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寒奚,這仇我記下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兩人已經分出了勝負。


    常鹿一臉陰狠,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將人大卸八塊。


    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蘭香坊的方向,身影消失在眾人視線,離開了雪河。


    對方受傷,商寒奚也好不過哪裏去,身上落了不少小傷。


    最嚴重的,可能就是對方打的那一掌。


    這時,一個穿著白色華錦的女子,從蘭香坊裏麵走出來,步姿輕緩如蓮,身形曼妙。


    外套繡著蘭花圖案的藍色薄紗,挽著精致的發髻,上麵插著銀色的雙蝶步搖。


    每走一步,一顰一笑,都是一幅美畫,讓人不忍心驚擾了她。


    她就是楚笑,蘭香坊裏麵琵琶彈的最好的女子。


    因為她這一手好琵琶,被人稱為“琵琶仙子”。


    楚笑一出來,就朝商寒奚走過去。


    那些還未離開的人,臉上露出興奮的情緒,激動得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移不開。


    “商大哥,今日多虧了你,要不然我肯定要受他脅迫,毀了名聲。”


    “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先走了。”


    商寒奚對於她並無男女之情,不過是看在之前的交情幫助她而已。


    他知曉她不是一個甘於平凡的女子,她怎麽選擇是她自己的事情,他沒有理由去插手。


    楚笑看著商寒奚的身影,眼底有些不甘。


    他總是這樣子,根本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麽。


    算了,等她擺脫了受製於人的命運,他與她就再也沒有關係了。


    又何必多此一舉,去關心他的事情,徒增煩惱。


    “熱鬧也看完了,公主不走嗎?”


    宴溫竹不打算離開那麽快,而是準備跟著她。


    “我和你不同路,還是就此分開的好。”


    慕九湘難得沉默了一下,想著要怎麽甩開他。


    “等你和無塵成婚,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不如先提前熟悉熟悉?”


    宴溫竹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眯眼笑著對她說。


    誰跟你是一家人了!


    慕九湘內心翻白眼,對他的怨氣很大。


    這家夥剛見麵,不是叫她公主就是弟妹的,搞得他們很熟悉似的。


    就算是套近乎,也不是這麽套的吧?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人藏得太深了,一點也看不透。


    這種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七哥何時到了畫州,怎麽不告知我一聲?”


    就在慕九湘想著如何應對時,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猛地一回頭,就看見了宴無塵。


    “你怎麽過來了?”


    “自然是有事找你。”


    宴無塵一身紫衣,渾身上下透著與生俱來的貴氣,丹鳳眸淩厲,氣勢逼人。


    看著他那張臉,似乎看習慣就沒有那種熟悉感了。


    她心裏納悶,什麽事用得著他親自來找她?


    她大概想不到,是暗衛回去報信,思來想去,宴無塵放心不下,就過來了。


    宴溫竹眼裏閃過一抹驚訝的神色,他這麽快就收到消息趕來了?


    看來他還挺重視這個和親公主的,不然也不會第一時間過來。


    “出來辦些事情,經過畫州,便過來看看九弟過得如何?”


    宴溫竹神色不變,依舊溫和笑著,完全看不出私底下想要殺宴無塵的狠厲。


    他接下來要做到的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若是被宴無塵知道,肯定會破壞他的好事,擾亂他的全盤計劃。


    聞言,宴無塵臉色黑沉,心底冷笑,看他?怕不是想要看他死了沒有。


    他一來就盯上了慕容婉秋,莫不是因為她是自己的王妃,就以為她能威脅到他。


    雖然不喜歡她,但也輪不到別人惦記。


    心裏莫名不爽,眼裏有著警告的意味。


    “七哥,你這年紀也該找個知心的人了,不要整天盯著別人的人。”


    他的話令宴溫竹愣了一下,明白過來他話裏的意思,隨後笑了起來。


    “我倒是想要找,可惜身份不允許啊。”


    宴溫竹歎息說著,隱晦地看了一眼慕九湘,眼裏遺憾閃過。


    他這一眼,透露的信息有些多,讓兩人的臉色大變。


    他什麽意思?


    是想要離間她和宴無塵嗎?


    慕九湘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會自戀到以為七皇子會喜歡她。


    所以,隻能是有什麽陰謀了。


    宴無塵心裏的疑慮,倒是加深了不少。


    想起地牢裏關著的翠枝,眸子被冷意覆蓋,沒想到她嘴挺硬的,寧願死也不肯招供。


    目光落在瘦弱的男子身上,連表麵兄弟關係的不願意維持了,冷著臉詢問。


    “七哥準備什麽時候離開畫州。”


    對於一個想殺他的人,他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宴無塵的話就像是驅逐令,聽著就讓人不是很舒服。


    她以為對方聽到後會生氣,結果沒有,反而笑得很文雅。


    她有些好奇,難道他不會生氣嗎?


    “九弟怎麽快就想趕我走?”


    “不然呢?”


    “我以為你會招待我這個千裏迢迢過來看你的哥哥呢。”


    “我這裏窮鄉避壤的,沒什麽好招待的,七哥請自便。”


    宴溫竹沒想到他還是這麽一副老樣子,絲毫不給別人麵子,現在還學會了睜眼說瞎話。


    畫州要是窮鄉避壤,那還有什麽地方是富裕的?


    父皇真是偏心,這麽多兄弟,偏偏封了宴無塵做王爺,賜了他封地。


    畫州這麽繁華富裕的地方,父皇也舍得給他,想想都不甘心!


    憑什麽他可以什麽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他們拚死拚活,搶都搶不到的東西。


    這樣不公平的對待,任誰都會生出不滿。


    他以前是羨慕宴無塵可以輕易得到他想要的,而他想要的,卻需要討好父皇,才能得到。


    現在,他不再羨慕他,因為他清楚地知道,有些東西,還是自己握在手裏更安心。


    想要什麽,就自己去爭取。


    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隻要能得到他想要的結果,過程也就不重要了。


    三人之間的氣氛顯得有些沉重,一道調笑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我道是誰呢,七皇子怎麽有空來這畫州遊山玩水了?”


    劍眉星目的藍衣男子踏著大步走過來,一上去就勾住宴溫竹的肩,一副很熟悉的樣子。


    宴溫竹麵部僵硬了一下,該死,景隨書這家夥怎麽出現在這裏了?


    說起兩人的關係,可以說是勢如水火。


    兩人同歲,又是同一個書院。


    小的時候,景王妃很喜歡女兒,就將景隨書打扮成了女孩子,給他換上了小裙子。


    那時的景隨書,還不懂得什麽是男女之分,穿著自己的新衣服,高高興興地去了書院。


    一到書院,就有好多男孩子圍在他身邊,感覺走到哪裏都很受歡迎。


    以為他們都想和他做朋友的景隨書,很開心第一天就交到那麽多朋友。


    可是,那麽多人,隻有一個軟乎乎的白淨男孩離他遠遠的,不為所動。


    他很不開心,就上去搶過他手中的書,塞進自己懷裏,,結果就看到男孩爆紅的臉。


    支支吾吾地吐出了幾個字:“你、你、你是女孩子,這樣成何體統!”


    當時的景隨書一臉莫名其妙,看見男孩說完,就落荒而逃了。


    第二天,男孩才從自己弟弟口中,得知景隨書是男孩子。


    知道鬧了個烏龍,一整天臉都臭臭的。


    從此,兩人之間的恩怨就結下了。


    這個男孩就是七皇子。


    導致後麵七皇子很不待見景隨書,看到他,臉色都變得陰沉起來。


    畢竟是一個黑曆史,一見到人,自然就想起自己當初愚蠢丟臉的樣子。


    七皇子能喜歡景隨書才怪!


    七皇子不喜歡景隨書,景隨書也不喜歡他。


    總覺得他心思陰沉,笑裏藏刀,會在背後捅你一刀的人。


    而且,景家和月妃不對付,兩人就相處不起來了。


    “鬆手!”


    宴溫竹再也維持不住那副溫和的假麵具,冷著聲音道。


    景隨書嫌棄地鬆開,退離他幾步遠,真以為他想要跟他靠近,還不是為了能惡心到他。


    “我們也許久未見,不如敘敘舊?”景隨書為了讓他不盯著宴無塵,咧著嘴笑道。


    “敘舊,你有那個命?”看著他這般張狂的樣子,宴溫竹臉色難看,冷冷道。


    “我好歹是個世子,怎麽沒有那個命?”


    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景隨書吊兒郎當地說著。


    “九弟,我今日還有事,過幾日再到你府上一敘。”


    宴溫竹不想待在這裏繼續跟景隨書糾纏,目光看向宴無塵,丟下話就匆匆離去了。


    “你小心點,我怕他對你下手。”宴無塵一臉無奈,提醒有些得意忘形的人。


    “我還怕他不成!”景隨書冷哼了一聲。


    “總之,你小心點就是了。”


    宴溫竹這個人很有原則,每走一步都是算計,沒達成他目的之前,他不會輕易對人下殺手。


    可若真的惹急了他,沒準他會棄原則不顧,起了殺心。


    “我會注意的。”


    景隨書想到七皇子那個笑裏藏刀的人,表麵溫溫和和,實際是個冷血狡猾的人。


    誰知道他會在什麽時候,將屠刀伸向自己。


    景隨書說完後,猛地想起什麽,這才注意到他身邊的慕九湘,一下子變了臉。


    “她怎麽在這裏?”


    “她是我的王妃,不在這裏在哪裏。”


    慕九湘還沒有回答,宴無塵就替他回答了。


    “無塵,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景隨書愣住,看著他滿是不解。


    他想問的不是這個,她不是應該待在王府,為何出現在這裏?


    她的身份尚未確認,若是不將她禁足於府中,要是泄露了對他們不利的信息,他們的處境就會很危險。


    “你們先聊,我去逛逛。”慕九湘心裏苦笑,看來景隨書對她的偏見很大。


    “我來找你,是讓你回府的。”


    宴無塵覺得她在外麵太危險了,這幾日不適合出來。


    “啊?”慕九湘懵了。


    她還沒玩夠呢,怎麽就要回府了?


    “你心裏有數就好。”景隨書知道說再多也沒有用,歎氣道。


    這女人到底有什麽好的,值得他護著她!


    “明衡受傷了,你的人打傷的,我們得清算一下醫藥費。”


    他的話,讓她頓時如雷劈,腦子混亂了起來。


    什麽?不會是讓她賠醫藥費吧?


    他堂堂一個王爺,怎麽連這個也要計較啊?


    “我的人都是性格極好的人,怎麽可能會打傷明衡?”慕九湘懷疑他在騙她,氣呼呼說著。


    “嗬!性格極好的人,說這話你不臉疼麽?”


    要不是檢查了明衡的傷勢,他就相信她說的話了。


    究竟是什麽樣的性格極好的人,能將人打斷幾根肋骨,吐血不止?


    慕九湘腦子嗡嗡地響,不太願意相信是他們打傷了明衡。


    向蓉姐是個知道分寸的人,不可能出手傷人。


    阿妄這麽可愛的孩子,就算出手,武功能有多高,怎麽也不可能將明衡打傷,一定不是他。


    至於雪冷微,他也不像不明事理的人,跟人切磋受傷也是在所難免的,應該不會下狠手。


    所以,究竟是誰傷了明衡?


    九王府。


    清風道骨的於星衍已經被人吊了起來,氣急敗壞地罵著,身子在半空中扭曲成麻花,不忍直視。


    “樓春風,你太不夠義氣了,竟然丟下我跑了!”


    “下次我再相信你,我就是狗!”


    本來以為偽裝得很成功的兩人,進了王府後,明風第一句話,就說他們的聲音耳熟。


    兩人緊張地看著他,以為露餡了,見明風臉上沒有什麽情緒,才鬆了一口氣。


    他們為什麽會露餡呢?


    究根結底,還是他們太自信了,一時太得意,就露出了破綻。


    再加上於星衍這個當師傅的,竟然沒有徒弟醫術好,不免讓人懷疑。


    於是,明風和明洛對視一眼,偷偷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剛開始,他們行為舉止確實無異,以為多想的明風和明洛,打算放下戒心相信他們。


    兩人卻因為一樣東西暴露了身份,那就是於星衍出門前順手掛在腰間的青玉琉璃墜。


    青玉琉璃一般隻有武學世家的人會佩戴,代表著身份地位的尊貴。


    就這麽一露,明風和明洛紛紛變了臉,直接對他們出手。


    他們可能是其他人派來的奸細,混進王府一定有目的。


    身為暗衛,當然要第一時間解決隱患。


    樓春風一腳將於星衍踹向他們,頭也不回地跑了。


    留下傻眼的於星衍,以及懵逼的明風明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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