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千影愣了愣:“你怎麽知道的?”


    “因為你們兩個的易容術我都見過了。”


    羽田秀玄笑道:“雖然黑羽盜一的易容術像模像樣的,可和你的境界相比卻差得遠了,從那個時候起,我就開始懷疑黑羽盜一的易容術源自於你。”


    話雖如此,可事實是,他在還沒有見到赤羽千影之前,就循著前世的記憶找到了已經是日本知名魔術師的黑羽盜一。


    卻發現,黑羽盜一當時雖然已經開始使用一手目眩神迷的快手魔術,可根本不會易容術。


    而當羽田秀玄在美國再次見到黑羽盜一時,他已經是一名易容高手了。


    說明這家夥在離開日本這段時間裏得到了高人指點。


    羽田秀玄唯一認識會使用易容術的人就是赤羽千影,再結合這個秘技並不是爛大街的貨色,那麽是誰教黑羽盜一易容術的也就一目了然了。


    “而且……”


    羽田秀玄苦笑了一下:“我曾經看過莎朗溫亞德的變聲術學習筆跡,也聽過有希子口述的,兩者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概念的存在……


    所以有希子根本不是沒有學習變聲術的天賦,而是黑羽盜一根本沒有教她正確的使用方法。”


    “沒錯。”


    說到這件事,赤羽千影就生出一股無名鬱氣,梗著脖子說道:“是我指使的又怎麽樣?這是我祖傳的秘技,難道連教給誰我都不能決定了嗎?”


    “可以,當然可以……”


    羽田秀玄幹笑了兩聲,心說就算你不算計有希子,以她那愛玩的性子也學不進去變聲術。


    要是說原本有希子學不會變聲術的可能性是70%,那麽在羽田秀玄家裏見識過阿笠博士的小玩具後,幾率就已經變成了100%。


    “能使用科技來解決,那為什麽要浪費時間學?”


    羽田秀玄都能想到有希子的解釋了。


    ……


    大黑區,黑羽快鬥家。


    黑羽快鬥坐在臥室的書桌旁,看著窗簾出神。


    他的牙齒輕咬著一支鋼筆,筆身隨著他的腮幫用力又放鬆而不斷上下晃動。


    “該怎麽報那一槍之仇呢……”


    黑羽快鬥喃喃道。


    自從上次被羽田秀玄耍了一次後,他就做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心思,不管是哄青梅竹馬,還是學習,都始終興致缺缺。


    以至於青子已經一個月沒有和他說過話了。


    “難辦啊……”


    黑羽快鬥揉了揉頭發,心中無比煩躁。


    這時,放在桌麵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黑羽快鬥拿起看了看,有些好奇:“幹媽?她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做什麽……”


    電話接通。


    “喂,幹媽,有事嗎?”


    他開門見山問道。


    赤羽千影嗯了一聲:“快鬥,我打電話來是想通知你最近不要行動的,我得到消息,很可能有人會在最近針對怪盜基德。”


    黑羽快鬥錯愕了一下,緊接著神情漸漸變得堅定:“對不起,幹媽,一天不找到爸爸失蹤的原因,我就寢食難安一天,我做不到什麽都不去做,隻是看著時間被浪費。”


    赤羽千影沉默片刻:“那好吧,我隻是給你提個醒而已,具體的人生當然由你自己操作,既然如此,我先休息了。”


    “幹媽等等!先別掛!”


    黑羽快鬥忽然大聲說道。


    赤羽千影沒有說話,手機裏也沒有傳來掛斷的聲音,意思很明顯是讓他趕緊說問題,不然就要掛了。


    “那個……”


    黑羽快鬥支支吾吾:“我有一個朋友,他和他的青梅竹馬鬧別扭了,所以想要問問我的意見,可是我……我也沒有談過戀愛……所以……所以……”


    ……


    米花大劇院,地下停車場。


    坐在駕駛座的赤羽千影將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看,確定電話的確是打給的黑羽快鬥以後,她默默翻了個白眼。


    心說你這小子的青梅竹馬不就是隔壁的那個小丫頭嗎,還和我遮遮掩掩的做什麽?


    “快鬥,你是想讓我教你哄女孩子吧?”


    赤羽千影拆穿了他。


    “沒錯沒錯……啊不對!”


    黑羽快鬥糾正道:“不是教我,是教我在學校裏遇到的好朋友!”


    “好吧,教你的朋友。”


    赤羽千影搖了搖頭:“那你說說他們兩個是為什麽鬧別扭的吧,我要結合實際分析。”


    黑羽快鬥沉吟了一會:“是因為一個小意外,準確來說,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誤會。”


    “你這和沒說有什麽區別?”


    赤羽千影眉頭跳了幾下:“快鬥,你要是再不說清楚,我可就掛電話了,我沒有心情陪你猜謎語。”


    “我說我說……”


    黑羽快鬥連忙說道:“是因為怪盜基德,他的青梅竹馬不喜歡基德,而他喜歡,所以兩個人就吵起來了,他們兩個已經一個月沒有說過話了,所以我才會找幹媽你幫忙。”


    “嗯……”


    赤羽千影的手在方向盤上輕點了幾下:“快鬥,我問你,你真的覺得這是什麽小誤會嗎?”


    “難道不是嗎?”


    黑羽快鬥脫口而出。


    “快鬥,吵架的確是小問題。”


    赤羽千影搖頭:“可是關於觀念的衝突是大問題。”


    她知道住在黑羽家隔壁的中森銀三是一個警察,而且從警多年的目的就是緝捕怪盜基德。


    這是執念,也是信念。


    不說那中森銀三知道自己的鄰居是自己最大的敵人之後會不會發飆,就說隔壁那個名為青子的女生,她知道真相後能夠接受嗎?


    單單隻是因為他吹捧基德就能夠讓兩人暫時分道揚鑣,說明友情的小船的確還不怎麽堅挺,說翻就會翻。


    當真的海浪湧過來時,這艘小船豈不是都不需要掙紮,直接就崩潰了。


    “快鬥,我先問你個問題吧。”


    赤羽千影想了想,說道:“要是你在和女生約會的時候沒錢了,這個時候你最討厭的人,嗯……羽田秀玄出現在你麵前,你會怎麽做?”


    “哈哈哈哈……那還用說嗎幹媽,當然是把他全部的錢都偷走,讓那家夥體驗一下我的尷尬了。”


    黑羽快鬥歡快地笑了起來:“那家夥又不缺錢,而且還把我整得這麽慘,找到機會,不借他點錢花花豈不是太可惜了……”


    說著,他似乎察覺到赤羽千影的問題有些古怪,找補道:“咳咳,幹媽,我的意思是到時候再還回去就好了。”


    活該你這家夥被他整得那麽慘……


    赤羽千影撇了撇嘴,她雖然心裏對羽田秀玄不爽,可聽到黑羽快鬥的回答卻也高興不起來。


    “這就是差別,”


    她平複了一下心緒的波動,說道:“你隔壁那個女生會選擇下次再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會因為不能馬上購買就失去。”


    電話那頭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快鬥,憑技術吃飯不是什麽問題,可是對於最基本的善惡必須要有認知。”


    赤羽千影緩緩說道:“那家夥對你再過分,也是因為你觸犯了法律,而你再有理由,也是偷竊,你覺得在正常人的眼中,是會覺得你把人家的錢偷走是正常的,還是身為警察追捕盜賊要更加合理?”


    她說出這樣的話,是有資格的。


    身為怪盜家族出身,從不盜竊普通人來之不易的成果也就罷了,就連從那些收受了不義之財的大企業和大財主手中偷來的寶物,赤羽千影也會在盜竊完以後完璧歸還。


    “幹媽,你到底想要說什麽就直接說吧,我能夠挺得住的……”


    黑羽快鬥的聲音有些低落。


    “快鬥,我早就提醒過你,盜竊不是用來炫技的手段。你想要從一個個寶石中找到父親的線索我不會阻止你,因為總有一些人要比死板的原則更加重要。”


    赤羽千影歎息道:“可是你似乎把盜竊當成了自己的特長所在,將其當成是一種可以得到萬丈光芒,被無數人吹捧的能力。”


    “你忘記了,除了這個不可告人的技能外,自己隻是一個普通人。”


    她頓了頓,搖頭道:“而除了父母,沒有誰會無條件地愛著一個普通人,不管是青梅竹馬,還是怎樣的好友。”


    ……


    街道上,一輛黑色的保時捷356a穿梭在車流之中,不緩不忙。


    伏特加依舊是司機。


    “老大,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他看了眼後視鏡:“要是讓香貝丹鑽了空子可就麻煩了,那家夥可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物。”


    “有那麽簡單嗎?”


    琴酒淡淡道:“雖然我們不能從容進出,可總有人可以。”


    “那……”


    “別問。”


    琴酒看向窗外:“那個女人會不會聽我們的還是一回事呢。”


    “要不是……”


    他握緊了拳頭。


    要不是那次導致日本分部損傷嚴重的事故,他也不會被boss看輕,造成現在大權旁落的境地。


    就連那個根本沒有為組織做過什麽的懶散女人,都敢跑到他頭上來說些有的沒的,簡直是一種恥辱!


    “我明白了。”


    伏特加見老大臉色不好,識相地認真開起了車。


    車內寧靜了一會。


    “嗬嗬。”


    坐在後座的琴酒拿出兩張照片,冷冷道:“世界上真的會有長得這樣像的人嗎?還有那個出現的時機……”


    “老大,怎麽了?”


    伏特加忍不住問道。


    一般來說,當琴酒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就代表著這是可以詢問的問題。


    重要的事情,他是不會訴諸於口的。


    “當一個人消失,另一個和她長得特別像的人就緊接著出現。”


    收起照片,琴酒露出一個冰冷的笑:“伏特加,你覺得會有那麽巧的事情嗎?”


    伏特加將保時捷的速度減了下來,想了想,搖頭:“不會。”


    “連你都知道的事情,那些前去觀察的人居然想不到……”


    琴酒聲音沙啞:“看來組織裏的老鼠已經多到了不得不肅清的地步了。”


    伏特加:“……”


    “去米花福利院。”


    琴酒半眯著眼說道:“資料上不是說她的的家人都死了嗎?那我倒要看看福利院的那些人到底有沒有見過一個名為‘灰原哀’的小女孩……”


    伏特加急忙應是,在前方轉彎重新匯入車流。


    ……


    有人說過,當太陽熄滅著走下山去收盡蒼涼殘照之際,正是它在另一麵燃燒著爬上山巔布散烈烈朝暉之時。


    銀白色的豐田跑車與保時捷隔著一輛車擦肩而過,一個駛向米花町,一個駛向奧穗町。


    一個的目的地是家,一個的目的地是福利院。


    半開著車窗的駕駛座,羽田秀玄兩手放在方向盤上,車速堪堪壓著超速線,忽的,他皺了皺眉頭,心裏莫名生出些許煩躁。


    這是一種風雨欲來的不妙預感。


    肆意奔襲的晚風吹亂他的黑發,羽田秀玄喃喃自語:“不對......有古怪......”


    要是放在正常的世界裏,他或許會認為這是錯覺,可在這個早已經不科學的世界裏,誰一味地迷信科學才是真正的傻子。


    “小櫻。”


    羽田秀玄聲音不大不小地呼喚了一聲。


    在他體內沉睡的小式神立馬現身,坐在副駕駛揉著眼睛問道:“怎麽了?主人。”


    羽田秀玄沒有停下小式神吸收靈魂的速度,甚至為了讓她盡快成為自己的助力,還有過一天奔走在好幾個案發現場的戰績。


    不過好在成果斐然,現在小式神已經到了成長期和完全期的過渡階段。


    這段時間的小式神十分嗜睡,一天24小時,除了晚上休息時喜歡抱著羽田秀玄睡覺,不得不現身外,其餘時間總是使用從小泉紅子那裏學來的觀測魔法進入他的體內休眠。


    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形影不離了。


    而從上一代赤魔女小泉真美在書上所寫內容的來看,小式神已經到了積攢靈力,準備“境界”突破的地步了。


    不過讓羽田秀玄尷尬的是,隨著小式神慢慢長大,外貌也慢慢長開,居然有往小泉紅子媽媽那方麵發展的趨勢……


    為了不造成混亂,他隻能竭力避免小式神出現在小泉紅子麵前的可能。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第一堂網課的起源……


    “小櫻,幫我撥電話給紅子,我有點問題想要問她。”


    羽田秀玄說道。


    小式神笑眼朦朧:“我明白了,主人。”


    她用靈力凝聚而成的白嫩小手從羽田秀玄的包裏拿出手機,熟練地輸入了密碼解鎖。


    找到看到手機裏存儲著的“紅子”昵稱,小式神鼓了鼓嘴說道:“為什麽主人不喜歡和我親親,卻喜歡和她呢,難道是更喜歡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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