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其他人的想法,商鉞心意已決。


    之後的三天,隻要上完朝他就在長樂宮陪南煙和孩子們。


    樂嶼樂芝已經知道自家父皇要去邊關的事情,一下學就趕緊跑到長樂宮,隻希望與父皇多待一會兒。


    他走的那天,天氣很好,迎著朝霞,南煙和幾個孩子站在宮門上,默默注視著那道離開的身影。


    一身鎧甲的商鉞忽的回頭,看到宮門上方的那幾道身影,眼裏劃過一抹不舍。


    他在心裏默默地說,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怕再看下去他就舍不得走了,隻能狠心轉頭離開。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樂芝的眼淚刷地一下就流出來了。


    “母後,父皇走了。”


    南煙心裏也很不好受,看到女兒一哭,她差點也哭出來。


    她邁過頭吸了吸鼻子,回過頭時臉上揚起一抹笑容,蹲下身子扶著小丫頭的胳膊,說:“等父皇打贏了大元就會回來的,芝芝乖,不哭。”


    “嗚嗚嗚……”


    樂芝一下子撲到南煙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一旁的樂嶼緊緊抿著嘴唇,眼裏淚光閃爍,倔強地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和放聲大哭的樂芝比起來,他同樣的惹人心疼,南煙也將他拉進懷裏。


    樂嶼緊緊抱住南煙,將頭埋在南煙的肩膀上,很快,南煙感覺到肩膀上傳來的濕意。


    父皇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他真的很舍不得父皇。


    “乖,不哭了,父皇肯定會很快就回來的。”


    南煙這樣說著,其實除了安慰孩子,還在安慰自己。


    樂嶼樂芝哭的根本停不下來,南煙怕他們再這麽哭下去眼睛就該難受了,勸說道:


    “好了好了不哭了,要是你們父皇知道他離開後你們如此難受,他該心疼了。”


    在南煙的安慰下,兩個孩子漸漸平靜下來,雖然依舊舍不得離去的父皇,但眼淚終是止住了。


    這一會兒,兩個小家夥的眼睛已經又紅又腫的。


    一旁被嬤嬤抱著的樂玄樂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樂嗬嗬地看著自家母後和皇兄皇姐。


    南煙起身看到他們,心裏的離愁別緒消散了很多。


    她捏了捏兩個小家夥的臉蛋,打趣道:“你們兩個小家夥倒是沒心沒肺的,真讓人羨慕。”


    樂玄樂辭見自家母後捏他們的臉,笑容愈發大了,連沒長出牙齒的牙床都能看得見。


    “母後,父皇……父皇……”樂玄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笑著指著自家父皇離開的方向。


    “對,父皇從那邊走了,玄玄正聰明。”


    似是知道自己被誇了,樂玄臉上的笑容愈發大了。


    南煙帶著四個孩子回去後,讓人去太醫院拿了些藥,給樂嶼樂芝敷眼睛。他們的皮膚嫩,要是今天不敷藥,明天肯定更難受。


    “母後,今天晚上我想跟你一起睡。”敷著藥的樂芝小聲說。


    南煙一臉愛憐地說:“好,今晚你就跟母後一起睡。”


    小丫頭臉上終於有了些笑意。


    樂嶼抿了抿唇,過了好一會兒說:“母後,我今天晚上也想在長樂宮睡。”


    “好,你們今天晚上都歇在這裏。”


    商鉞離開的第一晚,南煙是跟樂芝一起睡的,樂嶼是在側殿跟兩個弟弟一起睡的。


    翌日。


    晚上睡得早,南煙很早就起來了。


    樂嶼樂芝的眼睛比昨天已經好了很多,用完早膳又敷了一些藥後他們就去找太傅上課了。


    明明隻是少了一個人,南煙卻有一種少了好多人的感覺,一下子覺得好像有些孤獨了。


    可能太後也跟南煙有一樣的感覺,讓人帶著樂玄樂辭去慈寧宮陪她了。


    整個長樂宮安靜下來,南煙有些不適應。


    她去書房找了幾本雜記看,可就是一點都看不進去。


    明明以前不管是看雜記還是看賬本,她都覺得津津有味的。


    想來想去,她讓人召阮玉柔和秦司遙進宮,她想跟她們說說話。


    “姑姑,姑姑……”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銀鈴笑著說:“娘娘,知意小姐來了。”


    南知意活潑調皮可愛,回到京城後就在國子監讀書,會時不時來長樂宮,長樂宮的宮人們很喜歡她。


    南煙自然聽到了自家侄女的聲音,臉上猛地浮上一抹笑容,起身走了出去。


    剛到殿門口,她就看到蹦蹦跳跳跑過來的小丫頭。


    一身粉色的襦裙,玉雪可愛,就像是桃花小仙子。


    “知意見過姑姑。”小丫頭跑到南煙跟前行禮。


    雖然她平時很調皮,但該學的禮儀該遵的禮可一點都不馬虎。


    “知意快起來。”南煙將小丫頭扶起來。


    “姑姑,你今天也跟往常一樣漂亮。”起身的小丫頭嘴巴甜甜的說。


    她還記得自家祖母和娘交代過,姑姑因為姑父離開心情不好,她要好好逗姑姑。


    爹離開的時候她也很傷心,她很理解姑姑的難過。


    南煙被她逗笑了,摸了摸她的頭說:“知意也跟往常一樣漂亮呢!”


    “嘻嘻。”被誇的小姑娘嘻嘻嘻的笑了起來,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脆生生地說:“大家都說我長的像姑姑,所以我肯定漂亮。”


    南煙和南洛兄妹兩人長得像,南知意又像南洛,的確有三分像南煙。


    南煙被小姑娘逗的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大了。


    南知意見姑姑開心了,心裏鬆了一口氣。


    姑姑對她很好,她想姑姑天天很開心。


    姑侄倆說了幾句話後,阮玉柔和秦司遙還有小兒子南知禮才到,可見剛才小丫頭跑的有多快。


    “參見姑姑。”南知禮跟著祖母娘向南煙行禮。


    一歲半的小家夥,已經走的很穩當了,詞匯也很豐富,行起禮來更是像模像樣的。


    比起調皮的姐姐,他就顯得“穩重”很多。


    “知禮快免禮。”


    南煙將南知禮抱進懷裏,小家夥被漂亮姑姑抱著,睜著大眼睛害羞地不敢看,默默紅了臉。


    小家夥皮膚白嫩,長得很像秦司遙,能從眉眼間看出來以後會是一個很英氣的男兒。


    “娘,嫂子,快進去坐。”


    陪了一下午,秦司遙就帶兩個孩子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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