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鉞回宮後,就吩咐無憂,說:“讓人去把今日我們下去尋找南小姐的那條小道修好。”


    無憂一聽,就知道是因為南小姐今日隨口說的還要去那裏玩的話,皇上才讓人去修路的。


    皇上真的是太愛了。


    翌日。


    上完早朝後,工部尚書被商鉞留了下來。


    “吳尚書,朕要你設計一個宅子,這個宅子裏麵……”


    “聽明白了嗎?”


    吳尚書躬身說:“微臣明白了皇上。”


    他還以為皇上留下他是為了問設計水利的事情,沒想到是讓他設計一個宅子。


    不過皇上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還是趕緊回去給皇上設計宅子吧!


    昨日,東平王聽到商鉞封鎖煙霞山的消息時,即使派出去的人沒有回來稟報,他也知道南煙凶多吉少了。


    可是他還沒高興多久,今日派出去的人竟然說南煙在府裏,還毫發無傷。


    氣地他將桌子上的東西都摔完了。


    “廢物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而派出去的人到現在還毫無消息,可見要不被殺了,要不被抓了。


    天氣說變就變,昨日還是豔陽天,今日午時小雨忽至。淅淅瀝瀝落在青磚紅瓦上,屋簷上流下來的雨水就像是透明的幕布。


    千山臉色沉沉,走過禦花園中的廊橋,直直走去養心殿。


    “皇上,留下的活口先前就服了毒藥,已經死了。”


    所以說,不管這次刺客刺殺成功還是失敗,那些刺客都是一個結局。


    商鉞將手中的毛筆放到筆擱上,揉了揉有些發痛的額角,淡淡地說:“朕知道了,下去吧!”


    他就那樣直直地坐著,直到王德全提醒他要用晚膳了,才起身,去慈寧宮陪太後用膳。


    用完膳,太後問起了昨日發生的事情,“鉞兒,聽說你昨日遇刺了?到底怎麽回事?”


    昨日商鉞回來的晚了,太後沒等到他。


    商鉞將昨日發生的事情如實說了。


    “煙兒無事就好。”太後看著殿外的院子裏抽條的枝葉,深歎一口氣,“為了皇位,他們還真是什麽都做的出來。”


    大商建國幾百年,每一任的皇帝都是在無比激烈的皇子爭奪中登上皇位的。能活著的,都不是一般的。


    “鉞兒,查到是誰做的了嗎?”有本事的,無非就是那兩個。


    商鉞搖頭,“那些刺客來刺殺煙兒之前已經服了毒藥,留下的活口也死了。”


    太後:“……多派些人保護煙兒。”


    商鉞應聲後,回了養心殿。


    夜色已經慢慢籠罩。


    殿內,夜明珠的白光照著,桌案上燭台裏的蠟燭發著幽光,照在商鉞冰冷的臉上,好似比這夜色都要寒涼。


    他招了招手,一道黑影出現在殿中。


    “想辦法將……”


    “是,主子。”


    #


    南煙從商鉞那裏知道了活口已死的消息,雖然她知道是誰的人,但她不能說。


    因為這次遇到刺客的事情嚇到了家人,南煙都不被允許出門了,非要出門的話就得帶著十多個人高馬大的侍衛。


    索性南煙就不出門了。


    她繼續窩在府裏作畫。


    如今,之雅這個名號已經在京城小有名氣,她的畫價格也升上去了一些。


    她每個月就畫一幅畫,就當作充盈自己的小金庫。


    這次,她準備畫煙霞山上的桃花林。


    ………


    東平王府。


    聽雨軒主室裏,商柏一聲聲的痛呼不斷傳出來。


    “啊……好疼啊!母妃,我的腿好疼啊!”


    “啊……我的腿好疼……”


    東平王妃一邊抹著淚,一邊嗬斥府醫,“你倒是說話啊!柏兒的腿怎麽樣了?”


    府醫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戰戰兢兢地說:“回王妃,世子的腿、世子的腿摔斷了,恕奴才醫術不精,治不了世子的腿。”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腿怎麽可能摔斷……你這個庸醫……”商柏歇斯底裏的大喊,激動地扯過一旁的枕頭砸向府醫。


    “啊……好疼……”剛才大幅度的動作扯到了腿,傳來一陣劇痛。


    “快,快來人,把世子按住。”東平王妃來不及傷心,趕緊讓人按住商柏,以免他的動作加重腿上的傷。


    這時,東平王沉著臉走了進來,厲聲質問道:“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好端端的會從馬上摔下來?”


    一聽府醫說商柏的腿斷了接不上時,他麵色大變。


    “來人,快拿著本王的令牌進宮請吳太醫。”


    府醫先將商柏的血止住了。


    商柏從小被東平王和王妃,尤其是王妃,當眼珠子似的疼,又出身高貴,哪受過這種疼,不斷發出一聲聲哀嚎。


    東平王妃聽著心都快要碎了。


    東平王聽著他如此痛苦的樣子,於心不忍,命人給他點了睡穴。


    吳太醫很快就來了,他把脈時,所有的視線都在吳太醫身上,他是屋子裏所有人的希望。


    “回王爺,世子的腿傷的太嚴重了,恕臣醫術淺薄,無法醫治。”跟府醫一模一樣的話術。


    這下,商柏的腿被徹底判了死刑。


    東平王緊緊握住拳頭,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可怖。


    東平王妃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這個從小被誇端莊典雅的女人,從未如此失態過。


    世子妃也在一旁默默垂淚,但仔細看眼睛,並沒有多少傷心。


    商柏醒後知道自己的腿徹底斷了時,又叫又鬧,整個晚上都沒有停下來。


    東平王不相信商柏是意外墜馬摔斷了腿。


    商柏雖然性格軟弱沒有主見,但自小習武,武功還可以,墜馬不可能傷的這麽重。


    他猜測是皇上做的,可任他再怎麽查,還是查出來商柏是意外墜馬,沒有任何證據支撐他的想法。


    就跟皇上毫無證據與他對峙一樣。


    東平王看著皇宮的方向,恨意滿眼,咬牙切齒地說:“皇上,柏兒可是我唯一的兒子,也是你的堂弟,你真是太狠了。”


    這個仇,他要牢牢記在心裏。


    東平王還是很疼這個唯一的兒子的,命人傳出了話,要是能治好商柏的腿,賞黃金萬兩。


    兩日後的早朝。


    隨著王德全一聲“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南暉走上前,躬身說:“皇上,臣有事啟奏。”


    “丞相請講。”


    “臣要彈劾刑部尚書,貪汙受賄,徇私舞弊,罔顧人命,藐視國法。”


    他剛說完,刑部尚書便啪嗒一下跪到地上,大聲喊道:“皇上,臣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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