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又跟眾人討論了一下戰鬥中出現的其他問題,主要還是戰士們對新式武器的熟練度不足,再有,就是戰士們對鬼子的仇恨太深,很難做到在麵對鬼子的時候完全服從命令。


    一場會開完,原本還興高采烈的眾人們終於意識到,自己引以為豪的大勝,在他們團長看來,其實隻能算是慘勝,至於他們團長所希望的大勝,這些人想想就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但,又想到團長之前的種種作為,以及這兩天的戰鬥,似乎,也許,可能,那種程度的大勝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一想到自己極有可能要參與這樣一場,或者幾場大勝,眾人的心一下子熱切了起來,於是,全軍上下掀起了一股加強訓練的熱潮。


    安排好戰士們的訓練和駐地過冬的一些事宜之後,我又拉上老黃和鎮子裏的幾位老人,開始研究下一步的計劃,我本來的計劃,就是最大程度的依賴老王那邊的支援,以盤龍鎮為中心,打造出一個完全現代化的城市出來,但老黃確實結結實實的給我潑了一盆冷水,老黃提出的問題很簡單,也很直接,就是沒人,不是沒有普通勞動力,而是高級技術人才嚴重缺乏,沒辦法,這個時間點,教育普及率太低了,國家的工業發展底子也太低了,如果我真的把後世的成套的工業設施搬過來,那也就隻是一些高級的擺設罷了。


    於是,我隻能再次找到老王,希望他那邊的參謀團隊給我拿出一個計劃來,計劃的主要內容,就是基於我這邊現有的人力資源,最大限度的發展我所掌握的這一片領地。


    最終,在一眾參謀連續幾天的狂肝之下,一份熱乎的《盤龍鎮發展綱要》擺在了我的桌麵上。


    看著裏麵密密麻麻的內容,我情不自禁的感歎,果然專業的事還是要專業的人來做啊。


    在這份發展綱要中,這幫人替我製定了四個主要的發展方向,首先是基礎設施建設,真不知道老王到底是找了什麽人,幹脆就給盤龍鎮設計規劃了一座新城,而且,以我這個非專業的眼光來看,這座新城,不光是能滿足現有的盤龍鎮居民居住使用,還充分考慮到了城市今後的發展。我和老黃立馬拍板,準備工作馬上開始,隻等明年開春之後,就開始新城的建設。


    然後就是農業發展,這個還是有些問題的,最主要的就是土地所有權的問題,這裏不是後世,土地並不是歸國家所有的,但想要更好的發展農業,依賴舊地主的那種生產方式,很難,所以,盡管現在並不是最好的時間,但我還是想嚐試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土地收歸官方所有。隻不過我忘了,我現在的身份,說好聽一點是複國軍的首領,說難聽點,那就是個山大王,所以,當我帶著警衛連,開著越野車趕到那些地主家裏談收購土地的時候,那些地主嚇得尿都滴出來幾滴。開玩笑,以前他們麵對的土匪拿的不過是幾把破槍,但是現在,他們看到的,是比他們臉盤還要粗的大炮啊!能攢下這麽大一片家業的,自然沒有傻子,關鍵時刻要錢還是要命,他們自然是分得清的。


    但是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我這個山大王拒絕了他們獻上的錢糧和小老婆,也沒有硬搶他們的土地,而是拿出了大量的錢財和幾個紅皮本本。


    看著他們疑惑的表情,我用我能擺出來的最和善的表情給他們解釋了那紅本本的作用,那是工商業經營許可證,也就是說,有了這張許可證,在我的領地範圍內,他們可以和我的新政府合作進行任何一種合法的工商業經營。在這個年代,跟政府合作和被搶劫基本上是一個意思,但是,當他們看到我提出合作的項目之後,一個個眼睛登時亮了起來,鋼鐵,建材,機械,紡織,食品,醫藥……這些東西放到任何年代都是頂級賺錢的買賣,這玩意別說跟政府合作經營,就算是政府經營讓他們負責,那他們能得到的財富也是巨大的啊!更何況,我給他們提出的還是三七分賬,還允許多人共同投資,按投資比例分賬,一時間,在座的所有人都很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不為別的,都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我看到時機差不多了,我知道,該輪到我說話了。


    “我也不瞞諸位,老子就是要起兵打鬼子,老子有的是錢,隻要跟老子合作幫老子打鬼子的,老子都拿他當兄弟,絕對不會虧待了他!”一時間,一股土軍閥的財大氣粗的氣息充斥了整個房間,不知道為什麽,這種非常無禮的話語一時間竟讓滿屋子人精感到了滿滿的安全感。


    於是,土地回收計劃順利進行,老黃帶著一些大地主家的賬房忙了個不亦樂乎。


    這樣等所有土地都收攏的差不多了之後,我拿可以出了準備許久的人民公社製度,雖說鎮子裏的村民剛開始聽說大頭領打下來的土地並沒有直接分給他們的時候,會有些抗拒,但是我知道村民並不愚蠢,我可以組織宣傳隊,讓他們了解這人民公社的好處,統一的資源分配,豐年不至於穀賤傷農,災年不至於舉家逃荒,再加上到時候他們大頭領我給他們展示展示各種現代化農業機械,他們必然會意識到,加入這人民公社,那以後的日子,那還不美滋滋啊!


    當然,在進行人民公社化的過程中,我也可以順便完成了對盤龍鎮以及周邊地區的人口普查,到時候身份證戶口本一發,體質一提升,這一地百姓不知道能給我提供多少兵員,多少技術人才,到時候,小鬼子,就要遭老罪了!


    而且,這人民公社一旦實行下去,到時候,依賴後世瓷國的支持,那幫地主想要搞特殊?他們想住好的,我就全民建統一居民樓,他們想吃好的,我就從後世調來各種食材,憑工分發放,至於花錢買,那你就花高價吧!到時候,他們自然會發現,他們所謂的財富,一下子就變得一文不值,真正能讓他們過上曾經甚至超越曾經的幸福生活的方式,就是為領地多做貢獻!對於這一設想,我特意視頻約談了瓷國電子貨幣的研究團隊,把工分徹底變成了一種特定形式的電子貨幣。


    然後就是教育和醫療了,全民醫療和九年義務教育肯定是要普及的,畢竟咱有這條件,醫生工分補助,學生升學工分補助,總之用老王的話來講,就當瓷國多了個特區,一切以瓷國的標準走就行,反正這個時空,跟現實時空物質都是共通的,以老王對我的了解,這個特區將來能發展到多大,那自然是不用問的了,所以,他對我的支持自然是不遺餘力的!


    一切敲定之後,我悲催的連軸轉的生活就開始了,基本上每天是離開軍營就去工地,然後晚上再跟老黃和老王團隊製定行政方針。


    不知道是不是我們打鬼子打的太狠了,這段時間,鬼子表現的特別的乖巧,不光沒有再次派兵圍剿,甚至,還把根據地周圍的一些零散據點裏的駐軍都撤走了。


    當然了,這也不是鬼子好心,他們在根據地周圍,利用炮樓和據點構建了大量的防禦工事,所有的跟據地與外界的交通,交易完全被斷絕了,很明顯,他們是想用這種方式把我們困死。


    但是,隻可惜,鬼子對我們的了解太少了,所以,他們自以為高明的決策,根本就是白費功夫,而且,還給我們提供了寶貴的發展時間。


    就在我們和鬼子各自忙活的不亦樂乎的時候,鎮子上來了兩位客人。


    我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是在第一公社的食堂,倆人一人捧著一碗麵,吃的頭不抬眼不睜的,他倆麵前的餐桌上,還擺放著兩三個空碗,一旁的食堂大叔一邊下著麵,一邊翻著白眼抱怨道“哼,沒進髒的……”


    看著倆人又吃了一碗麵,我有點怕了,食堂的大碗麵一碗半斤的量,再加上麵湯和牛肉,就最能吃的半大小子也就是勉強能吃下一碗,這兩個家夥一人吃了三四碗,這很明顯不是生理性饑餓,是心理性饑餓,這要是吃到他們滿足,那估計吃完了人也就完了,於是,我趕忙叫警衛員把他倆從餐桌上拉了起來,拉到了我的辦公室去。


    沒想到,我這個命令差點坑了我的警衛員,這倆人跟護食的哈士奇似的,為了多吃一口麵,不惜開口向我的警衛員咬去!


    最後,還是我親自出麵,連哄帶騙的把倆人勸離了餐桌,來到了我的辦公室,倆人路上這麽一活動,胃裏麵的食物一活動,胃一下子就滿了,再加上食物的逐漸消化,血糖上升,倆人的饑餓感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才有精力仔細的大量其我和我治下的鎮子。


    乍看之下,鎮子建築很亂,房子有的是土坯的,有的是磚瓦的,還有一些是不知道什麽材質建造的,顏色也是亂七八糟,但是細看之下,在這個看似構建的混亂的鎮子中,老百姓似乎過得十分不錯,尤其是那眼神,不是敵占區百姓的那種絕望,也不是國統區的那種麻木,而是,充滿著希望,因為剛好是午休時間,幾處工棚散工了,工人們拿著飯盒,三三兩兩的走向了他們剛才吃飯的食堂,他們總的是那麽從容,絲毫沒有之前見過的工地放飯那種哄搶,然而這種震驚還遠遠不止於此,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處院子,院子門口立了一塊牌子,上麵寫著“盤龍鎮人民政府”,看到這個名字,倆人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這名字,有了些那些人的風格,還沒等他們心頭的腹誹升起,院子裏走出了許多工作人員,這些人,也隨著那些工人一般,走向了附近的食堂,一路上,那些工人十分熱情的跟這些政府工作人員打著招呼,不是那種民對官的敬畏,而是,一種他倆從未見過的親切,那些工人,那些路人跟這些官員很隨意的聊著家常,然後一起去到了食堂。


    而帶著他們往前走的這位年輕人,也是隨意的在路上攔住了幾個半大小子,從口袋裏掏出了兩張似卡片又似票據的東西。被叫住的小孩也不見害怕,而是笑嘻嘻的問道“幹啥啊高叔!”“去食堂幫我打份飯回來,剩下的飯票你們幾個去供銷社買餅幹吃!”幾個孩子樂嗬嗬的接過了飯票,哄笑著向著食堂走去。


    等到一行人進了我的辦公室,倆人迎來了再一次的震驚,倆人在路上就了解了,盤龍鎮方圓一百多公裏,將近十萬人,都在這位高團長的治下,這要是在國統區,就算是不貪汙不腐敗,那一應的吃穿用度也必然是最好的了,剛開始,倆人見到我身上那筆挺的軍官常服,自然也把我歸到了那一類,但是看到路過的許多軍官服裝也是一樣的,倆人就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等到看到我的辦公室的陳設,倆人總算是把我和之前他們了解的那些官老爺分開討論了,辦公室是一間民房改的,屋裏有一鋪大炕,炕上鋪著一張炕席,地麵也沒有地板,就是跟普通農民加一樣的土地麵,總而言之,就一個字,簡陋。如果說屋子裏還有什麽是上檔次的東西的話,那可能就是一個辦公桌和幾個書櫃了,但看起來,應該是在小鬼子哪裏搶來的,上麵還有搬運過程中留下的磕碰痕跡。


    屋子裏,倆位農民打扮的人很隨意的坐在炕上抽著旱煙,見到我進來,連忙站起來跟我打招呼。但是,讓他倆震驚的是,這倆人,沒行禮!


    難道,是這年輕鎮長的什麽長輩?


    還沒等倆人疑惑完,就聽到我十分不悅的說話聲“孫叔,常叔,你倆咋又來了呢,我不跟你倆說了麽,你兩家的老幺,歲數不夠不能當兵!”


    那個被叫做孫叔的嗓門不小,聽我這麽說有些急躁“咋不夠呢,我家那老幺都十六了,幹活都是一把好手了!想當年,他二大爺,我二哥,十四就被拉去當兵了,那給別人當兵,都沒管歲數,這當兵護著自己家,咋還得管歲數呢?”


    沒辦法,我不得不先把兩位客人放在一邊,把招兵的政策和原因給倆人細細的解釋了一遍,到最後,又給倆人提出了建議,讓他們家孩子去技工學校先學習,等畢業了,歲數也夠了,本事也有了,到時候再去當兵,沒準能當坦克兵呢。


    兩位老農民一聽,自家孩子還能開上那個大鐵疙瘩,之前的不快一掃而空,滿心歡喜的去了。


    送走了二人,我這才轉向了這兩位客人。


    “說說吧,你們是誰派來的。南京還是重慶?”之所以不問是不是陝北的,是我堅信,陝北那邊,不可能有這麽蠢笨的人。


    如果說我剛才跟兩位老農說話的時候,語氣是如春風般溫暖的話,那現在,我這語氣,那就跟外麵十冬臘月的寒氣一樣逼人了,甚至,作為混跡官場和戰場多年的兩位老油田,倆人還聽出了一絲絲的殺氣。


    其實想來也正常,畢竟,雖說這是兩個地名,但在這個年代,代表的可是完全不同的背景,那小白臉偽政府的人,別說百姓了,就狗聽說了都恨不得不上去咬兩口。


    於是,二人連忙把藏在懷裏的一個包裹拿了出來,當我看到那光潔如新的文件和信件的時候,我的腦海中突然就升起了一個念頭,光頭是不是傻,下麵有這麽多肯為了一句虛無縹緲的命令而竭盡全力的人,卻還是讓近半國土淪陷。


    倆人見我看著手中的文件,表情陰晴不定,一時間把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這年輕人看上去年紀不過十七八歲,情緒有些陰晴不定是很合理的,但是這很合理,那就意味著,他倆的小命可就不知道能不能留得下了。萬一,這孩子突然就叛逆了,極有可能,他倆這兩顆腦袋就不知道留不留得下了。


    看到倆人的表情,我略有些奇怪,但對於那些蓋著官方打印的信件的好奇心,驅使著我把他倆放在了一遍,反正,這倆人從食堂出來就一驚一乍的,所以,我也就自動的把他倆劃歸到餓傻了的那一類裏的了。


    等我拆開信件和公文,細細讀完之後,我心頭不禁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公文是光頭的國防部發的,大概的意思就是鼓勵我一心為國雲雲,總之就是一句話,你的戰績,我們久仰,你的功勞我們不能公開承認,但,我們作為高高在上的國民政府,我們記住你了,你小子好好幹,哥爭取來年給你娶個嫂子!


    信是國府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員寫的,上來啥也沒說先認了個親,張嘴就是賢侄,整的我莫名其妙的,好家夥的,1938年,我爹還沒出身呢,你就成我世叔了,我爹要是知道他有一個比他大了七十多歲的弟弟不知道作何感想,反正就是各種關心,然後,就是國府困難,沒裝備,沒錢。


    這一封信一封公文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不就是純純的當……立……麽,合著錢是老王出的,力是我和盤龍鎮百姓出的,名你國民政府要!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啊,你哪怕你給我弄點文職過來也行啊,雖然國府的文職跟陝北的文職相比,狗屁都不是,但是,聊勝於無啊,我這一畝三分地,老黃都是高級知識分子了!


    因為對信件和文件內容的失望,我對兩位國府“特使”的態度也就更冰冷了幾分,廢話,當過牛馬的都知道,誰會給替老板畫餅的中層領導有好臉色啊,更何況,老子還不是他的員工!


    倆人嚇的喘氣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然後,就在他倆緊張的情緒之中,我收起了信件,站起了身。


    “信我收到了,麻煩二位回秉一下,我就是個粗人,許多彎彎繞我不懂,我就知道打鬼子,現在,老子打鬼子缺錢缺人,既然國府這麽器重我,看看能不能幫我解決一下。”


    二人中比較瘦的一位(其實倆人現在都挺瘦,但這一個看起來更瘦!)連忙起身說道“高團長說笑了,高團長幾次對日作戰,斬獲頗豐,想來,些許糧草軍備小事情,自然不在話下,況且……”他還要往下說,就被他的同僚拉了一下,同時,心裏暗罵弱智,還往下問啥啊,這還看不出來麽,這都人民公社了,很明顯這是那邊的人啊,這你要非往明白了問,萬一這小子一犯渾,真把倆人留下當肥料咋整,要知道,這可是在鬼子占領區內部,到時候誰能說清楚是咋回事啊!


    那瘦子也機靈,被同伴一提醒,立馬轉移了話題“高團長放心,以後,這編製,補給,糧餉,中央都不會虧待你們的,還望小將軍值此國難當頭之際,以複興華夏為己任!”


    這話,我來之前聽過,但是聽國府官員說的原版還是第一次,於是,也略顯激動的握手答應了下來。然後,在二人給我留下一本國府的電報密碼之後,我便如同放生兩條野狗一般,把兩人放歸了大自然,當然了,為了防止倆人道上餓死,醬肉饅頭什麽的,我還是盡可能的給他倆帶上了一些,至於他倆能不能回到重慶,我隻能說,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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