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波端著飯盒在食堂裏轉了一圈,竟然沒發現空位置,食堂裏邊坐滿了工人,不管吃飽沒吃飽的。


    他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這食堂是整個軋鋼廠最暖和的地方,比車間裏邊舒服多了,勞累了一上午的工人們肯定喜歡在暖和的地方休息會。


    得,人家本來就這麽累了,咱還能趕人家給自己騰地方麽,王波直接端著菜拿著倆窩頭往巡邏隊休息室走去。


    易中海在食堂裏一邊吃著飯,一邊注意著王波的一舉一動,他看著王波出了食堂,才露出一絲陰沉的表情。


    正在這時食堂的喇叭開始了每天的進步教育,工人們的聲音一下子小了很多,大家都在認真聆聽,學習上級的傳達的精神。


    易中海本來不是很在意,但忽然聽到中央呼籲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到條件艱苦的農村去鍛煉自己的號召,他一瞬間麵露喜色,激動得全身都在顫抖,要不是現在不是時候,他恨不得站起來大笑幾聲。


    等進步教育結束,易中海快速起身,急匆匆地往外走去,他已經迫不及待地去實施自己的計劃。


    另一邊,毫不知情的王波吃完飯,把飯盒洗幹淨了放好。


    你別說,這飯盒,拿水衝幾遍就能洗好了,這可不是王波不愛幹淨,而是這菜裏沒一點油水!


    王波又拿起搪瓷缸子放了點茶葉,給自己泡了杯熱茶,一會兒,熱茶的香氣便飄滿了整個休息室。


    幾個在休息室休息的同事聞到茶香,立刻笑嘻嘻地湊到王波身邊來了。


    “小波,又去處長那了?”


    “這次戰果怎麽樣?”


    “這茶還真香!”


    周處長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找王波切磋一下這件事,保衛處的人很快都知道了,本以為王波是挨揍的一方,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次次都是周處長被幾下打趴在地。


    現在整個保衛處,沒人敢輕視王波,畢竟敢撂倒頂頭上司的人,不是狠就是愣,反正肯定是能打。


    王波直接掏出從周處長那順來的茶葉盒子,遞給其中一人,得意的說道:


    “明知故問,老周哪次是我的對手,大夥也別光坐著,都來點茶葉嚐嚐。”


    王波不是小氣的人,他對待其他人還是挺大方的,當然,四合院那些禽獸除外。


    有句話說得好:對待同誌要像春天般溫暖,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無情。


    眾人連忙高興地端著茶缸一人分了些茶葉,又把盒子還給了王波。


    “小波,你這瘦瘦巴巴的,還真看不出來你這麽能打。”


    一旁的同事羨慕看著王波,又接著說道:


    “我要像你一樣能打就好了。”


    “別看哥們瘦,一身腱子肉,”王波舉著胳膊展示了幾下肱二頭肌,“你們也是膽小,老周這麽大歲數了,就那前幾下子挺猛,等他沒勁了就是幹他!”


    旁邊一人好心地勸道:“小波你也注意點,周處長畢竟是我們的頭,小心別真把他得罪了。”


    王波聽了就想逗逗他們,他裝作不以為意地說道:“怕什麽,不就是被穿小鞋麽,大不了丟工作,他還能怎麽樣,下次他再找你們的時候,是老爺們就幹他。”


    “嗯,小波說得有道理,我聽你的!”


    一旁的丁鵬鄭重地點點頭。


    這還真有上套的!


    其他人都聽出來王波這是鬧著玩的,丁鵬這煞有介事的樣子把一群人都逗樂了。


    眾人又閑聊了一會,看到時間差不多了,又開始在廠區裏巡邏。


    王波現在對廠裏邊都熟悉了,自己一人巡邏也沒啥問題,正當他百無聊賴地閑逛的時候,看到許大茂和兩個工友正騎著三輪車正往外走。


    許大茂正好路過王波這,這小子蹬著三輪車,都沒看王波一眼。


    小半年過去了,這許大茂竟然來上班了。


    王波沒管別人,直接伸手攔住他,


    “許大茂,你這是幹什麽去?”


    被攔住的許大茂不耐煩地看了王波一眼,“你管得著嗎?”


    聽到許大茂這麽說,王波拽了拽胳膊上的紅箍,“看清楚了,巡邏員,我有責任盤問工廠內外任何一個可疑分子。”


    許大茂聽後使勁撇了下嘴,才不情願地說道:“什麽可疑分子,我這是帶著政治任務呢,這不快過年了嗎,廠裏邊讓宣傳科全都下鄉,給老鄉們放電影。”


    “那你怎麽騎上三輪了?”


    許大茂晃了下腦袋,更加不耐地說道:“這不下雪路滑麽,兩輪的容易翻車。”


    看到王波伸手就要掀開蓋住的篷布,許大茂連忙說道:“哎哎別動,我剛捆好的!”


    可他說晚了,王波已經拽開了一角。


    看到裏邊真是放電影的設備,王波點點頭說道:“行了,檢查完了,你走吧。”


    許大茂氣得想要罵人,可他知道王波比傻柱更能打,隻得狠狠喘了口氣,在心裏罵了幾句,蹬著三輪跑了。


    許大茂也不想這麽早上班,一個是現在天冷路滑,萬一有個好歹就是大麻煩,再一個就是他現在還是怕鬼,一到天黑的時候就怕得渾身哆嗦。


    可他在家休息了小半年,傷早就好了,廠裏對他總是不上班很有意見,這次就給他個口信,要是還不來上班,等他回來就給他轉崗,再拖久了那就等著直接開除吧。


    實在沒辦法的許大茂,托關係花重金,找到一個解放前專門看事的先生。


    人家一開始死活不給他看,許大茂求了半天,又花了大價錢,還保證絕不外傳,才求來了一道驅鬼辟邪的符。


    有了這層保障,還有工友同行,許大茂又對自己的路線精心安排,保證都是白天趕路,這才騎著三輪出發。


    出城後,看著滿地白雪,許大茂先是怒罵了一番,把廠領導,傻柱,王波,都罵了一遍,等把心中的怒火發泄出來後,才不情願地蹬著三輪趕路。


    等晚上,許大茂凍得哆哆嗦嗦地給村民們放電影的時候,王波已經躺在了床上,他把屋裏燒得暖暖和和的,正準備睡覺時,門外響起了叫喊聲:


    “王波,我媳婦快生了,我借一下你的三輪!”


    王波把門打開一看,正是賈東旭,後邊賈張氏扶著秦淮茹。


    秦淮茹這時候都快站不穩了,疼得她在這大冷天裏滿臉冒汗,看著樣子一不小心就是一屍兩命。


    這時候王波也沒再難為他們,他直接解開車鎖,把三輪推了過來,賈東旭和賈張氏趕緊把秦淮茹扶上車子,又給她蓋上一床被子。


    “賈東旭,一塊錢,回來給我!”


    “行行行!”


    賈東旭哪有閑心和王波掰扯,隨口應了一句,騎著三輪往外趕去。


    王波看著離去的三人,心想小當這是要生了啊,賈張氏看到生下來的不是兒子,那表情肯定挺有意思。


    不出王波所料,第二天一大早,賈東旭就騎著三輪把秦淮茹帶了回來,秦淮茹抱著孩子滿臉幸福,而賈東旭臉上看不出表情,跟在後邊的賈張氏則黑著張臉,滿臉的不情不願。


    還車子的時候,賈東旭直接就給了王波一塊錢,爽快的讓王波都有點吃驚,王波也給他道了個喜。


    王波不知道的是,一張大網,悄悄地籠罩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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