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白在與安比方一戰身死之後,意識陷進了深淵。


    死亡的感覺,就像是遁入了空虛,意識陷入了黑暗當中,但對外在的一切,哪怕隻是一粒塵土的悸動都能察覺,就連自身的屍首都是異常的清晰。


    隻是身體卻是動不了,知白整個人的感覺是害怕與無助,但黑暗中飄蕩著的一絲白色亮光卻是一直刺激著知白,讓知白不至於臣服於黑暗。


    知白隻能是盯著那一絲白色的光亮才能找到活著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知白才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還有著一口氣。


    知白嚐試著運轉《九玄源氣功》,發現黑暗中的那一絲白色光絲竟然緩慢的流動起來。


    在外,曾經陪伴著知白的葫蘆從空間戒指中飄出,一絲劍氣像是收到了指引,竄進了體內,為知白帶來了一線生機。


    神秘的禁忌之地中,玉明長老喚來了玉覺。


    “長老,您找我?”玉覺萬分恭敬地向玉明作揖。


    玉明放下掃帚,沉聲道,“你去把他帶回來吧,天外天的意思,死要見屍。”


    玉明說罷後,不禁緊緊閉著雙眼。


    “長老,我會的!”


    玉覺告別了玉明之後,來到了北地。


    春雪消融,萬物梳青。


    玉覺看著天魂四處都在忙著建築起高樓,人群熙熙攘攘,風來了,光影交錯間,白色石塊撞擊門板的清脆傳來,一瞬間的生動,讓玉覺不禁有些錯愕。


    “這還是北地嗎?”


    玉覺帶著疑問,走向一處人家,詢問起為什麽要在門上掛著一塊白色的石塊,富裕一點的人家會掛上玉石,並且沒有人會去盜竊。


    那家之人滿臉熱情地拉住玉覺走進屋內,拿出茶水和點心招待起玉覺。


    要是在天魂之前,北地的人麵對陌生人肯定是拒之門外的,但天魂穩定了北地,有了妖族作為後援,北地的宗門也都臣服了天魂,天魂如今是北地的時代代名詞。


    當一陣客氣寒暄後,玉覺心中的疑問也是解開了。再往天魂內部走去,玉覺內心震顫不已,“白玉節?這就是民心吧!”


    天魂之中大擺北地一統的慶祝宴席,恰逢華三堂和成華大婚之日,龍清河的孩子也已經滿月。諸多喜事齊聚,也隻有血銀閣的眾人有些悶悶不樂,隻因天魂的魂,已然不在。


    召豐這幾日一直在回想知白的計劃,但這一切都太真實了,原本的假死,變成了真死。


    “召豐兄弟,走吧,出去和大夥喝點。”


    召豐這段時間一直傳訊給桐宇,但暗刺就像是消失了一樣,任何線索都找不到。就連影堂的紅殺也無法聯係到暗刺。


    “唉,走吧,讓大夥衝衝喜吧!”


    看到召豐憔悴的樣子,大夥都心裏清楚。召豐作為一名地階的鍛造師,而知白已然是血銀的鍛造者,論地位,已是天師。


    從影堂走出來的朋友已然是逝去了兩位,並且都是鍛造師,召豐點了點頭,調整好了心態,隨著大夥走出門外。


    今夜過後,天魂眾人才得知了知白的墳墓被人盜了,就連屍首都不見了蹤跡。


    白眉飛和潘玄明接到消息也是第一時間趕到,他們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為。


    “陣法沒有被破壞,但看痕跡,確是從外掘開的。”


    “莫不是?”


    白眉飛像是想到了一位當今能做到的人。


    “要麽就是這小子根本沒死,要麽就是玉國那位了。”


    “後者的可能會更大,這事絕不能泄露,避免天魂內的動亂。”


    召豐等人皆是握緊了雙拳,“人也已經下葬了,為何還要如此對待!”


    “玉國與之事,天魂絕不能摻合,我們根本不是對手。玉城的恐怖,就連所有人都不知。”


    白眉飛簡單的交代後,便是一臉愁容的遙看天際。


    神行大陸在知白隕落之後,像是沉靜了,但這對於連年戰火紛飛的神行大陸來說,這是不正常的。


    玉國的瘋狂攻勢,沒有壓垮神族,反而是之間似乎有著默契。神族節節後退,魔國則是在後方不斷蠶食著玉國的領地。


    “陛下!不能再進攻了!”黑無常仇一擋在玉庭的麵前。


    “懇請陛下以玉國為重!”


    玉國的人都被稱之為棄民,意為被拋棄之人,而且他們都是一些罪犯,隻是被逼無奈,隻能加入玉城。


    眼看四周請求的人越來越多,玉庭緊閉雙眼,深吸一口氣,眼裏盡是憤恨,“所有人,聽我號令,撤軍。”


    玉庭離遠著看向神族陣營中的一人,眼神變得複雜。


    清覺和尚的視線與玉庭相對,心中五味雜陳。


    曾經的弟子,成了玉國的皇,變成了神行大陸都要討伐的罪人。


    “阿彌陀佛。”


    清覺雙手合十,默念佛經。


    玉庭則是奮力一甩戰袍,帶領玉國的軍隊往後撤離。


    “當我能奪回黑白極雷,神族,必將覆滅!”


    玉國的大軍旁,一位戴著手套的男子偽裝成一名士兵,正虎視眈眈的盯著玉庭。


    神族內,當得知了玉國撤軍的消息,所有人都是鬆了一口氣。神王更是如釋重負,神國的接連失敗,在神族內可謂是頗有不滿,七雄之間的矛盾也被激化,黃金獅子家族的領袖地位岌岌可危。


    “神王有何吩咐?”


    神王秦鼎看向跪在自己麵前的老者,走上前去親自扶起,“二叔,快快請起!”


    “神王,老奴身子骨還硬朗。要是有什麽事情需要老奴去辦,隻管下令便是。”


    秦鼎聽出來了自家二叔還是在責怪黃金獅子軍團的損失,繼而死傷了不少家族內的子弟。


    “二叔,大仇已然得報,禁忌已死。獻兒也一蹶不振,我喚二叔來,也隻為了你老人家可以在族中調解。”


    秦鼎的話,讓老者有些吃驚,但歎氣之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神王,你是一位好將軍,但從不是一位好父親。族中我會去調解大家,但關鍵還得是要神王親自慰問。”


    老者搖了搖頭,環抱雙手,被人攙扶著離去。


    “太子還是未曾踏出一步嗎?”秦鼎向侍衛詢問起秦獻。


    “回稟陛下,太子殿下未曾出行,就連房門都未出過。”


    秦鼎擺了擺手,說道,“下去吧。看來,是時候清一下底了。淵兒回來了是嗎?讓三王子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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