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長老都認識金燦燦,憤怒的目光齊刷刷看向謝升。


    “你不打算給我們個解釋嗎?你們天憑劍宗的外門弟子怎麽會和放逐者混在一起?”


    “外門弟子不是出去曆練了嗎?你們天憑劍宗是怎麽管弟子的?!”


    “謝升!平時你們宗門就仗著謝貝劍尊的威名行事強硬,絲毫不顧我們麵子,現在你們識人不清,收了如此敗類,實乃自食惡果,你自己收拾爛攤子吧!”


    頂著諸多壓力,謝升巍然不動,他冷道:“事情尚未結束,別急著給我宗門的弟子扣帽子。”


    他雖然心裏沒底,但對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有幾分自信,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他願意相信金燦燦。


    譚威氣極,他顫抖著手指指向謝升,幾乎要戳進謝升的眼睛:“要是裴耀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必當帶領全宗弟子踏平你們天憑劍宗!”


    謝升不答,蹙眉緊緊盯著唯一一塊留影鏡。


    鏡中,金燦燦十分賣力地將幾個親傳往提前準備好的陣裏拖,不顧林硯秋幾人的謾罵,十分狗腿地湊到黑風旁邊,諂媚道:“放那兒可以嗎?”


    黑風微微點頭,對金燦燦的表現很是滿意:“做的不錯,現在還差最後一件事。”


    “什麽事啊?”金燦燦問道。


    “站到陣裏去。”黑風盯著她,語氣柔和,話卻透露著不容置喙的絕情:“不是要學陣法麽,以身入陣,方悟真諦。”


    一直未曾出聲的灰鬥篷忍不住上前半步:“師父,她......”


    “怎麽?你要親自送她入陣?”黑風笑問,“不過相處短短幾日,便對‘小師妹’有了惻隱之心?”


    灰鬥篷倏然閉嘴,沉默半晌,語氣便恢複了冷漠:“弟子不敢。”


    黑風漠然道:“去吧。”


    灰鬥篷便親自帶金燦燦靠近鑄魂陣,輕聲道:“師父厭惡背叛者,你背棄了自己的宗門和朋友,從一開始就沒了活路。”


    金燦燦微微點頭,問道:“進去之前,能抱一下嗎?”


    灰鬥篷一愣:“......什麽?”


    金燦燦漆黑如墨的眼珠裏溢滿了令人心口發燙的溫柔,她的眼神仿佛穿過了那層灰撲撲的鬥篷,像一片羽毛落在了他的眼睫之上:“我沒想過背叛,我隻是想活著。”


    “你和我是同一類人,你也是唯一一個能讓我感到心安的人,我最後的願望就是能和你擁抱一下,就像擁抱我自己那樣。”


    灰鬥篷呆愣地立在原地,緊張又不知所措,金燦燦蓄謀已久的一擊精準地命中了他尚有餘溫的心。


    原來不隻是他這樣覺得!她和他的感受相同!她有著和他一樣孤寂的靈魂!


    可是.....他無法違抗黑風的命令。


    於是他鄭重又溫柔地給了金燦燦一個擁抱。


    金燦燦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卷翹濃密的睫毛掩住了眼底冷漠的碎光。


    咬鉤了。


    灰鬥篷走路時總是習慣微微弓著背,那是時刻準備抵禦未知的攻擊的潛意識反應,他的腳步沉重而遲疑,每一步都是警惕。


    她刻意同他交流時,灰鬥篷總會偏過頭,即便罩著一層鬥篷,他也不敢直視她,哪怕隻是麵對最普通的問候,灰鬥篷的回應也顯得生硬和緊張——他不習慣這種善意的交流。


    在人群中,他也是習慣待在角落裏,盡量讓自己不引人注目。


    她給灰鬥篷包紮傷口時,能明顯感覺到他的驚恐和防備,這樣簡單的親近對他來說似乎都算是一種威脅。


    即便深受黑風的信任,掌握了僅次於黑風的權力,灰鬥篷仍然孤獨、自卑、充滿懷疑。


    撕開他冷漠的表皮,他鮮紅的內裏必定香甜美味。


    見到他的第一眼,金燦燦就已經將灰鬥篷的人格分解完畢。


    黑風遠遠冷眼瞧著,發出了一聲不易察覺的冷嗤。


    整個鑄魂陣呈圓形,在金燦燦踏入陣法的一刹那,整個陣法散發出炫目的光芒,黑白兩色的光芒相互交織,黑色部分深邃如無盡的黑夜,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吸入其中,白色部分則明亮得刺眼,其間流動著金色的流光,陣中的陰陽魚圖案開始緩緩轉動,一道道神秘的符文由中心向外逐一亮起,它們如同有生命一般,沿著特定的軌跡遊動,散發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


    被困於陣中的弟子們麵露絕望,求生欲促使他們不斷掙紮,黑風輕飄飄的一句話就阻止了他們的動作:“鑄魂陣已經啟動,如果擅自離開陣法範圍,會立刻形神俱滅。”


    “看在我‘好徒兒’金燦燦的份上,我倒是願意告訴你們阻止陣法的方式。”


    “半個時辰內,陣法的另外半邊站上相等的人數,陣法就能暫時停止。”


    “但陣內隻要有一人傳出秘境或者離開陣法,鑄魂陣便會頃刻啟動。”


    說完最後一句話,黑風便帶著一眾鬥篷弟子前往秘境的另一端,不再理會他們。


    隨著他們的離開,被幹擾的留影石恢複了傳訊功能。


    秘境外,另一半黑掉的留影鏡恢複了畫麵,長老們紛紛給那些還未被抓捕的其他弟子傳訊,讓他們前去救援同門。


    陣法內,金燦燦快速解開幾個親傳的繩子,又將他們幾人的身份牌一一歸還。


    “你的身份牌呢?”林硯秋蹙眉問她。


    “被收走了。”金燦燦老實回答。


    其他人的牌子都在黑風手裏捏著,林硯秋四人是最後來的,灰鬥篷收走以後還沒來得及上交,金燦燦趁著擁抱之隙暗中順走了。


    “你們幹什麽?!”有其他宗門的人眼尖,白著臉尖聲道:“你們要害死我們所有人嗎?!”


    金燦燦摳摳耳朵:“我就說吧,為這群蠢貨回來根本就不值當。”


    他們本可以直接捏碎牌子離開秘境,卻為了無關緊要之人深陷險境,她實在無法理解。


    孫弄巧正幫其他人解繩子:“其他人便罷了,自己宗門的夥伴,絕不可能拋棄。”


    “說得好聽!你們的身份牌沒被收走,想要脫身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罷了!若鑄魂陣真要啟動,難道你們還會留在這裏給我們陪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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