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昨晚跟樓春風聊得太興奮,忘記了時間,今早起來一臉困意。


    下樓吃東西時,不出意外,碰到了隔壁出來的璃國太子。


    要是換了她,房間死了人,她是一定不會再住的。


    也不知道他怎麽受得了,難道他真的有不為人知的怪癖?


    “慕姑娘,真巧。”


    聽多了樓春風講的傳聞,被人叫住時,腳步一頓,有種寒毛立起的感覺。


    “嗬嗬,是啊,真巧。”尷尬地笑著,腳下步子加快,趕緊下了樓。


    此時,客棧裏麵人並不是很多,她很容易就看到了樓春風那一桌。


    走過去坐在阿妄身旁,塞了塊糕點壓壓驚。


    “怎麽一副見鬼的樣子。”樓春風見她神色慌張,取笑道。


    瞪了他一眼,還不都怪他,說的那些讓她心慌慌的。


    什麽見鬼,分明是比鬼還可怕。


    好在璃國太子不是下來吃飯的,而是坐上馬車回了府。


    吃完了早飯,阿妄就纏著她,想到外麵去逛一下。


    “姐姐,這花夕城不錯,我們去逛逛吧。”


    “嗯,我們走吧。”


    慕九湘和阿妄走了幾步,想起來口袋裏沒錢,兩人回頭眼巴巴望著坐在那裏的樓春風。


    “真拿你們沒辦法。”樓春風無奈笑了。


    跟著他們一起出去,他是那個負責給錢的人。


    祈頌有事要做,就沒跟去,隻有他們三個人。


    不一會兒,兩人就盯上了小販賣的糖葫蘆,嘴饞得厲害。


    慕九湘拉著阿妄到攤前,叫道:“老板,要兩串糖葫蘆。”


    小販開心道:“好勒,一共四文錢。”


    她回頭叫了一聲:“樓春風,快給錢。”


    樓春風搖頭,上去給了四文錢小販,一轉頭,兩人換了一個地方。


    他們蹲在一個捏娃娃的捏麵人攤前,在老板的指導下,捏著奇形怪狀的小人。


    很顯然,他們沒有捏麵人的天賦,無論怎麽捏,都是醜得不堪入目。


    偏偏他們不死心,毀了一個又重新捏,看到老板麵部扭曲,就差把他們趕走了。


    從懷裏掏出來一兩銀子,遞給老板,讓兩人玩得盡興。


    老板得了銀子,一臉高興,也不管他們怎麽造作,直接把他們忽視。


    “樓春風,你看這個像不像你?”慕九湘捧著剛捏好的麵人,放到他麵前。


    樓春風眼角抽搐,醜的這麽抽象的麵人怎麽可能是他。


    “嗯。”看到她的笑容,沒忍心讓她傷心,點頭應了聲。


    “阿妄,我就說我捏的很成功,你還不信。”慕九湘朝還在努力掙紮的阿妄炫耀。


    一臉垂頭喪氣的阿妄,看到她捏的麵人,一言難盡。


    望向樓春風,朝他眨了眨眼睛,你確定這像你?


    睜著眼睛說瞎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樓春風躲開他的目光,默默不說話,她高興就好。


    阿妄瞬間懂了,一切都是為了姐姐。


    前麵一幫人擁擠在路口,囂張的女聲從人群裏傳出。


    “卑賤的奴才,你知道本夫人是誰嗎?”


    本來慕九湘想擠開人群過去,聽到甚是耳熟的聲音,停下腳步。


    望過去,那張臉是記憶中的慕容婉秋。


    “夫人饒命,我不是故意的。”


    滿眼通紅的女子,跪在地上磕著頭,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我見猶憐。


    她這副柔弱的樣子,更令慕容婉秋生氣,憤怒之下,竟當眾踢了女子一腳。


    看熱鬧的人,不由對她指指點點,維護起了受欺負的女子。


    慕容婉秋受不了被人指責,覺得麵子掛不住,頓時氣急敗壞。


    吼道:“你們這些該死的賤民,本夫人可是身份尊貴的公主,信不信我讓父皇斬了你們的腦袋!”


    “這麽一看,還是你比較溫柔。”樓春風湊近她,眼裏藏著笑意。


    “你找打啊。”慕九湘嗔了他一句。


    慕容婉秋能如此囂張跋扈,是仗著皇帝隻有她一個女兒,寵著她,才敢仗勢欺人。


    “慕容婉秋,別忘了,你已經嫁入程府,那便是程夫人,當街欺負人,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程錚娶了彪悍的夫人,失了程家的顏麵。”


    一襲玄衣的男子,豐神俊茂,神采奕奕,邁著大步走過來。


    不懼慕容婉秋公主的身份,大膽出言,指責她的行為有失禮數。


    “夜璨,你少多管閑事!”慕容婉秋眼含怒意,氣憤道。


    “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救救我。”


    那可憐的女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朝玄衣男子不斷磕頭。


    “起來吧,有我在這裏,沒人敢欺負你。”


    夜璨走過去扶起女子,看著她磕紅的額頭,有些心疼。


    慕容婉秋看到這一幕,氣得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指著他罵道:“夜璨,你不過就是我皇弟身邊的一條狗,有什麽資格阻攔我!”


    她今日就要那賤人的命,他又能拿她怎樣?


    慕九湘皺眉,這慕容婉秋自恃高傲,也太不把人放在眼裏了。


    夜璨臉色變了,看著慕容婉秋,眼神冰冷,若不是她有著公主的身份,早就被他收拾了。


    “撲通”一聲,隻見原本飛揚跋扈的慕容婉秋整個人摔在地上,姿勢怪異,引人哄笑。


    “你動的手?”慕九湘輕輕扯了扯樓春風的衣袖,小聲問道。


    “變聰明了。”樓春風寵溺看著她,沒有否認。


    他嫌她太聒噪,隻好讓她閉嘴了。


    “我本來就很聰明。”慕九湘不滿地反駁他的話。


    夜璨看著摔在麵前的人,忍不住笑道:“公主這份大禮,我可要不起。”


    “夜璨,是不是你搞得鬼,害本公主摔倒!”


    惱羞成怒的慕容婉秋,將一切都怪罪到他頭上。


    狼狽爬起身,衝著後麵的兩個侍女發火,甩了她們兩巴掌:“沒用的東西,還不扶著本公主!”


    侍女不敢吭聲,默默扶著她,但凡公主有什麽不順心,就會拿她們出氣。


    正在茶館與好友相約而談的程錚,一聽到消息就趕過來,想把丟盡程家臉麵的慕容婉秋帶回去。


    剛過來,就看到她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哪還有當初的溫柔乖巧。


    “婉秋。”不由厲聲叫住了她。


    慕容婉秋看到他,立馬變了臉色,裝可憐道:“錚哥哥,都怪夜璨讓人家出那麽大的醜,人家才會生氣。”


    嬌滴滴的聲音,換作平時,他真的會相信她。


    可是,她有太多前例了,每次欺負了人,都跟他裝可憐。


    轉頭就被人在殿前狀告了他,說他治家不嚴,放任妻子仗勢欺人。


    皇帝不忍心處罰公主,隻好拿他和程家出氣。


    為此,程家顏麵掃地,很多往來的大臣,都與之斷了聯係。


    甚至是合作,都避開了程家。


    本以為娶了她,會一躍高門,卻不想連累家族,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夠了,你要鬧到何時?”程錚忍著怒火,語氣重了一些。


    慕容婉秋傻傻愣住,不敢相信他竟然覺得自己無理取鬧。


    “錚哥哥,你太過分了!”慕容婉秋一時受不了,哭著跑開了。


    程錚還做不到站在那裏被人笑話,趕緊追上慕容婉秋,免得她生氣亂告狀。


    “多謝公子解圍,公子的大恩無以回報,奴家願為奴為婢伺候公子。”


    那女子雙眼楚楚可憐望向夜璨,一副要在他身邊伺候的樣子。


    “這就不必了,這些銀子你收好,拿著回去過些好日子。”


    夜璨忙搖手,塞了十兩銀子給她,逃似的離開。


    女子呆愣原地,握著手裏的銀子,眼神堅定,她一定要找到這位公子,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那些圍觀的人,早在慕容婉秋離開就已散去,徒留慕九湘他們三人站在那裏。


    “有什麽感覺?”樓春風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她有些摸不著頭腦,滿臉疑惑。


    “見到你的未婚夫沒什麽感覺嗎?”樓春風重新問了一下。


    這會她聽明白了,重點是她對程錚沒啥感情,能有什麽感覺。


    “你無不無聊。”白了他一眼,覺得他多管閑事了。


    阿妄幸災樂禍對他做了一個口型:活該!


    樓春風將他拖過來,故意捏了一下他的嘴,報複回去。


    幼稚。


    慕九湘對兩人的表現無語,一天不鬧就閑得慌。


    “九湘,聽說花夕城花開滿城,常年不敗,想不想見識一下更美的花景?”


    這裏的街道上隻是中高品次的花,沒有什麽花能比璃國國花寒金蓮更震撼了。


    寒金蓮,開似芙蓉,盛如蓮。


    那抹金色,是朝霞的美,是碧落的畫。


    聽聞璃國曾有位帝王,為了心愛的妃子,在花夕城種上了滿城她喜歡的寒金蓮,隻為了能看到她的笑顏。


    一代代流傳,寒金蓮便成了璃國國花。


    寒金蓮花紋,隻有皇室的人才能有資格刻印,代表著身份的尊貴。


    隻不過曆經風雨多時,城內寒金蓮少而少之,加上難以種植,隻留下了一小片被劃分為禁區的寒金蓮。


    “還有更美的花景?”


    慕九湘覺得一路過來,花夕城的花景已經勝過了不少其他的花景。


    “走,我帶你去看看。”樓春風誘哄著。


    他的話果然勾起了她的好奇心,點了點頭,拉著阿妄跟在他身後。


    禁區。


    樓春風帶著他們繞過了守衛,進入了一個後院。


    那裏有著一大片被圈起來的花,金色燦如陽,耀眼至極。


    刹那間,就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


    那含苞待放的花朵,初開如清水芙蓉,盛情綻放似嬌蓮,朵朵依偎,隨風搖曳。


    藤枝長著綠刺,像守衛一樣,緊緊保護著極易破碎的珍花。


    葉子小巧可愛,幾片黏在一起,不舍得分開。


    “這裏真的很美。”慕九湘不由感歎。


    感受著空氣中的新鮮氣息,縷縷清香飄然而入。


    阿妄伸手扯了一片花瓣,放進嘴裏嚼了起來。


    “這味道……”有點奇怪。


    樓春風輕輕敲了他的腦袋,笑道:“這不是用來吃的。”


    “哦。”阿妄敷衍地應了一聲。


    他知道哪裏奇怪了,春風哥哥身上就有類似的香氣。


    “這是什麽花?”慕九湘的手輕觸著花,問道。


    “寒金蓮。它的意思是所思勿忘,癡怨成偶。”


    其實,寒金蓮還流傳著另一個版本。


    說是璃國的某任帝王,為了留住愛的女人,用她視為生命的寒金蓮,將她囚禁在這裏。


    從此,佳偶成怨偶,癡情難成,兩人鬱鬱寡終。


    他的癡情,對她是致命毒藥。


    她的怨恨,是因為他的陌生,令她恐懼想逃離,最後被囚禁失去自由。


    本是兩情相悅,卻用錯了方法,因這一場誤會,導致了兩人的悲劇。


    樓春風斂去眼中的憂慮,看著笑麵如花的她,開玩笑似問道。


    “九湘,若是有一天我做錯了,你會原諒我嗎?”


    “那得看你做到是什麽事。”


    慕九湘拂起耳邊垂落的發絲,眉眼彎彎,笑得很燦爛。


    “要是罪大惡極怎麽辦?”樓春風定定看向她,隨手摘了一朵寒金蓮。


    “罪大惡極啊,那我就殺了你。”


    慕九湘走過去,伸出一根手指,惡作劇地戳住他心口。


    見他愣住,抱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騙你的,我才舍不得殺你。”


    被忽略的阿妄,扯住她的衣袖,一臉認真:“姐姐,在你心裏,我是不是比春風哥哥重要?”


    突然麵對死亡問題,慕九湘止住了笑,冥思苦想,半天說不出話來。


    樓春風在一旁幽幽盯著她,她要是敢說是,他絕對會翻臉。


    “哈哈,你們一樣重要。”尷尬笑著,給出了個中肯的答案。


    沒辦法,一碗水要端平。


    阿妄氣得瞪了樓春風一眼,都怪他,一定是他偷偷威脅姐姐。


    他不管,他就是姐姐最重要的人。


    “什麽人在這裏?”


    進來巡邏的守衛,隱約看見有人,遠遠便叫了一聲。


    糟糕,被人發現了。


    三人相視一眼,達成一個共識:快跑!


    樓春風一把摟住她的腰,帶著她整個人飛了起來。


    至於阿妄,直接被他拋在身後,他那實力擺在那裏,別人也奈何不了他。


    把阿妄氣成了河豚,腳步輕盈,幾步追了上去。


    成功跑出去的三人,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好險,差點就被抓住了。


    她可不想被璃國通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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