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你在看什麽?”


    一個高瘦的男人在下麵仰著頭,看著坐在屋頂上的黑紫色輕裝的女子,高喊道。


    女子從上麵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地,拍了拍男人硬邦邦的肩膀,唇角笑意燦爛。


    “自然是在看我們青月寨的未來。”


    “寨主你又在說笑了。”


    男人失笑,寨主雖然身為女子,武功卻是不弱於他們這些男子。


    這幾日,猛虎寨的人一直過來騷擾他們,試圖尋找他們寨子的破綻,想要攻下青月寨。


    都被寨主打了回去,鎮壓住了他們,讓他們不敢再輕舉妄動。


    “對了,我跟阿瑞搶回來的那批貨物,你放在哪裏了?”


    聞霜翹突然想起來搶回來的那批貨,她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值得那些人如此重視。


    不顧性命也要與她爭奪,內心充滿好奇的她,此刻就想去查驗一番。


    “就放在後山的那個地窖裏。”


    男人沒想到她會問起這個,就如實回答了。


    “你讓他們多注意山裏的動靜,我先過去看看那些貨。”


    聞霜翹吩咐了幾句,立馬奔向後山的地窖。


    男人看著她著急的背影,搖了搖頭,寨主還是那麽不穩重。


    從月奚山到忘霧山,用不了多久的時間,黑衣男子很快就找到了青月寨的位置。


    他剛好與後山的聞霜翹撞上了,一見麵就大打出手。


    聞霜翹到了後山,就聽到了動靜,一道掌風襲來,她偏過頭躲過去。


    回頭就看見出現在不遠處的黑衣男子,目光微冷,滿臉警惕。


    “你是什麽人?”


    “把那批貨交出來。”


    黑衣男子沒有跟她廢話,直入主題,他來此地就是拿回被她搶走的食香草。


    聞霜翹看著生人勿近,散發著冷氣的男人,起了心思,調笑道。


    “本寨主看你挺不錯的,不如來當我的壓寨夫君。”


    “找死!”


    黑衣男子臉上浮現一抹薄怒,絲毫沒有因為她是女子就手下留情。


    “真是不解風情的男人!”聞霜翹可惜地說著。


    這人一言不合就出手,差點讓她措手不及。


    聞霜翹的武功不差,對上黑衣男子,還是能來去自如。


    眼睛靈動一轉,丟下話,身影掠了出去,朝著某個方向奔去。


    “想要那批貨,追上我再說。”


    黑衣男子沒有懷疑,追了上去,食香草的事情不能過早讓人知道。


    在調查楊知府的宴無塵和景隨書,通過密道,到了一間石室,他們找到了裏麵藏起來的證據。


    “這個老狐狸果然跟郝家有聯係。”


    景隨書拿著一疊楊知府犯罪的證據,有些氣急敗壞。


    “不過,郝任南為何會與楊敬昇勾結在一起?”


    這是景隨書想不明白的,郝任南放著好好的郝家主不當,偏偏做出這種齷齪的勾當。


    “除非楊敬昇掌握了他的把柄,不然郝任南不可能將郝家蟾風腿教給他。”


    這是唯一能解釋的理由。


    以郝任南一家之主的地位,若不是受製於人,怎麽會答應做這件事。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這些證據不足夠定楊敬昇的死罪,頂多隻是讓他受牢獄之災。


    甚至會打草驚蛇,抓不住他背後指使的幕後凶手。


    “去楊府。”


    宴無塵眸子清冷,裏麵藏著幾分危險。


    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了。


    景隨書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也就隻有去找楊敬昇對質了。


    被關在密室裏的慕九湘,一直在腦海裏與甜甜溝通著。


    甜甜告訴她,外麵有不少人在巡視,她想要出去很難。


    更別說她看不見,能逃出去的可能性為零。


    靠在角落牆邊的慕九湘,在跟甜甜聊得出神,沒有注意到有人靠近她。


    不知被誰狠狠撞了一下,沒站穩,摔在在一旁。


    手臂傳來一股火辣的感覺,擦傷得挺嚴重的,輕輕一碰,痛感明顯。


    扶著牆站起身,耳邊便響起了一陣動靜,似乎是她們這群人中有人起了爭執。


    “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要不是你,我怎麽可能會被抓到這裏!”


    聽起來有些尖酸刻薄的女聲響起,伴隨著淺淺的女子抽泣聲。


    “對不起,對不起……”


    連連的道歉,不僅沒有讓對方息怒,反而將人惹惱了。


    “你除了這一句還會什麽?”


    慕九湘隻覺有風拂過臉頰,憑著第六感躲開,身邊一個重物栽在了地上,發出巨響。


    “孔憐兒,你竟然敢躲開,信不信等我出去,我就告訴大哥你欺負我!”女子憤怒叫囂著。


    “不、不是我。”


    帶著哭腔的女子怯懦地說著,沒有一點自己的底氣。


    “不是你還有誰!”女子不依不饒,認定是她認為的孔憐兒。


    慕九湘嘴角抽搐,著實是無語,她怎麽人在角落裏站著,也能倒黴被牽連。


    “大姐,你剛才打的是我,我要是不躲,等著被你打嗎?”


    好心出聲提醒的慕九湘,直接被人給盯上了。


    尖酸刻薄的女子,咋一聽別人叫她大姐,臉色臭得不行。


    周圍一片漆黑,別人根本看不清她的麵容和情緒。


    “誰讓你多管閑事了!”


    以為慕九湘是來幫孔憐兒的,便連她一起針對起來。


    “你害我受傷,我還不能為自己討個公道?”


    不是慕九湘想多管閑事,而是對方的做法太過分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跟我這樣說話!”


    有著大家族優越的條件,讓女子養成了刁蠻任性的樣子。


    容忍不了別人忤逆自己,更是接受不了別人的指責和批判。


    “韓姐姐,你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


    這時,孔憐兒可憐兮兮的聲音響起,徹底引燃了女子的怒火。


    “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跟我說教!”


    韓錦衣氣憤地甩了一巴掌過去,這次準確地落在了孔憐兒的臉上。


    “韓姐姐,我沒有……”孔憐兒哭聲更大了。


    慕九湘在一旁聽得有些煩躁,沒好氣吼了一句。


    “我說你們有完沒完,就不能消停點!”


    她覺得跟她們待在一起,矛盾會升級。


    “哼!等我出去,我一定讓我大哥讓你好看!”


    韓錦衣覺得被人落了麵子,極其不爽,不由放下狠話。


    “我等著。”慕九湘輕笑道。


    聽在韓錦衣的耳中,以為她在挑釁,心底一股惱火。


    慕九湘的氣勢太足了,鎮住了她,不敢輕易得罪。


    隻能在心裏記下一筆賬,想著出去再收拾慕九湘。


    韓錦衣如此自信,是因為她是韓家的五小姐,韓家二老爺的女兒。


    她相信韓家的人發現她不見了,一定會來找她。


    這些人不過是她眼中的低賤貧民,又怎麽可能比得上她。


    狳州城內的北孟巷,兩道身影來回交手,招式令人眼花繚亂。


    “我說,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景來在心裏吐槽,他這是倒了什麽黴,碰上這麽一個瘋子。


    “你接了誰的任務?”


    黑色羽骨扇對準他,攻擊淩厲,氣勢凶猛,速度快如影,好幾次打得景來措手不及。


    “我是個有原則的人,不能告訴你。”


    其實景來也不知道是誰下的任務,他剛好無聊就接下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


    低沉的冷哼,透露著強烈的殺氣。


    在景來沒反應過來,衝破了他的防禦,扇子的尾端抵在他的脖子上。


    景來臉上出現錯愕的表情,不敢相信對方能這麽輕而易舉打敗他。


    “你把我殺了,我也不會說的。”


    麵對死亡,景來根本不怕,做他們這一行,早就看淡了生死。


    早死晚死都一樣,他們都是為了那可笑的執念,苦苦支撐著,讓自己活下去。


    或許死了,就解脫了。


    “這是懲罰,以後不許動她!”


    黑色羽骨扇一個反轉,被收了回去,隨後一掌拍出,打在景來的胸口處。


    景來硬生生受了一掌,倒退了好幾步,唇角溢出了血。


    半跪在地上,抬頭震驚地看著對方。


    那個身著月白長衫的男子,眉眼清秀,唇間的冷意淩冽,眼裏的目光似冰淵刺骨寒冷。


    “你、你是……”


    景來瞳孔猛地一震,他竟然是那個人。


    嘴邊的話還未未說完,就被一道瓷片劃傷了脖子,傷到了嗓子,發不出聲音。


    “秘密隻有死人才不會暴露。”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卻是在警告著景來。


    對方從他身邊走過,壓著聲音留下的話,景來第一次感覺到了壓迫感。


    不愧是那個人,行事作風真是果斷狠辣。


    在人走後,景來露出一抹慘淡的苦笑,這下他真的折進去了。


    算了,還是先療傷吧。


    後麵的事他就不參與了。


    就在不遠的客棧裏,邵秋桐找到了郝任南,約他在這裏見麵。


    將她所發現的證據,丟在郝任南麵前,怒斥道:“郝家主,你這是什麽意思?”


    “邵大小姐,此事是大人做的決定,你若不信,可以去問大人。”


    郝家主臉上沒有一絲慌亂,反倒很平靜。


    對於邵秋桐的質問,他早想好了對策。


    他知道邵秋桐和大人關係不一般,大人的命令,她不會拒絕。


    “不可能,他怎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邵秋桐冷下了臉,懷疑郝任南在欺騙她。


    他明知道她是淩霜劍派的人,又怎麽會對淩霜劍派的弟子下手。


    “大人的冷血,邵大小姐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郝家主歎息著。


    所以,他才要為自己留後路。


    “別以為我不敢殺你!”邵秋桐雙目含著怒火,咬牙切齒道。


    她根本不相信郝任南的話,她要親自去找那人問清楚。


    “你殺了我,你的身份也藏不住。”


    郝任南麵帶笑容,語氣平緩,明晃晃的威脅。


    “你想威脅我?”


    邵秋桐冷冷一笑,她的身份暴露了,他以為他又能藏多久。


    “不敢。”


    郝家主搖了搖頭,一副討好的樣子,看起來虛偽至極。


    邵秋桐厭惡看著他,警告道:“她們的事要是與你有關,我絕不會放過你!”


    “我就一個小小的家主,哪敢對你的人下手。”


    郝家主連忙撇清關係,不想被邵秋桐這個歹毒的女人惦記上。


    血獄的夢娘子,他還是有自知之明,打不過對方,硬碰硬對他沒好處。


    “最好如此。”


    邵秋桐撂下話,臉色難看地離開。


    “停停停……”


    忘霧山上,打得不想再還手的聞霜翹,不得不喊停,想跟對方休戰。


    偏偏對方不領情,一點都不會憐香惜玉,直接抓住她,掐著她的脖子。


    威脅道:“把貨交出來!”


    “交,我交。”


    聞霜翹心裏很不爽,卻迫於黑衣男子的威脅,不得不答應他。


    黑衣男子怕她反悔,扣住她的下巴,將一顆藥丸塞進她嘴裏。


    “別耍什麽心思。”


    “呸呸呸,你給我吃了什麽?”


    聞霜翹立馬幹嘔起來,試圖把吃進去的藥丸吐出來。


    但藥丸入口即化,根本吐不出什麽。


    “毒藥。”


    黑衣男子冷冷看著她,嘴裏吐出了兩個字,她瞬間臉色大變。


    憤怒瞪著他,恨不得用目光將他給戳穿。


    “卑鄙無恥!”


    萬萬沒想到,她也有失算的一天。


    “帶我去藏貨的地方。”


    黑衣男子不想跟她廢話,隻想快點把食香草拿回來。


    語氣冰冷,殺氣一閃而過,她若是不識相,便殺了。


    察覺到危險的聞霜翹,心裏一驚,這人不會想要殺她吧?


    為了保命,咬牙下了決定,打算先穩住對方再說。


    “跟我來。”


    忘霧山最大的優勢就是易守難攻,作為寨主的聞霜翹,自然清楚附近所設的陷阱機關。


    黑衣男子身份不簡單,為了不給青月寨留下隱患,她必須解決掉他。


    後山的地窖距離他們並不遠,可聞霜翹不想讓他那麽輕易拿到貨。


    本來以為是什麽好貨,結果給自己惹了這麽一個大麻煩。


    她帶著黑衣男子在林中轉了許久,最後對方不耐煩,威脅她,得不到解藥她就會毒發身亡。


    就在聞霜翹想著用什麽辦法製服黑衣男子時,腦子靈光一閃,想到她的珍藏多年不舍得用的情絲纏。


    這可是她的救命恩人給她留下的寶貝。


    要不是情況危急,她都不舍得用呢。


    真是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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