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


    “咦,先生?”江無棄看見了自己的老師李玄知。


    “夜墨?潼潼?”


    “您如今在這裏教書?”


    “是啊。”


    “那就好辦了,先生,潼潼還是麻煩您了。”


    “哈哈,無妨,聖子的女兒,他們不會多說什麽的。這位是?”


    “他是我的師弟蕭雲軒,我順便將他帶來了。”


    …


    江無棄回到聖子府,溫厭離找到了他。


    “江無棄,我想了想,覺得你還是和我一起去吧,你放心,哪怕君九幽想做什麽,我也會保護好你的。”


    “好,走吧。”


    兩人來到無盡血海。


    “嘖,此界空間薄弱,恐怕無法支撐我瞬移千萬裏,看來隻好慢慢來了。”溫厭離袖袍一揮,兩人瞬間出現在數百裏之外。


    ……


    無盡血海沒有晝夜之分,永遠都是白晝,好在溫厭離早已將時間道修煉至大成,對時間的流逝無比敏銳,這才知道從剛進入血海到現在已經過了小半天。


    “看來那裏遠比我們預計得更遠,看來要上點手段了,待會會有點危險,你小心。”溫厭離抓住江無棄的袖子,伸出一根玉指,對著空氣輕輕一劃,一道黑色裂隙立即蔓延開來。


    “什麽……”江無棄被帶進了裂隙之中。


    “這裏是……”江無棄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身處一片虛空之中,在自己的身邊,是一條自虛無中奔騰而來的長河,湧向無盡之處,永恒不朽,無始無終,一股名為時空的偉力在擴散,任誰見到這條長河都會感到自身的渺小。


    “這是……”


    “時空長河。”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個名字。


    “不錯嘛,還知道時空長河。”


    “我似乎對它很熟悉。”江無棄掙脫溫厭離的手,來到時空長河邊緣。


    “小心!被卷入時空亂流中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江無棄欲言又止,隨後伸出手,從長河中捧起一把河水。隻見他的手瞬間變得蒼老,隨後變為一把飛灰,而飛灰又很快重新凝聚,變成了一隻幼嫩的小手。小手很快長大,又重新變回了江無棄原本的手。


    “走吧,看久了會迷失的。”溫厭離來到他旁邊。“你知道時空長河的發源地在哪嗎?”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恐怕除了鴻蒙神沒人知道。”


    “這真是一條漂亮的河。”


    “是啊,積澱了無盡歲月,無限空間的長河,讓人覺得連天地在它麵前都是如此渺小。其實你要是修時間或者空間道的話,是要到這河裏走一遭的。”


    “真的?那不會被亂流卷走?”


    “練的就是這個。”


    江無棄點了點頭。


    “好了,走吧,君九幽還沒解決呢,時空長河不是你我能幹預的東西。”


    兩人沿著時空長河的邊緣走了一段路,隨後溫厭離破開空間,回到無盡血海。


    “來吧,到這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江無棄腦海中響起。


    “君九幽?”


    “……沒錯,就是本帝。”


    江無棄兩人很快找到了殘魂所在,隻不過是在血水深處。


    “你會避水術吧?”


    “會。”


    “你跟在我後麵,若有危險馬上逃走,如果君九幽的殘魂進入你的神識空間裏就叫我。”


    “我跑了你怎麽辦?”


    “你覺得我會有事?”


    “……”


    兩人下潛至血海深處,隻見血水之中正懸浮著一顆血色晶石,深邃的血色攝人心魄。


    “血魂晶?如果沒有他的殘魂倒是好東西。”


    突然,血魂晶劇烈震顫起來。


    “江無棄,準備跑。”溫厭離再次打開通往時空長河的通道。


    江無棄立即鑽進裂隙,可就在這時,那枚血魂晶也跟隨著他進入了裂隙中。


    時空長河邊


    “不至於吧……”江無棄突然感覺手裏多了什麽東西,一看,正是那枚血魂晶。


    “你放心,本帝會用好你的身體的,能被本帝使用,也算是你的福氣。”


    神識空間中


    每個修士的神識空間都是他最重要的部位,其重要性不亞於凡人的大腦,它不僅控製著修士的意識,還儲存著他的所有記憶。


    此時,君九幽正一邊侵入江無棄的意識,一邊讀著他的記憶。


    “這是……小阿離?她來這下界幹什麽?還有……這小子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君九幽看得投入,絲毫沒注意到,背後有什麽東西在接近。


    『檢測到不明魂體,是否清除?』分係統的電子音響起。


    “能給他禁錮在那,不讓他侵入我的意識嗎?”


    『明白,正在執行。』


    神識空間中的君九幽突然被一道鎖鏈束縛住,任他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


    “君九幽,就憑你一道殘魂也配奪舍本座?乖乖當本座的老爺爺吧!”


    憑借江無棄的前世記憶,君九幽明白了所謂“老爺爺”是什麽東西。


    “你敢………好啊,本帝答應你了?”


    “係統,把……啊,你說啥?”


    “本帝答應了。”


    “這……為啥?”


    “你氣運深厚,跟著你比就這麽奪舍你的一具軀體好處更多。本帝可以這道殘魂發誓,絕不嚐試侵占你的身體,並教給你本帝的一些神通,但你得放開我,並在你成長起來後給我找一副軀殼”


    “……係統,放開他。”江無棄想了想,覺得挺劃算,反正有係統在,也不怕他搞什麽鬼。


    君九幽身上的鎖鏈被解開。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你為什麽知道?”


    “廢話,神識空間儲存著你的記憶。”


    “啊這……”


    “放心,本帝對小電影沒興趣。”


    “……”


    “小阿離過得還好吧?”


    “我不怎麽清楚,你待會問吧。”


    這時,溫厭離也來到時空長河邊。


    “你沒事吧?”


    “我不有個係統嗎,君九幽剛進我神識空間就被製服了,現在服服帖帖的。”


    “那就好……”溫厭離出其不意地一掌拍出,給江無棄拍得七竅流血。


    “???”


    “看來你還是江無棄。”剛剛那掌蘊含著她的一絲神魂,在拍到江無棄身上的一瞬間,那道神魂掃過他的全身,發現他的身體還是由江無棄的意識主導。


    “對了,他想見見你。”


    “……好。”


    江無棄的麵容變幻,很快變成了一個氣勢如君臨天下,尊貴無比,一張臉如刀削一般,完美到無可挑剔的男人。


    “小阿離,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拜你所賜,好得很。”


    “你爹的事,我很抱歉。”


    “你還好意思說他?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要不是你,我爹也不會死,你如今倒是借了個身體活著,可我爹呢?”


    “……”


    “我爹死後,溫家徹底敗落,我跟我娘隻得流落街頭,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麽看著我娘被罵得體無完膚,又是怎麽看著她被活生生打死的嗎?!你現在裝出這副模樣,給誰看啊?!”


    “對不起……對不起………之後,你怎麽樣了?”


    “這就與你無關了吧?”


    “可……”


    “…罷了,之後我被莫萬霆收養,修至仙尊,成了九天仙闕的聖女,再之後,我來這下界尋找陰之蓮華,遇見了江無棄,後麵的你自己看他記憶吧。”


    “莫萬霆……想當年,我們三個是很好的朋友……如今……”


    “你回去吧,我不希望以後再看見你。”


    “你保重。”


    君九幽的意識回到了江無棄的神識空間中。


    “你是江無棄吧?”


    “是我。”


    “麻煩你把神識空間封印一會。”


    江無棄暫時封閉了神識空間。


    隻見溫厭離流下一行清淚,淚水劃過她的臉頰,化作兩顆冰晶墜入河水中。


    “……”江無棄走到她身邊,什麽也沒說,直接將她抱住。


    “哭吧,君九幽看不見的。”


    溫厭離啜泣起來,抱緊了江無棄。


    兩人靜默無言,就連奔騰不息的時空長河也似乎靜止了。


    良久,溫厭離從江無棄懷裏掙開,發現江無棄早已滿麵寒霜,心跳極為緩慢,連身體都變得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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