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因為醫療水平低,所以很多時候,小孩子發燒,得不到及時救治,燒壞了腦子很多。


    幾乎每個村子,都有類似的zz兒童。


    他們長到了之後,便成了很多人口中的守村人。


    傻大個,譚鬆林便是鬆林公社的守村人。


    人高馬大,五大三粗,卻是個傻子。


    因為力氣大,每天都是拿的滿工分。


    如今在公社,倒也能混口飯吃。


    不過等包產入戶之後,公社改為了村鎮,他的日子就肉眼可見的難了。


    沒人幫襯,又不會種田種地,都快餓死了,那個時候,張攀其實自家也是自顧不暇,但看到傻大個那慘的樣子,還是伸出了援手,救了他。


    帶著他一起趕山。


    做自己的幫手。


    可能是傻人有傻福吧,沒想到傻大個悟性很高,天生適合做趕山。


    此後十年,是張攀和譚鬆林的黃金年代,直到動保法公布,長白山禁獵禁漁...


    兩人一下子就像是被社會遺棄了。


    ...


    “傻大個,我以後不叫你傻大個了,叫你鬆林。”張攀跟譚鬆林一起回村。


    “攀哥,別,你叫我大名,我反而不適應,像是在叫別人一樣,你還是叫我傻大個吧。”譚鬆林連忙搖頭。


    “想不想吃肉。”張攀詢問譚鬆林。


    譚鬆林咽了咽口水:“想,攀哥,不瞞你,我昨天做夢都夢到吃肉了。”


    “走,那我帶你去抓野鴨。”張攀帶著譚鬆林彎了一腳路,去蘆葦蕩轉悠了一圈。


    十幾分鍾後,張攀用獵槍打了一隻野鴨。


    譚鬆林興高采烈的衝過去,啃了起來...


    沒錯,生吃啊??


    張攀連忙攔住了他:“傻大個,給我住嘴!”


    “對,應該讓攀哥先吃。”譚鬆林誤會了張攀的意思。


    “吃你個頭,生的怎麽吃,這玩意得煮熟了,才可以...跟我回家,你先吃這個,墊下肚子。”


    張攀拿出了幾個窩窩頭,遞給譚鬆林。


    譚鬆林樂嗬的吃了起來。


    帶著譚鬆林來到了家裏,譚鬆林還有些拘束,不敢進門。


    張攀一把把他拽了進去:“一回生,二回熟,以後就把這裏當做是你家。”


    前世十幾年的交情,譚鬆林這人除了傻了點,憨了點,人品什麽的,真的沒話說。


    相比於城府深的人,張攀其實更喜歡跟譚鬆林這類人打交道。


    “傻大個...你怎麽來我們家了?”妹妹張清月看到了傻大個,咦了一聲。


    “沒禮貌,傻大個是你叫的嗎?喊鬆林哥。”張攀把小妹拉過來,教育了一番。


    張清月並沒有不高興,因為她看到了張攀手裏的野鴨。


    “哇,晚上又可以吃肉了,是野鴨。”張清月拍起了小手。


    “這野鴨是譚鬆林抓的,小妹,你想吃的話,就喊一句鬆林哥。”


    張清月這次喊了一句鬆林哥,可把譚鬆林給樂壞了。


    笑著笑著,譚鬆林卻流下了一行熱淚。


    他其實隻是腦子不太靈光,但也知道什麽人對他好,什麽人嘲笑他。


    他也是一個知冷知熱的人啊。


    張攀今天,讓他感受到了一絲尊重。


    這是他這輩子從未體驗過的。


    所以他能不感動嗎?


    很快,張繼業和李月娥也回來了。


    對於譚鬆林,他們也表示了歡迎。


    譚鬆林在鬆林公社,基本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身高兩米二,體重兩百二,六邊形戰士。


    也就是生活在和平年代,要是在戰亂年代,妥妥的猛人一個。


    在張家吃過飯,張攀便送譚鬆林離開了。


    臨別的時候,譚鬆林問張攀,是不是要進山找爺爺。


    張攀看著譚鬆林:“我怎麽覺得,你不傻啊。”


    譚鬆林撓了撓頭:“我也覺得我不傻啊,再說了,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如果是我爺爺進山失蹤了,我肯定也會去找的...可惜,我沒爺。”


    說完,譚鬆林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攀哥,你進山的時候喊上我,我能幫忙。”


    張攀微微一笑:“好兄弟,過幾天我會找你的,不過不是進山找爺爺,那是我的事情,帶你進山打野豬,吃肉再喊你。”


    “那就一言為定了,我早就想吃野豬肉了。”譚鬆林樂嗬著回家了。


    今兒個,他可真高興。


    回到了家裏,張攀才想起,回來的時候遇到了譚鬆林,就忘了去供銷社買東西去看奶奶。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隻好作罷,明天再去看奶奶不遲。


    今天爬山,走的路有點多,張攀走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回到家裏,頓時覺得腳有些酸。


    洗漱完,張攀回到房間,準備晚上早點休息。


    70年代,農村的晚上,實在是有些無聊。


    根本沒有什麽娛樂活動可以消遣。


    除了每隔一兩個月,公社會有一次送電影下鄉的活動,那個時候生產隊可熱鬧了。


    幾乎家家戶戶都會聚集在村部的廣場,觀看露天電影。


    其他時間,天一黑,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烏漆嘛黑,也很少有村民走動,去別人家串門。


    雖然生產隊已經通了電,村部有電燈。


    但是大部分村民家裏都還沒有通電,仍然使用煤油燈。


    張家也不例外。


    張攀房間的桌子上,擺放著一盞他自己製作的煤油燈。


    煤油燈的製作非常簡單,隻需要把用過的墨水瓶或者藥瓶留下來,然後用剪刀在瓶蓋上紮一個圓孔,再把用牙膏或白鐵皮製成的燈芯模插進圓孔裏。


    燈芯則是自己用棉花或布條做成的,最後在墨水瓶裏注入煤油,用火柴點燃就可以照明了。


    這就是家庭版的煤油燈啦!


    當然,也有人會去供銷社購買更高級的煤油燈,那些煤油燈帶有漂亮的燈罩,造型精致獨特。


    此外,還有防風的煤油燈,是室外夜晚工作的時候,需要用到的。


    睡前,張攀進入了空間,空間也是有晝夜之分的,不過空間的夜裏,光線也是可以視物的。


    而且,張攀可以無視這些。


    因為他是空間的掌控者。


    一夜無話,第二天張攀滿血複活。


    早上吃的是野菜粥,土豆餅,窩窩頭。


    “媽,怎麽沒有煮雞蛋啊。”張攀看到都是素的,於是問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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