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兩家熱熱鬧鬧的。


    “衍衍,把這盤辣子雞端過去,你季姨她可喜歡吃我做的辣子雞了。”


    “好。”


    花衍隨意穿了件毛茸茸的睡衣,踩著拖鞋敲對麵的門。


    “來了。”開門的是季父,“哎呀衍衍啊,快進來。”


    “季叔,這是我媽炒的辣子雞。”


    “你季姨最喜歡花嫂做的辣子雞,替我謝謝你媽媽哈。”


    “快進來,清羽他在寫春聯,快去看看。”季父熱情招呼著花衍。


    花衍走進去,暖烘烘的,偌大的客廳放著長桌,上麵擺著紅紙和筆墨。男生拿毛筆沾墨,頭頂的燈光星星碎碎灑在他的發絲、臉龐和衣服,專注著神情,洋洋灑灑在紅紙書寫漢字,白毛衣黑褲子藏不住他與生自來的清冷氣質。


    “腹有詩書氣自華”這句詩,完美適合放在季清羽身上。


    寫完一句話,季清羽抬頭,對上花衍閃著光的雙眸,他眸光瞬間溫柔。


    “季清羽,沒想到你還會寫春聯。”


    季清羽嘴角掛著清淺的笑意,拿下一張紅紙,“學了就用了,不然挺浪費的。”


    “季清羽你能不能寫兩句詩給我?”花衍笑盈盈盯著他的側臉問。


    “你說。”季清羽重新攤開出一張紅紙,點墨。


    花衍轉動眼珠子,狡猾道:“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季清羽愣住。沾了墨的毛筆懸在紅紙上方,良久不下,一滴匯聚的墨珠滴落,染了一塊地方。


    拿筆的手緊了緊,麵不改色,輕啟粉紅薄唇,“換別的。”


    花衍餘光瞥見季父要過來這邊了,她開口:“那就‘追風趕月莫停留,平蕪盡處是春山。’”


    季清羽揮筆行如流水,寫下這兩句詩。花衍抱在懷裏看,越看越喜歡。


    都說字如其人,果然不騙人。


    快要上床睡覺前,花衍的電話鈴聲響起。


    “花衍,出來。”是季清羽清冽如清泉般好聽的聲音。


    花衍快速套上外套,匆匆忙忙出了門。看到門口明顯穿戴整齊打扮過的季清羽,再對比自己的隨意,花衍遲疑說:“要不我回去換一下衣服?”


    “不用了。”他解下圍巾,係上她脖子,拉上她的手坐電梯。


    “我們要去哪裏?”


    “跨年。”


    距離晚上零點還有十五分鍾,趕得及。


    昏黃的路燈撒了一路,天空下著飄飄然的稀疏小雪花,沾在女生男生身上,一點一白的煞是爛漫。


    季清羽牽著她的手一路小跑,圍巾替她擋去一大部分入鼻腔的冷氣,而季清羽的鼻子紅了一半。他似乎不覺得冷,嘴角掛著笑意,雙眼亮的出奇。


    他把她帶到附近的公園,距離跨年還有五分鍾。


    兩人站在湖邊,看著對麵大樓顯示的新年倒計時。


    “3,2,1,新年快樂。”


    “季清羽,新年快樂。”


    “花衍,新年快樂。”


    季清羽把一直拿在手上的紙袋子遞給她,“送你的。”


    “這是什麽?”花衍驚喜拿出最大的一份,包裝精美。她打開,看到裏麵的字。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花衍愣住一瞬,旋即笑開,“季清羽,你是不是想做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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