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遠去北月山脈的心神,安止調息片刻,提起符筆。


    轉眼間,二十餘日過去了。當最後一枚符皮繪製完畢後,安止將桌上的符墨和符筆收拾整理,裝入指環。桌子之上,幹幹淨淨,地上散落的皮革邊角,也被清理完畢,這間小小的房間,終於恢複到了往日的模樣。


    安止伸手摸了摸掛在胸前的指環,一千零七枚冰錐符,一千零五枚土護符,五百三十三枚水箭符,已經整整齊齊的放在指環空間之內。


    走出房門,今晚殘月當空,天上不見流雲行走,微風不起,樹葉掛在樹枝上,一動不動,讓站在院中的安止也心如止水,緩緩閉上眼睛,慢慢恢複氣海與神念。暑熱不知何時散去,殘月隱入雲中,小院也慢慢沉入了黑暗之中,隨著殘月消失,一道淡淡的光影慢慢浮出夜幕,星河的輪廓顯露了出來。


    “小安大人,這是本店的幾種玄獸皮革,您看看如何?”


    “這幾張都還不錯……”


    問過價錢,安止摸著玄獸皮革,心中盤算著,南陽城的玄獸皮,比起墨岸城的確要高一成多,早知道就在墨岸城讓師父多買幾張。


    見小安大人摸著玄獸皮革低頭,沉思不語,麵露猶豫,想必是覺得獸皮價格貴了些,可是沒辦法,現在南陽城的玄獸皮,大體都是這個價格,為了籠絡住小安大人,自己都沒敢多加,略有薄利而已。看來小安大人手頭也不是很寬裕。


    他也通過人打聽過,北玄城沒有姓安的大家族。家族不夠大,沒有足夠的家底做支撐,對於這麽年少的玄法師來說,想要購買物品,的確壓力不小。


    前些天,巡防隊大勝,每隊分得了近二百銀銖,隊裏兩名玄法師,六名武士,分下來,小安大人的大哥安囤,到手的銀銖也難以買的下一張獸皮。


    不能冷了場,讓小安大人難堪啊!


    “小安大人,若是覺得這幾種獸皮不滿意,小店新到了一批貨,也是品質上乘,就是獸皮種類,不是我們常見的,不知道小安大人是否看上一看,價格要比這幾張東青的獸皮,便宜不少。”


    “哦?有便宜的?那麻煩何掌櫃取幾張來看看……”


    “好好,小安大人稍等。”


    片刻後,何掌櫃抱來幾卷獸皮,放在桌上。


    “小安大人請看,這幾卷玄獸皮,品質上乘。”


    “嗯,的確不錯,聽何掌櫃剛才言說,價格要比這幾張東青的獸皮便宜不少,難道是這些玄獸皮革,不是我們東青的?”


    “哦?哈哈……不瞞小安大人您收,的確如此,這些玄獸皮革,都來自達斯。”


    “達斯?我們往來達斯的路,不是被薩墨人阻斷了嗎?現在又可以往來達斯了?”


    “往來達斯,我們的人現在在路上多有風險,從達斯都帶回的物資都是重要之物,像這些常規物品,不在帶回之列。這些玄獸皮革,是由前幾日一支達斯商隊帶來的。這支商隊帶來的大量物品,咱們各城的商戶和他們都多有交易。他們那裏物資充沛,價格比我們東青要低不少,這次交易,對我們東青好處不少。”


    “原來如此,這倒是個好消息,他們多送點物資來,的確對我們多多有益。不知道這些玄獸皮,是哪種玄獸,價錢怎麽樣?”


    “小安大人就是不問,小人也要詳細的給大人言說一番。”


    “這是達斯北部的一種玄獸馴鹿,被達斯人豢養,數量極大,此種馴鹿通體灰色,體形高大,您看其所製皮革尺寸也大,但是價格頗為便宜。如此五尺見方的,小店僅需三十銀銖,便可出售。”


    報完價格,何掌櫃看著安止。


    “三十銀銖?”聽到這個價格,安止一愣。


    五尺見方,若是切割成符皮,估計能有八百枚左右,是褐角黃羊皮的兩倍之多,但是價格,卻隻有褐角黃羊皮的一半。


    心中核算完,安止摸著馴鹿皮,馴鹿皮比黃羊皮稍厚稍硬,做工極好,問道:“何掌櫃,達斯商隊帶來的馴鹿皮,數量想必不少吧?”


    “不錯,數量不少,達斯人這次帶來的馴鹿皮有二千張之多。”


    “二千張?這麽多啊!”


    “嘿嘿,但是被五城商戶一分,每家商戶也就幾十張。”


    “哦, 原來如此。”商戶賣三十銀銖,達斯人的售價,估計也就二十多銀銖。


    “那就勞煩何掌櫃,我買三張。”


    三張馴鹿皮,能做出二千四百枚符皮,若是製成冰錐符,當有二千枚。


    “哈哈,好好好。”聞言,何掌櫃哈哈一笑,滿麵笑容,吩咐夥計將三張灰色馴鹿整理出來。


    安止拿出錢袋,取出九十銀銖,放在桌上。


    “有勞何掌櫃了。”


    “好說好說,多謝小安大人照顧我們生意,哈哈!”


    帶著馴鹿皮回到巡防街,這一趟去兆通樓居然買到來自達斯的玄獸皮革,倒是萬萬沒有想到,更沒想到的是達斯的玄獸皮革,居然售賣的如此低價。


    安止拿出分山匕首,開始切割製作符皮。一日之後,二千四百六十三枚符皮,便整整齊齊的收進了指環之內。是要買幾個木箱、木匣和獸皮袋了。已經繪製完成的二千五百多枚血符,二千四百多枚符皮放在指環內,與人交易時多有不便,等這些符皮全部繪製完後,去買一些。


    收回心思,調息片刻,調製符墨,開始靜下心來繪製冰錐符。


    安止靜心繪製冰錐符時,遠在南陽城北方的東青城,一座大廳之內,坐著十幾人,主位之上,是一名須發皆白,體形消瘦,精神矍鑠的老者。


    此刻,眾人已經討論了不短時間。


    “我們要古利城有用嗎?


    一來東青並沒有足夠的人口前往古利城定居,如果不先解決列克城,即使得到古利城也將會麵臨南北兩麵腹背受敵。最重要的是,相當於東青首先撕毀了五百年前的血契。東青現在的實力尚不及薩墨的北克丹郡,如此做無異於引火燒身,對東青百害而無一利。”


    “但是,有這樣一個機會不用,有覺得可惜……”


    “諸位長老,如此,我們即使占領古利城,恐怕也是後患無窮。”


    “我們有關南陽城的計劃,調動了一半以上中階,在分心東顧,兩線作戰,我們力有不逮。萬一鬆峴城、南陽城、墨岸城有失,那就悔之晚矣,我認為這個還需斟酌。”


    “我們今年、明年還需以既定計劃為重,能將南陽計劃成功,便可推廣應用到鬆峴城和墨岸城,為我們獲得極大的活動空間。”


    “不錯,這幾年的薩墨流民,並沒有對北方五城造成太大的影響,民變未能如我們預期,隻有北月城受到了一些衝擊,瓦解之勢並沒有顯現。但是,古利城與達斯交界地區的衝突,倒是給了我們一個機會,亂了古利城、列克城,幫助達斯將衝突拖到冬天,如果我們一把火燒了古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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