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鎖定角落的玉罐上,打開封口,濃鬱的鳳凰花花香鑽入鼻腔,醉人得很。


    聽其他鮫人說,鈕藍喜歡鳳凰花,所以他們特意醞釀了幾壇鳳凰花花酒。


    不知道味道如何,她就淺淺嚐一口,替鈕藍試試味道。


    【花衍,我看就是你自己想喝吧?】


    “我沒有。”


    【你現在還是一個小孩,別喝多了】


    鳳凰花酒入醉絲滑,甜甜的,好喝的緊,沒忍住又喝一杯。


    喝第二杯時,花衍的臉已經紅撲撲,酒的後頸湧上來。


    【你能再喝了】


    小書靈強行蓋上酒壇。


    “我就要喝嘛!給我喝!它一點都不醉,它——”沒忍住打了個嗝,甜甜的香味湧上鼻頭,熏得她腦子更暈。


    “它明明是甜甜的,好喝的飲料……”


    腦子醉醺醺的,整個人飄飄呼呼的。


    “小靈靈,你怎麽多出一個頭了?”


    “唔,我要去看美人兒。”


    花衍說著,人已經跑出去了。


    花衍踉蹌小腳步推開鈕藍殿內的門,鈕藍隻是抬眸看了眼她,並未理會。


    花衍迷離的眼睛一眼看到美人塌上的美人兒,咧嘴笑了下,嘟囔,“讓你欺負我。”


    小書靈捂臉【花衍你清醒點】


    然而醉了理智的花衍自動忽略腦海裏的聲音,目標明確走向鈕藍。


    見她雙頰通紅,鈕藍淡漠的眉頭輕蹙,“做什麽了?”


    花衍不滿地嘟起嘴巴,臉上的嬰兒肥揉在一塊,憨態可掬。


    剛想埋怨幾句,餘光瞥見那條好看的大長腿,又挪不開眼了。


    怎麽會有人把腿長得如此好看。


    鈕藍起身,書尖點了點她的頭頂,“過來給本王研墨。”


    鈕藍站起來,花衍的視線內全是腿,腦子暈乎乎的她沒有理智可言,遵循內心的想法,一把抱上去。


    穩穩妥妥抱住他的左腿。


    隔著薄薄的淺藍色微透明的紗布,她上下其手。


    鈕藍整個人都僵住了,忍著怒氣,“再不放手,信不信本王把你做成‘河豚肉’。”


    花衍雙手死死抱著,小臉不斷蹭大腿,“唔,好涼快……”


    鈕藍垂眸看腿邊的小女娃,她雙頰浮起不正常的紅,雙眼眯起似乎蹭得舒服。


    花衍的手還在到處摸,迷糊地嘟囔,“唔,一條腿,兩條腿……”


    下一秒,不知道摸到什麽。


    軟軟的。


    “三,條腿……”


    “怎麽是軟的?”


    不信,又捏了下。


    頭頂,是鈕藍的怒吼聲。


    “花衍!!!”


    鈕藍的怒吼聲響徹整條漠河,其他的鮫人抑不住抖了抖身子。


    “王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第一次聽王發怒,該不會宮殿內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究竟遇到什麽大事?讓王失了昔日的尊貴和平靜?”


    嘭——


    殿內的大門被重重關上,而花衍被無情扔出殿外。


    見花衍臉頰紅撲撲的躺地上,沒一點兒反應,嚇得其他鮫人立即上前,“小主子,你沒事吧?”


    “快去請醫師。”


    殿門之內的鈕藍,一貫清貴不染半點兒俗塵的他,白皙的皮膚此時通紅得厲害,額間的青筋突突的。


    眼尾處泛著猩紅和水霧,呼吸急促,極其不穩定。


    他昨日才分化為雄性,如此隱蔽的地方,竟讓旁人摸了去!


    ——————


    惡毒小公主今年五歲15


    *


    【你都不知道你昨天的行為有多張狂!】


    “嗯,知道了,淡定淡定。”


    花衍酒醒後,小書靈在她耳邊繪聲繪色講昨天她做的流氓事件。


    穿了那麽多小說世界,要淡定,都是小風小浪。


    雖然淡定,卻磨磨蹭蹭許久才走到鈕藍的大殿去。


    遠遠便看到了鈕藍同一名雌性鮫人,兩人都長得漂亮,看起來十分般配。


    花衍的腳步停下來。


    【那是喜歡上一任鮫人之王的女兒,朵輕,兩人從小定了娃娃親】


    鈕藍與朵輕說話,眉眼間沒有平日裏的淡漠,更沒有不耐煩,表情極其溫和。


    花衍隨手撿起地上的貝殼,垂下眼眸玩弄手上的貝殼,“他對我都沒這麽溫和過。”


    “整天使喚我幹活,把我當成他解悶的小玩意。”


    她還以為,他幻化成雄性,有一半原因會是因為他想當她的哥哥。


    原來幻化性別這一塊從小便定下了,他是別人的未婚夫,在全族人眼裏他注定要分化為雄性。


    花衍看了眼成熟漂亮的朵輕,又看了眼打磨得像鏡子的大貝殼,裏麵倒映著嬰兒肥的小臉,五歲的小身軀。


    短手短腳的。


    除非鈕藍有戀童癖才喜歡她呢。


    “小書靈,我想我的父皇了。”


    說著,一滴眼淚劃過臉龐,鼻子和眼睛紅得像小兔子似的。


    她跑了。


    【花衍你冷靜點,男二他不會對那個雌性鮫人動心的】


    “我知道,可我現在才五歲,他現在對我同小貓小狗沒什麽區別。”


    “我現在是小孩,小孩子最大的任務是好好長大。”


    小書靈沉默了許久,最後開口【好,那我護你回蕭國】


    上了漠河岸邊,沿著漠河下遊走去,才走不到幾個鍾,便看到士兵圍上來。


    “小公主!”


    “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快回去稟告陛下,小公主沒事。”


    她失蹤差不多三個月了,五歲的小孩能活下來的幾率極其低,可她的父皇卻鍥而不舍找了她三個多月。


    當看到遠處穿著一身明黃朝服,不顧朝上大臣的花儲陽,失了方寸朝她跑過來時,花衍的眼眶一下子濕潤了。


    各種委屈的小情緒全部湧上來,成人靈魂的花衍也沒忍住像個五歲的小孩子般,哭得洶湧。


    “父皇——”


    花儲陽抱著她,不敢用力,怕這隻是一場夢。


    “我的衍兒,沒事了沒事了,回來就好。”


    盡管花儲陽克製情緒,但說話還是顯露出他哽咽的聲音。


    花衍在現實世界看了那麽多小說和電視劇,了解的曆史裏“最是無情帝皇家”。


    她以為他們當她死了,傷心幾日後便會把她忘了。


    可如今她才發現,她的父皇一直念著她,不願意相信她死了,沒放棄尋她。


    “父皇,衍兒好想你。”


    她用力抱緊他,淚水鼻涕全糊他金絲朝服上,花儲陽絲毫不嫌棄。


    花衍平安回宮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有人歡喜有人驚慌。


    宣和殿內,花衍指著二皇子,“父皇,是二哥哥推衍兒下去的。”


    在場的人瞬間不敢大口吸氣,低著頭不敢看皇帝。


    “戚兒,你可有什麽話要說?”


    花戚臉色慘白,聞言一下子圈紅了眼,“所以父皇隻相信衍兒的一麵之詞是嗎?”


    ——————


    惡毒小公主今年五歲16


    *


    皇帝沒出聲,但沉默已然代表了他的態度。


    二皇子淒慘一笑,十二歲的少年身子搖搖欲墜,“父皇,您是兒臣最敬重的人,從前那般寵愛兒臣。”


    突然,他發狠指向花衍,花衍被嚇得往皇帝爹爹這邊躲了躲。


    “可為什麽她一出生,父皇您就把所有的寵愛毫不留情收走?”


    “因為她,通通屬於我的都沒了!都沒了!”


    皇後沉臉,“戚兒你責怪你父皇,還不如想想自己都做了些什麽。”


    二皇子愣了下,隨即哭笑道,“我日日勤懇讀書,謹言慎行,我能做錯什麽?”


    “不過都是你們偏心罷了!”他不甘心地怒吼。


    “你虐貓虐兔虐奴才,朕還要重用你?”皇帝抬眸,麵無表情看著自己的二兒子。


    二皇子神色一變, “不可能,我,我明明都……”


    明明都處理幹淨的,怎麽可能會讓旁人知道?


    花衍在一旁都聽懵了,二皇子私下竟然還有這一麵?


    那他把她推進海裏已經是給她最溫柔的死法了。


    一隻大手遮住她的視線,皇帝揮了揮手,滿臉疲倦,“送二皇子去清觀,沒有朕的旨意不可回京。”


    “父皇父皇,兒臣知道錯了,兒臣知道錯了!”


    “父皇你不能這麽狠心……”


    二皇子的聲音漸漸消失,殿內恢複了安靜。


    帥氣的皇帝爹爹,眉眼微蹙,麵容疲倦,眼裏還有些迷茫。


    花衍心疼他,小身軀轉身張胳膊抱住他,聲音稚幼,“父皇,你還有衍兒,衍兒會陪著父皇的。”


    -


    十三年後。


    【你真的不去找男二嗎?】


    妙齡少女一身輕薄粉色,坐桃花樹上晃動雪白的腳丫子,底下是一潭冒著水汽的溫泉。


    少女白皙的皮膚被熏得白裏透紅,靈動的黑眼珠子隨著旁邊飄落的花瓣而動。


    她爽快咬下一口蘋果,“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估計也把我給忘了吧。”


    “下個月吧,下個月再去漠河看看。”


    不遠處下走過來一位青年,麵容清俊,氣質清冷,看到花衍的那一刻眉眼微揚。


    他仰頭望向桃花樹上的少女,肆意又靈動,“衍兒,該用飯了。”


    “好,七哥哥。”


    七皇子花馳眼睛觸碰到少女雪白的腳,不自在挪開視線,耳尖紅了些。


    “衍兒以後,別在旁的男子麵前光腳。”


    花衍沒放心上,隨口道:“這裏又沒旁人。”


    花馳嘴角的笑容突然變苦了。


    是呀,她是他的皇妹,血緣關係上的。


    五歲那年,花衍選擇站在花馳這一邊,花馳是震驚的。


    花馳是這個小說世界的男主,有氣運在身。花衍沒必要同他對著幹,便不再對他作惡,秉持能幫則幫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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