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鬼?


    羽田秀玄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他在小式神長大階段可沒有教過這個詞,就算是之前在停車場學到的詞匯。


    那也應該是爸爸才對啊……


    耳聞小蘭說話聲停下,羽田秀玄關切地看了她一眼,問道:“小蘭,怎麽了?”


    小蘭搖搖頭,目光緊緊看著小式神趴著的位置,不過看到的隻有自己緊緊閉攏的雙腿。


    她沉默一下,搖頭道:“沒什麽,隻是感覺大腿上好像趴著什麽東西,突然重了一些……”


    說完,她自己都感覺好笑,拍了拍臉頰,“不過肯定是我的錯覺吧。”


    ‘要是讓她知道腿上趴著一隻鬼的話,說不定要直接暈過去了。’


    羽田秀玄沒有猶豫,笑著安慰道:“用腦過多可能會引起錯覺,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小蘭頷首,“嗯,看來應該是這樣吧……”


    話雖如此,可她又伸出手,在大腿上方揮了揮,結果毫無疑問地穿過去。


    ‘還好……’


    小蘭吐出一口鬱氣,在太陽穴揉動起來,心說肯定是最近被園子嚇唬多了,才會這麽疑神疑鬼的……


    就在她想著怎麽教訓園子的時候,忽然感覺身上有些涼颼颼。


    小蘭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校服下擺不知什麽時候被掀開,人魚線和粉紅色的內衣露了出來。


    ‘這是怎麽回事……’小蘭嘴巴張開,大腦有些轉不過來。


    注意到小蘭的動作,羽田秀玄瞥了一眼,看到拉著校服,好奇打量著胸部的小式神,登時感覺到了帶孩子的心累。


    “咳咳。”羽田秀玄帶著告誡意味地咳嗽兩聲,聽到聲音的小式神本能地鬆開小手,抬起頭。


    她的眼神帶著疑惑,似乎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麽不對。


    ‘也對,她的確還是個孩子……’


    看到小式神的眼神,羽田秀玄心中無奈,決定回去好好教教她一些事情。


    小蘭見衣服落下,心中的驚恐卻並沒有消散,看向羽田秀玄,語速極快地問道:“羽,羽田叔叔,你,你看到剛剛有什麽異常了嗎?”


    羽田秀玄張了張嘴,卻一時語塞。


    車子上就兩個人,小蘭沒有暴露癖,他想要幫小式神解釋的話,大概率要把黑鍋背到自己身上……


    在紅綠燈前停車,羽田秀玄裝作迷茫,反問:“發生什麽了嗎?”


    小蘭臉色慘白,“剛,剛剛我的衣服好像被什麽東西給掀開了……可是我卻沒有看到什麽東西,該不會是……”


    “媽媽……”小式神脆生生叫了一句。


    羽田秀玄麵不改色,“應該是錯覺吧。”


    小蘭兩手放在大腿上,神色焦急,“可,可是……我的確感覺到和看到不對的……還有,剛剛……”


    說著,小蘭一怔,她雖然十分害怕,可思路還是有的,很快就想到,這些異常都不算是直接證據。


    就像是睡覺時樓上傳來的玻璃彈珠聲一樣,不管怎麽想都覺得詭異,可偏偏就是能夠用科學去解釋……


    小式神見小蘭死死地捂著衣服,當即高高地撅起嘴巴。


    她保持這樣的姿態看了看羽田秀玄,又看了看小蘭,發現兩人都沒有理會自己,肩膀和小腦袋垂下,朝著羽田秀玄爬去,有些落寞。


    而小蘭感覺到大腿上的重量消失,下意識在上麵捏了下,觸感緊繃膩滑。


    和洗澡時感受到的一模一樣。


    ‘難道真的是錯覺?可是剛剛的衣服又是怎麽回事呢……’


    小蘭臉色稍霽,本打算去寺廟看看的心放了下來,現在還是決定看看今晚看看再說。


    ……


    今天小蘭主動幫忙布置校園祭會場,勞累了一下午,羽田秀玄不忍心再讓其兩頭忙碌,將其在事務所樓下放下後,一人驅車回家。


    車上,小式神身體蜷縮在副駕駛,眸子看著座椅下發呆,就像是被批評的孩子一樣。


    羽田秀玄歎了口氣,張開嘴巴,想要呼喚小式神,卻發現根本不知道該叫她什麽。


    他還沒取名字。


    無奈之下,羽田秀玄直接使出絕招,伸食指。


    看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食指,小式神抬起頭,聲音軟糯,“媽媽……”


    “爸爸。”羽田秀玄糾正道。


    “媽媽……”


    “爸爸。”


    “媽媽!”


    “……”


    羽田秀玄總感覺氣氛有些不對,但看到小式神眸子裏的興奮,他搖搖頭,繼續說道:


    “爸爸。”


    ……


    晚上,羽田秀玄洗完澡,再次撥通小泉紅子的電話。


    “摩西摩西,話說你今天那麽頻繁地給我通電話,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好了,我是不會喜歡你的……”


    自戀的魔女一開口就暴露了性格。


    羽田秀玄默默等到她說完,詢問道:“身為靈體的式神是怎麽得到衣服的,就算是顯露身體,變回靈體後,衣服也會脫落吧?”


    “誒?”小泉紅子語氣驚奇,“我還以為你這個家夥,根本不會問我這個問題呢,你難道不喜歡一個美女在你麵前赤身裸體的樣子嗎?”


    羽田秀玄吐出一口氣,心說懵懂的魔女終歸是世俗汙染了。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可是連生孩子是什麽都不懂。


    “你歎氣做什麽?難道我說錯了嗎?鈴木園子不是說男人都喜歡身材好的嗎?穿上衣服什麽可什麽都看不到了。”


    “我不是變態。”


    見不小心話題扯遠了,羽田秀玄又問了她一遍。


    “我找找。”小泉紅子那邊沉默許久。


    然後,伴隨著翻書的雜音,她的聲音再次從手機中傳出:“嗯……找到了!你隻要讓式神記住一件衣服的模樣,她可以自行幻化出來……”


    小泉紅子喃喃道:“這,這也太離譜了吧,豈不是說明她根本就不需要買衣服,隻要看著雜誌就可以幻化最新款的衣服嗎?”


    話語中,小魔女充斥著羨慕。


    聽小泉紅子臭屁了一會,羽田秀玄掛斷電話,回到房間。


    灰原穿著睡衣,正靠在床頭看雜誌。


    邊上,小式神站在羽田秀玄的枕頭上,扶著床頭,扭頭學著灰原的表情,和她一起看雜誌,眼睛一眨一眨的,似懂非懂。


    似乎是發現灰原的胸部和自己最為接近,小式神今晚靠在其身前盯了許久,直接忽略了秋庭。


    然後,除了羽田秀玄這個主人外,她便纏上了灰原。


    灰原洗澡時,她跟在身後一起進去。


    吃晚餐時,她則趴在餐桌上,好奇地看著灰原的動作。


    就連灰原說出口的話,她也很快大差不差的記住了,要比羽田秀玄重複無數遍要簡單太多。


    “叔叔,你看著我做什麽?”灰原將書移下了些,眼眸看著羽田秀玄。


    小式神同樣學著她的動作,看向羽田秀玄。


    羽田秀玄聳了下肩,笑道:“隻是覺得,現在的小哀就像是等著聽故事的女兒一樣。”


    灰原笑意微揚,伸手關了台燈,縮進被子裏輕聲道:“還是早點睡覺吧,不然可是會變老的......”


    “爸爸......”小式神同樣乖巧躺下,看著羽田秀玄,淡紅色的眼眸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


    “叔叔,要不你講講故事吧,我好像睡不著......”


    灰原突然睜開眼睛,腦袋轉了個方向。


    小式神已經睡去,羽田秀玄細聲細語道:“好吧,那就說說一個男孩和一千個案件的故事吧,絕對要比一千零一夜還要多......”


    ……


    郊區,別墅外壁的大理石充滿歲月的斑駁痕跡,赤紅色地窗簾無一例外拉上,落到地麵的光,鮮豔無比,宛若掉落的夕雲。


    “真是的,現在的煉藥材料也太貴了吧,媽媽留下的遺產根本就不經用啊,要是不變賣一些家產,連買新衣服都得變要拮據了……”


    小泉紅子撇了撇嘴,合攏藏書室的門。


    腳步漸行漸遠,這時,一陣突襲而止風略過,放在藏書室桌上的厚皮書“簌簌”翻開,其中掉落一張相片。


    紅發紅眸,手中抓著一把鐮刀。


    ......


    翌日一早,帝丹高中的劇院門口就排起了長龍。


    羽田秀玄帶著灰原越過人群,從工作人員通道進入劇院後台,毛利小五郎一看到他,就抱怨道:


    “羽田啊,昨天你提前走了還真是遺憾啊,你又一次錯過我‘沉睡小五郎’的推理秀……”


    還沒說完,毛利小五郎突然發現柯南在冷笑,抬手便是一拳,“小鬼,你雖然提供了不少線索,可是最後有沒有用上還不一定呢。”


    ‘嗬嗬,當然不一定了,因為你這個大叔除了凶手是誰外,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吧……’


    柯南摸著頭頂的包,悄悄翻了個白眼。


    羽田秀玄微微挑眉,看向柯南,道:“居然又被柯南君你請到假了,要不是我知道,還真的會認為植鬆龍司郎校長是你的親人呢。”


    今天有希子和妃英理都會出現,羽田秀玄本著能少一個是一個的想法,本打算讓灰原繼續上課的,可對方直接拋出了“江戶川會去”的說辭來,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哈哈,可能是因為我的功課比較好吧……對了,小蘭姐姐呢?她不是說好了會來帶我們看看的嗎?”柯南顧左右而言他。


    幸運的是,羽田秀玄笑著看了他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因為,茱蒂來了。


    看著穿上高跟鞋要比自己還高的茱蒂,毛利小五郎滴下一滴汗水,訕訕地問好:“你,你好,你應該就是小蘭經常提起的英語老師了吧?”


    受大男子主義影響,日本男人多喜歡嬌小的女生,像是茱蒂這樣高大的長相,其實並不大符合主流審美。


    “你好,”茱蒂點點頭,而後看向羽田秀玄,拉上他的手,“玄,快跟我來,我為你準備了一個觀看體驗極佳的位置……”


    羽田秀玄預計有希子也快到了,拍了拍茱蒂的手,解釋道:“可能要讓你失望了,茱蒂,我們這些校友是統一坐在一起的。”


    “什麽?”茱蒂鬆開手,歎息道:“玄,你給我準備的驚喜很糟糕……”


    “茱蒂老師,負責學園祭的山崎老師叫你過去。”新出智明從茱蒂身後的門走出,眼鏡帶著莫名的閃光。


    茱蒂伸出一根手指,對著羽田秀玄晃了晃,意思是“你欠我一次”,然後回道:“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茱蒂離開後,新出智明卻留下下來,“好久不見了,羽田先生,毛利偵探。”


    “哈哈,新出醫生你可終於出現了……”毛利小五郎大喜,“你快和這個小鬼說說你是不是我的粉絲?”


    毛利小五郎指著柯南。


    柯南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啊咧,毛利叔叔,你在說什麽啊,我可是一直都很崇拜你的。”


    “這還用你說?你難道還敢有其他的想法嗎?”毛利小五郎瞪了他一眼。


    他的目的才不是讓柯南崇拜,而是想要通過新出智明這個老師的嘴,讓周圍在準備演出的高中生,記起“沉睡小五郎”的大名。


    剛剛都已經主動說了一遍,可這些人都好像沒有聽到的樣子,始終在做著自己的事,那他就隻能再說一遍了……


    毛利小五郎再次看向新出智明,“新出醫生,說出來吧,你成為我粉絲的理由……”


    “咳咳咳咳咳……”新出智明突然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咳了好一會,他從口袋拿出一個口罩戴上,“抱歉啊,我這兩天沒有休息好,可能感染了流感。”


    毛利小五郎默默退後兩步,正色道:“新出醫生,保重身體啊。”


    “我會的。”新出智明露出一個勉強的笑。


    忽然,羽田秀玄預感般地轉身,正巧看到有希子推開房門,“這裏看起來很熱鬧嘛,不過好像少了一個最美麗的演員……”


    “有希子,在後輩麵前收斂一些啊……”妃英理無奈搖頭。


    同樣走來的還有九條玲子,她和妃英理一樣,穿的一絲不苟,似乎把學園祭當成了法庭。


    而有希子就自在許多,穿著一身淺灰衛衣,加直筒西褲,顯得十分青春。


    “小哀,好久不見了,有沒有想我啊,對了,我想到劇組好像有一個童星的戲份需要找人,不如你直接來幫我好了,保準你一發火遍全日本哦。”


    有希子彎下腰,摸著灰原的頭發,笑眯眯道。


    ‘真是的……’


    灰原側了側腦袋,發現既不能翻臉,又躲不掉之後,幹脆放棄了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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