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老賊?”


    “黑心貨!”


    “瘋狗!”


    “死騙子!無良奸商,無恥混蛋……”


    “喂!睡了沒?沒睡吱個聲。”


    這一晚上,於星衍躺在地上罵罵咧咧。


    隨著那一個個外號冒出來,床榻上的人差點忍不住把他揪起來暴揍。


    麵對他的罵聲,直接不想搭理他。


    原本還想著以後要相處,不得做的太過,準備好心將他提上側榻,讓他不至於在地上睡一夜。


    後來想一想,這麽有精力罵他,幹脆在地上睡得了!


    死去吧你,他就不配享受側榻!


    他罵的口幹舌燥,那人卻一動不動,呼吸平穩,氣的他隻能幹瞪眼睛。


    靠,睡得那麽死做什麽!


    可憐的他硬生生在地上叫了一晚上都沒能把人叫醒,好不容易在天亮前縮著身子睡著一會。


    一大早就被人一腳踢醒了,睜開那雙惺忪睡眼,就看到居高臨下看著他的人,頓時嚇醒了。


    張嘴就想罵人,可發出的聲音卻有些沙啞,瞪著眼表示他很不爽。


    這家夥就是故意的,讓他睡了一夜的地上。


    現在想想都覺得不對勁,他可是有武功的人,反應和聽覺都應該比尋常人要好。


    怎麽可能會叫不醒,若真叫不醒,豈不是被殺了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除非他是故意裝作聽不見,叫他才沒有應。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趕緊收拾一下。”


    看一個人不順眼時,無論他做什麽都是錯的。


    於星衍就體會到了這種感覺,當然,他是那個被看不順眼的人。


    “靠,你不給我解開讓我怎麽收拾!”


    看著樓春風走向了門口,連繩子都不給他解開,就讓他收拾。


    眼看著人就要離開了,他連忙扭動身子,在地上挪動,試圖引起注意。


    樓春風唇角扯出一抹笑意,道:“求我,我就給你解開。”


    “我求你爹!”


    “嗬嗬,我爹可不在這裏。”


    “……”


    他想說的是這個嗎?


    他分明是想罵他,而不是在這裏跟他扯爹的事情。


    “我告訴你,你再不給我解開,到時候我就在她麵前拆穿你的真麵目!”


    “我能有什麽真麵目,我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江湖人罷了。”


    看來這人還學不乖,還敢威脅他說跟九湘告狀。


    得找個時間給他講講道理才行。


    要不是怕九湘會來找他,看見他受傷會以為欺負他,他指不定還不能完好地站在這裏。


    樓春風看著地上快扭曲成一團的人,真的辣眼睛,給他丟下了一把匕首,讓他自己解綁。


    房間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沒再管對方死活就下樓去了。


    望著距離他有些遠的匕首,他欲哭無淚。


    努力在地上扭動著,廢了好大勁才到了匕首旁,用它割斷了繩子。


    失去束縛的那一刻,他立馬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挺起來,眼裏燃起了憤怒之火。


    那個黑心的老賊,他死定了!


    怒氣衝衝地下樓,就看到客棧裏,樓春風一個人在那裏吃著早飯。


    這個時候,比較少人,那些小販才支起攤子賣包子賣糕點之類的,客棧裏冷清沒有人也正常。


    “你吃的都是什麽,這麽寒磣。”


    於星衍過去一看,看到了桌麵上的油紙包著四五個包子,滿臉的嫌棄。


    山珍海味吃慣了,他怎麽可能會吃這種路邊買來的包子。


    “隻有這些,不吃就算了。”他還省了一份包子。


    “你不是拿了我兩千兩銀票?我不吃這些,我要吃金家酒樓裏麵的飯菜。”


    “你在做夢沒睡醒呢?”


    進了他口袋裏的錢還想掏出來,他在想屁吃呢。


    “你拿了我的錢,憑什麽不能滿足我這點要求?”


    於星衍想不到這人不僅黑心還扣門。


    突然,目光瞥到他麵前的一份糕點,想著不吃包子,那他就勉強吃點糕點。


    看樓春風那個樣子,也不會給他安排金家酒樓的飯菜。


    伸手準備去拿,卻在半空中被對麵的人拍開了手,隻聽見他冷冷道:“這不是你的。”


    “什麽?憑什麽?你竟然想吃獨食!”


    他從凳子上站起來,瞪大眼睛,滿臉控訴。


    花他的錢買來的糕點,他為什麽不能吃?


    “什麽獨食?”從二樓下來的慕九湘隱隱約約聽到了什麽“獨食”,一臉疑惑。


    “就是這家夥……”於星衍見她下來,有些興奮,準備告狀。


    下一秒卻僵住了,嘴裏的話沒說完就沒聲了。


    慕九湘走過來,坐下,直接伸手把那份糕點拿了過來,拿起一塊咬了一口。


    笑道:“今天的糕點不錯。”


    於星衍不敢相信地看著這一幕,為什麽她拿糕點那家夥沒阻止,而他卻挨打?


    “我出去的時候見挺多人買的,就順手買了回來。”樓春風微笑道。


    一臉親和氣息,像是個平易近人的公子。


    “哦。”慕九湘點頭。


    繼續低頭吃著糕點,兩人直接把一旁站著的於星衍給忽略了個徹底。


    “我說你們兩個有沒有人性,沒看見這麽一個大活人站在你們麵前嗎?”於星衍怒道。


    “所以呢?”慕九湘起抬頭,麵容微冷。


    看著他又不能吃飽,為何要理會他?


    於星衍氣噎,他就不應該相信她是個善良的人,能跟黑心的家夥在一塊,能善良到哪裏去。


    “他剛醒來,可能腦子有些不清楚,你先吃,我和他講講道理。”


    樓春風上去一把揪住他,不管某人的掙紮,拖著他往客棧後院走去。


    靠,這家夥要做什麽?


    他這不會是想要滅口吧?


    死了死了,他不應該逞嘴能的。


    於星衍臉上露出驚恐之色,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隻能認命地被人拖著走。


    “那你可得跟人好好講,別欺負人。”


    慕九湘知道樓春風不是一個弑殺的人,所以她根本不擔心那人會出事。


    不過怕他一時控製不住鬧出人命,還是出聲提醒了。


    於星衍聽到她的聲音傳過來,眼睛睜得老大。


    他都要被滅口了,她怎麽還能在那裏淡定地吃糕點?


    誰跟他有道理可講了!


    她太過分了!哼!女魔頭,冷血至極!


    看到他即將被人殺害,嘴裏還說著讓凶手別欺負人的話?


    聽聽,這是人話嗎?


    她這是助紂為孽啊!


    嗚嗚,可憐的他今日要命喪至此。


    “啊啊啊啊啊啊——”


    後院響起了一陣慘叫聲,吃著糕點的慕九湘忍不住眉頭皺起,樓春風該不會把人打死了吧?


    很快,兩個人就回來了,她看了幾眼於星衍,發現他身上並沒有什麽傷,鬆了一口氣,看起來沒事。


    殊不知樓春風就怕她看到有傷會多想,專挑看不到的地方,尤其打上去很疼的穴位下手。


    疼得於星衍恨不得將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一遍。


    “對了,九湘,我們可能得離開了。”


    樓春風想起來在外麵聽到的風聲,跟她說了一聲,他準備去天楚國,墨國已經不安全了。


    “怎麽這麽突然?”他們昨日才到悠城,今天就要離開了?


    說好那些的活動都沒體驗完,也沒有逛過這悠城的美景,多少會有點遺憾。


    “墨國即將要開始內戰,我們必須離開這裏去天楚國。”


    他剛才在外麵聽到的消息是太子聯合了墨國的江湖勢力,準備發動兵變奪取皇權。


    “那好,等會我收拾一下,我們就離開。”慕九湘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一旦戰亂,百姓就會生靈塗炭,可她現在就是個普通人,對此無能為力。


    “等等,你準備去天楚國哪裏?”於星衍問道。


    “狳(yu )州。”


    “什麽?”


    於星衍驚得跳了起來,他怎麽會想去狳州?


    長雁山莊就在狳州,可是他現在不想回去,最主要的是被趕出來的這件事傳出去很丟臉。


    他以後怎麽在狳州混?


    他打算等個一年半載再回去的,這樣他們就會淡忘他被趕出去的事情。


    他就又可以做回那個風風光光的長雁山莊少莊主了。


    “怎麽啦?”慕九湘不知道這其中的事情,一臉困惑。


    “沒事,他就是喜歡大驚小怪。”


    樓春風當然不可能說他是故意的,但也沒想到會連著帶坑了慕九湘。


    狳州跟畫州可是緊鄰關係,也就是說,慕九湘也有可能會遇到宴無塵。


    可惜現在的她毫無知情,樓春風也沒有想到這茬,在無形之中坑了她。


    他們吃完早飯收拾完就匆忙離開了悠城,向著狳州而去。


    來時是三個人,走時也是三個人,隻不過中間換了個人。


    三人行的路程,必定有個天天挨打的食物鏈底端。


    途中也有遇到正在將墨國生意遷往其他地方的商人。


    很明顯,這些商人都很精明,早早就得到了消息,做好了準備。


    狳州。


    長雁山莊。


    “你說什麽?”


    一身深褐色華麗衣服的微胖中年男人聽到侍衛回來稟告,驚得打翻了旁邊的茶杯,茶水灑了出來。


    衣服沾上茶漬也不在意,臉上滿是震驚之色,似乎聽到了什麽天大的事情發生了。


    “快快快,快讓他們這些日子都關門避客,誰來也不見。”


    “還有,吩咐下去,那些外麵的商行以及合作的店鋪老板近幾日不要什麽人上門說身份都相信,指不定是假冒的。”


    哎呦呦,頭疼啊,那個逆子怎麽回來了?


    於莊主還未看見家裏那個逆子回來,身體就開始各種疼了。


    要知道,當初把人趕出去,美名其曰讓人去曆練。


    前腳剛走,他就高興得恨不得全狳州都放鞭炮,感動的流淚。


    雖然最後他也隻是在山莊門口放了十串鞭炮,但也算是安慰了自己。


    原因是不知道哪個走露了風聲,害的狳州的鞭炮售賣得很火,差點搶都搶不到。


    他堂堂長雁山莊的莊主就隻買到了十串鞭炮,到底是誰連鞭炮都要跟他搶,太過分了!


    那一天,鞭炮真的響徹了全狳州,百姓們也不知道是什麽日子,但看著一片喜慶,也跟著高興了起來。


    之後,各種鑼鼓喧天,歌舞也跳了起來……


    不怪樓春風說他人嫌狗厭,就這迷惑之景,誰看了不驚歎:竟有人憑一己之力拉滿了全狳州的仇恨?


    多大仇,多大的怨,能讓狳州為了他一個人放鞭炮?


    幸好於星衍還不知道,要是知道指不定拿著劍上門踢自家的館。


    然後質問於莊主,他是親生的麽?確定他不是撿來的?


    同為父子一場,有必要做的那麽絕嗎?


    他不就是想混吃等死繼承他的家業,想過舒坦日子不想辛苦勞累,想每天氣氣他不被打死。


    也想算算他的壽命還有多少,想知道他要等多少年才能繼承家業。


    結果就被他掃地出門了。


    丟給他一個包袱,讓下人告訴他,他該出去曆練了。


    也該挨打了!


    後麵那句最重要的下人忘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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