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進一步的說,由於這枚精神力種子原本就是脫胎於龍影的意識,屬於其從自身意識之中分割而來,因此先天上就與龍影有著血脈相連的聯係,若是一旦真的遭到破壞之後,立即就會使得龍影心神受到重創,因此一來與被控製者立即強弱之勢就會發生調轉,從而使得那龍鈺從此徹底的失去控製,甚至是通過二人的精神鏈接從而反噬龍影,這都是完全可能的事情!


    也正因為如此,在突破了這催眠術的第二階之後,從某個方麵來講,對於龍影來說反倒是意味著要麵臨著更大的凶險,使得他越發的每日戰戰兢兢之中如履薄冰一般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在不斷嗬護著使得自己的精神力種子的觸手能夠蔓延至其意識之海的每一個角落,而且更要時時謹慎著,不讓其意識突然地不受控製從而對自己進行反噬。


    除非龍影的催眠術檔次能夠達到那第四階段的層次,使得被控製者意識之海之中的精神力種子能夠最終發芽並且茁壯成長,從而誕生出一個嶄新的意識體反向將被控製者那被壓製的意識給徹底的吞噬,由於這個意識是從精神力種子之中所完全誕生出來,因此幾乎等於是施術者的分身,再加上吞噬了被控製者所有的意識,因此還保留著之前的意識和意念,表麵上看起來雖然是別無二致,但是卻可以說是徹底的被施術者所控製,再也不會生出任何反抗的心思,而那時時刻刻如同懸在了頭頂上的寶劍一般反噬的凶險,至此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不複存在了。


    不過,這催眠術從第四階開始,可是幾乎等於是傳說之中一般的存在,幾乎隻有修煉之法,但是卻少有人能夠達到,別說是前世的龍影也隻是達到了那第三層的巔峰便無法再寸進,甚至傳說之中修煉這催眠術的先賢們,也沒聽說有幾個達到的。


    不過饒是有如此多的凶險,但是其中的好處卻也是極其顯著的,而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隨著自己的精神力種子的根植,一絲隱約的意識開始逐漸的產生並且開始占據被控製者的身心,雖然還是極其的微不足道,但是卻要比單純隻是靠著催眠術的催眠作用控製的傀儡要靈動以及好控製得多,不但是在戰鬥的時候不複之前的死板,而且就連不明就裏的外人看來,恐怕也隻是以為其隻是生性木訥少言寡語,而不會想到其實是被控製的傀儡,能夠有極大的隱蔽效果。


    也正因為如此,饒是這其中麵臨著太多的凶險,龍影也隻能是如同那撲向火焰的飛蛾一般,在樂此不疲之中不斷地努力著。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之中,龍影甚至和龍鈺一道稱病不出,每天裏都是足不出戶的躲藏在了屋子裏,甚至連那呂輕雪前來探視也被擋了駕,每天裏做的,除了按時的修煉之外,就是不斷地嗬護其意識之海之中的精神力種子所發出的觸手不斷的擴張,另外更是極力的將其意識越發壓製到極限,不讓其在如此關鍵的關頭發生反噬。


    第七十五章 腳朝門的傳說 上


    “謝謝你。”


    “沒什麽。如果你要感謝我的話,就免收我房錢好了。”


    “嘻,這可不行。”張雯怡滿臉的傷心,總算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笑。


    夜再一次的降臨了。想一想,自己已經來黑山鎮兩天,該調查的事情一件都還沒開始,就被這個家庭糟糕的像團亂麻般的瑣事纏住了,毫無辦法從這團亂麻中,找到機會詢問有關任何李庶人的事情。


    “那個男人叫奇石木,奇家的大公子,奇家是大戶人家,有權有勢,我們這個鎮一大半的人都要靠他家吃飯,所以就算他家的人把我們欺負的像條狗,還是沒有多少人敢反抗。我姐姐真傻,明知道那個王八蛋隻是玩玩她,但她就是執迷不悟。”


    拜祭的人大多都怕所謂的厲鬼索魂,找借口溜掉了。靈室裏空起來,最後隻剩下張雯怡和我兩人,她歎了口氣,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其實我何嚐不也是很傻?熒蛾撲火,明知道會受傷,也會毫不猶豫的撲過去,但至少我不會像姐姐那樣,傻的會為那種人自殺!”


    我苦笑了一聲:“你們家的人看來都很性情。”


    “你信不信?姐姐是這個家裏對我最好的。不論她有什麽,她都會把最好的留給我,吃的也好,衣服也好,記得那年下雪的時候,我在山裏走失了,鎮上組織的救險隊因為暴風雪太大,不肯上山,我姐姐幾乎急瘋了,她哀求了他們好久……最後她一個人冒著夜到山上去找我,差些把命都丟掉,姐姐好傻,其實我哪裏是走丟了,隻是在和她賭氣……”


    張雯怡呆呆的望著前方,淚痕未幹的臉上綻開了一絲甜美笑容,突然,像想到什麽,她的臉變了,變的充滿怒氣,十分神經質的大聲說道:“但是那個男人出現以後,姐姐就變了,那個男人,那個王八蛋!一定是她害死姐姐的,那種花花公子,他一定不得好死!”


    “冷靜一點!”我扶著她的肩膀正想開解她,突然聽到靈台那裏傳來“啪”的一聲。


    什麽聲音?我撓撓頭走了過去,隻見屍體的左手從靈台上吊了下來,受到地心引力一個勁兒的蕩著。


    “怎麽了?”張雯怡用哭得沙啞的聲音問。


    “沒什麽,可能是哪個王八蛋碰過屍體,她的手沒有放穩,現在掉下來了。”我用三根指頭小心翼翼的叼起屍體的左手想要放好,突然覺得好像哪裏不對,一把抓起那隻左手提到眼前仔細看了起來。


    “奇怪,你過來看看。”我向張雯怡招招手,指著屍體左手上的白玉手煉說道:“昨天我看到這具屍體的時候,這條白玉手煉明明是戴在右手腕上的,怎麽現在戴到了左手?”


    “你說什麽?”張雯怡頓時臉色煞白,她顫抖的抓住我的胳膊大聲問:“你說姐姐的白玉手煉戴在右手?你真的沒有看錯?”


    我正色道:“我這個人隻有一點可取之處,就是記憶力和觀察力比較強。”


    “該死!那個該死的家夥。”那一瞬間,我幾乎覺得張雯怡秀美的臉又變得猙獰起來。她用力的抓著我的胳膊,越來越緊,最後轉身往裏廳跑去。


    那家夥又發什麽神經?我撓撓頭,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個靈堂原本是旅館的大廳,很大,但現在卻隻有幾盞搖爍不定的靈燈照明,說不出的陰森,突然感到這個昏暗的偌大空間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而且我這個人手上,還緊緊握著屍體那隻被水泡的浮腫起來的手臂……


    猛打了個冷顫,我幹澀的笑起來。


    將手臂放好,隨便將自己的手在白色的蓋布上擦了擦,深吸口氣,高聲叫道:“等等我。該死!這什麽鬼地方!”叫完就急忙追著張雯怡的身影去了。


    一直穿過內廳和張家人自用的房間走到底,才看到一絲燈光。


    張雯怡全身僵硬,呆呆的站在地下室的門前。“床!”她眼睛死死的朝裏望,嘴裏不斷重複著那這個字。


    “什麽床?”當我擠過去向屋裏看的時候,頓時也驚訝的呆住了。天!這個大約有三十多平方米的大客房裏,所有的東西都被搬空了,隻有房間的最右角孤零零的擺放著一個單人床,顯得十分詭異,而且這個床竟然斜放著,床腳正對著房間的門,這種情況就像李庶人和張秀雯的臥室一模一樣!


    “又是床對著門!”我喃喃自語道。


    張雯怡回過神,驚詫的看了我一眼:“你也知道腳朝門的傳說?”


    “什麽腳朝門?”我皺起眉頭。


    她遲疑了一下,苦笑道:“對了,你是外地人。怎麽可能知道這個傳說!”


    “什麽傳說?是不是和床的擺放位置有關?”


    我莫名興奮起來,對了,李庶人和張秀雯一個在黑山鎮待過,一個原本就是黑山鎮的人,如果真有那種相關的風俗傳說,那麽他們會把床擺放在一種奇怪的位置,就不是沒有原因了,順著原因,說不定可以找到殺死他倆的凶手,甚至是李庶人八十六歲不老的體質……


    突然感到所有的答案居然會離自己這麽近,似乎唾手便可以得到了一般。


    “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傳說。”張雯怡搖搖頭,臉色有些奇怪,“我們這裏有個風俗,說隻要將床擺在正對門的位置,睡覺的時候讓腳朝向門,就會讓自己喜歡的男人變得對自己死心塌地。”


    “就這麽簡單?”我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那你剛才怎麽那麽吃驚?”


    張雯怡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我隻是驚訝,姐姐居然會信那麽白癡的傳說。”


    “白玉手煉呢?”總覺得這小妮子的話不盡不實,我不死心的問:“我說原本是戴在你姐姐的右手上,你為什麽立刻就想到跑這裏來?”


    “也跟那個傳說有關。”張雯怡輕輕的關上門,示意我上二樓,“將白玉手煉戴在右腕上,可以收到雙倍的效果。”


    “這算什麽風俗啊,怎麽這麽奇怪?像在玩角色扮演遊戲。”我諷刺道。


    張雯怡頓時停下腳步,她伸出手攔住我,冰冷的說道:“夜不語,今天晚上我要一個人守我姐姐,你早點去睡覺,姐姐生前很害羞,我想她死後也不願意被一個外人打擾!”


    “你什麽時候變這麽客氣了?”我冷哼了一聲,語氣也開始僵直起來。


    “就當我求你。”張雯怡打開客房的門將我推了進去,飛快關上門又掏出鑰匙,將我的房門死鎖。


    我一驚,用力的拍著門叫道:“喂,你在幹什麽,快放我出去!”


    透過鑰匙孔,看到她將背輕輕的倚在對麵的牆上,深吸了口氣,“今晚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希望你都不要出來,我不想連累你!”她說完就要往樓下去。


    “對了。”突然的轉身,張雯怡輕輕的對著我綻放開笑容,絕麗的帶有一絲疲倦和傷感的笑容:“謝謝你。其實那天在河邊,我是真的想要自殺的,但是一見到你以後,我就沒有了勇氣。嗬,如果我們能早點遇到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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