。


    “為師看過許多記錄,數百年來,東青每過十年、二十年便會出現一個或者幾個天資卓越之人。可是隨著時間流逝,他們並未再在曆史的長河中出現。為師翻閱了眾多記錄,再也沒有看到過有這些人出現。他們去哪裏了?”


    “師父,他們去哪裏了?”


    “是啊,為師也在問他們去哪裏了?”


    帶你來此地言說,就是怕隔牆有人。你能半年破解土護符,為師認為你就此一項,可以是東青一族的一位天才。可是然後呢?”


    “然後呢?”


    “消失嗎?”


    乍一聽聞“消失”兩個字,安止一個激靈。


    “土護符是北玄城辛家,安身立命的根本,你一個小小的初階初級玄法師也會繪製,就是加上為師這個中階初級玄法師,恐怕咱們福寶降宣院 也不可能是辛家的對手,隨時都會被轟成齏粉,雞犬不留。


    師父怕你這修習的一項本事,卻隻會引來殺身大禍!”


    聽師父這麽一說,安止簡直聽得目瞪口呆。


    “你以為你破解的是一道血符嗎?你那破解的是辛家安身立命的根本,若是讓辛家知道了,哪裏還能有你的活路!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一時間,安止的大腦幾乎都停滯了。安止不知道,辛家會不會……


    自從下午師父捂住自己的嘴巴,有些詫異,跟著師父出離降宣院時,有些不解和迷惑。


    山風一吹,清醒了的安止下午還在和煦的春光之中,而現在卻如陷入冰窟。


    “師父……師父……弟子今後該如何?弟子再也不繪製土護符了……”


    “安止,今天你能破解土護符,為師的確非常震驚,沒想到我申期石的弟子有如此天份!”申期石苦笑著說道,“為師本以為你的修習悟性和天份,比安囤強一些,也許以後得修習之路會走的好一點。為師本計劃,讓你在十年左右能突破至中階,再三十年修習至中階高級圓滿,可以用以後的一百餘年時間同為師一起尋找突破高階的機緣,去達到我們玄法師夢寐以求的境界。


    可今日看來,不光是你的修習天份,而且在血符這裏也極有天賦,破解血符絕對不是試一試便可以的事情。否則千百年來,血符早已成了眾人手中普通之極的物品。


    為師雖然並未深究過血符,但是看過無數前輩的記錄,都沒有人明言此事。不論是不可為,還是不能為,都說明此事是一個不簡單之事。


    既然今天,你已破解了土護符,並能繪製成功,這可不是一般的機緣。


    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


    此事既然上天予你,我等哪有拒絕之理。即便此事引來殺身大禍,那也要看天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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