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魂


    紋身,本身是古代的一種刑法,也稱為墨刑。開始時人們隻是發現,受刑之人會被斷掉運勢,於是便有越來越多的人研究這一道。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個特殊的門道。於是就有了好多關於紋身的傳說。


    不過,一般的紋身是沒有那麽神奇的,普通的紋身,哪怕你胸前下山白虎,肩頭過肩龍,後背九龍拉棺,左臂睜眼關公,右臂唐僧取經,都不會讓你的生活有啥波瀾。當然,搓澡師傅可能會對你刮目相看還是有可能的。


    但是我們這門不一樣,哪怕不是什麽特殊的圖案,隻要是經我們親手紋下的,哪怕是最簡單的數字,都是有效的。不過,至於啥效果,就全看我們的心情了。


    告訴我這些的是一個老頭子,他是個爛賭鬼,還是個酒鬼。但是就是這麽個老頭,卻是我唯一的親人。二十多年前的一天,這老頭在路邊撿到了我。


    後來,老頭子走了,對,他是走了。不是死了。就是突然有一天,天陰的嚇人,老頭子卻哈哈笑著頂著大雨,走了出去,再也沒回來。於是,這個小店和後麵的院子,就留給了我。


    我叫紅中,隨老頭姓陸,用老頭子的話說,我是門派第八十四代底子,至於是什麽門派,老頭子每每提起都會大哭不止,我也索性不再問了。但是我們這門,就是專門紋身給人改命的。至於為什麽會改命,“紋在魂上了,改了魂,當然就改了命!”老頭子說的。


    我一直認為這就是騙人的把戲,但是時間長了,我還是學會了其中的許多門道,不為別的,賺的實在太多了。


    一、癡情女苦等忠烈郎,陸小哥地府虐敵魂


    又是一個陰天。


    我特別喜歡陰雨天,坐在窗前,沏一壺茶,暖暖的茶水對比外麵細細的雨滴,能讓有我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三哥,別忙活了,今天不見得有客人,放你一天假,不扣工錢。”


    三哥是我店裏的夥計,憨實得緊,也是店裏除了我之外唯一的活人。


    “小哥,這咋行,前個剛歇過,今兒又要歇,我這不成吃白飯的了麽。”


    這憨貨。


    我笑了笑,“無妨,正好回去抱抱你兒子”


    三哥愣了一下,他妻子確實懷孕九個多月了,但是想到這些年在我和老頭子這裏看到的奇怪事,也沒說什麽,道了聲謝,忙不迭的離開了。


    我收回心神,繼續看著窗外發呆,老頭子走了兩年了,莫名的,我竟然有一絲想念。


    “陸老板在麽!”


    正在我神遊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我的清淨。


    我瞬間換上職業式的微笑“在,這位小姑娘想要什麽?”


    來人是個女孩,年齡跟我仿佛,小巧的鼻子微微皺起,但是一雙圓圓的眸子卻滿滿都是掩飾不掉的好奇。


    “不是我,是我姥姥!”


    我微微一怔,我這家店掛的是傳統紋身店的牌子,這女娃的姥姥?真有這麽潮的老太太麽?


    正想著,一位老人拄著拐杖走進了店裏。


    “小夥子,你是陸老板?”


    老奶奶氣質不凡,但是,眉宇間鬱結的黑氣簡直要實質化了。


    這是,時日無多了啊。


    “奶奶您坐,我是這家店的老板,姓陸”


    老婦人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旋即又似不死心的問道


    “那之前的陸大師……”


    “那是先師,也是我養父。”


    聞言我連忙答道。


    能提到陸老頭,還尊稱大師,一定是老頭之前忽悠成功的老客戶,如果能接手,肯定是一筆無縫小的買賣。


    “那你師父他……”


    “兩年前走了,不知道奶奶有什麽事情要找他老人家?”我試探的問道。


    “走了啊,想不到他也走了。”老婦人喃喃道,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落寞。


    聞言我趕忙上前“老奶奶,您有什麽事找家師麽?我是他關門弟子,尋常事宜,我也是可以處理的。”


    老奶奶愣了愣神,緩緩的把事情的原委道來


    那一年,老奶奶新婚,丈夫是遠近聞名的俊俏後生,也是城裏中學的老師。兩個人更是被大家稱為天作之合。


    隻是不久後,老奶奶就發現,丈夫臉上卻出現了日益加深的憂鬱。


    當時的老奶奶,並不理解為什麽,隻能盡力安慰,但是丈夫臉上的憂愁之色卻日益加深。


    那一日,老奶奶查出了身孕,丈夫強打精神張羅了一桌酒菜。


    那時,北方戰事日益緊張,從北麵逃難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一家人也人心惶惶,得知這個消息,全家上下也是振奮起來。


    隻要有後,無論如何都有希望的。


    但是第二天,一份報紙,卻改變了一切的進程。


    那一日,丈夫沉思良久,望著妻子,緩緩道:“子雲,我想好了,我要去北邊,要去從軍報國!”


    妻子聽罷,正在整理小孩衣物的手停了下來。


    “文哥,那邊很危險的,聽逃回來的人說,好多人都…都死了啊。”


    文哥沉思半晌,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開口道:“若我不去,若大家都不去,誰來保護你,誰來保護孩子!”


    妻子緩了緩,不舍道“可是文哥……”


    文哥扶住了妻子的肩膀,柔聲道“相信我,不會很久的,等打勝了,我便回來,跟你一起照顧孩子,侍奉爹娘。”


    妻子見丈夫意誌堅決,也不再反駁,隻是柔柔道“那文哥你一定要早點回來,我會和孩子一起等你!”


    文哥聽罷笑了:“有你們娘倆在,我一定盡快回來!”


    第二天,文哥交代了家裏的事情,收拾好了行李。


    出發之前,文哥拿著兩瓶酒,走進了陸老頭的店。


    “我要走了。”“唔,去北邊麽?”“對!”“可惜我老了,要不然,嘿。”


    “臨走之前我有件事要麻煩老師。”“說!”


    “老師,給我紋個圖吧,隨便什麽,我若回不來……”


    “小兔崽子說什麽胡話!”


    “老師……”


    “別廢話了,到後邊來吧!”


    老頭子給文哥紋了一副並蒂蓮,花開並蒂。


    “但願老頭子紋的這圖,你們這輩子用不上!”


    說罷,老頭子揮了揮手。


    “走吧,回得來就陪我喝酒,回不來,我自會安排!”


    文哥衝老頭子施了一禮,轉身離開。


    不久後,文哥回來了,寫在了一張紙上。


    收到訃告的那一天,老頭子關了店門,翻出一張圖,去了文哥家。


    講到這,老婦人咳嗽了起來,女孩連忙上前輕撫心口,半晌,老婦人麵色緩和了一些,緩緩的拿出一卷有些年頭的畫卷。


    “老太太我日子不多了,你師父說,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人就隻剩下最基本的魂魄了,若是有個記號,就能被認出來。既然小哥是陸大師的高徒,這次就隻能麻煩小哥了。”


    紋魂識魄?!這可不是簡單的紋身繪圖那麽簡單了,這其中的凶險,僅次於奪魂還陽了,一個是從閻王手裏搶人,另一個,也是擾亂地府。地府那地方,可是絲毫不講情麵的。


    但是聽過老婦人的故事,我胸口似乎被什麽莫名的東西堵滿。微微歎息一聲。“老奶奶,裏麵請吧。”


    半個時辰後,我攙扶著老婦人走了出來,額前,一縷白發,醒目的飄蕩著。


    “小師傅,你這……”女孩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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