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實在不明白。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附近恐怕依然很危險。不論怎樣,至少要活著把男友辛苦留下來的資料送到夜不語那小子的手上。


    隻有那樣,才有機會報仇!


    孫曉雪深深吸了一口氣,頓時被周圍渾濁的惡臭嗆的咳嗽起來。當她好不容易回到郊外的別墅時,我正和老男人坐在沙發上開心的喝著紅酒,那個叫做李睿的男子牢牢的被捆在椅子上,依然昏‘迷’著。我倆並不著急,悠然的耐心等待著。孫曉雪悶不做聲的用我給的備用鑰匙開了大‘門’,頓時一股惡臭洋溢在大廳裏,伴著那瓶91年的chateauvndraud紅酒散發出的芬芳氣息,猛地聞入肺中,害的我和老男人差些窒息。


    我咳嗽著一把將高腳杯扔掉,跑到洗手間裏深呼吸了好幾次,這才驚訝的望著眼前這位肮髒的不‘成’人樣的美‘女’。


    “請問,您這是怎麽了?”我強忍著嘔吐的,謙卑謹慎的再次先後退了幾步。


    “說來話長。”孫曉雪從衣服裏掏出了一疊資料,輕聲道:“孫敖留了一些線索給我,似乎很重要。”


    還是老男人有修養,他麵不改‘色’的從她手中接過資料,還在那股惡臭中麵不改‘色’的聞著手中高腳杯裏紅酒的味道,然後似乎正想要輕輕喝上一口。


    可惜世間上的事情往往有些不盡人意的遺憾,就在他接過資料的下一秒,驚嚇過度又在惡臭的熏陶下徒步走了兩個多小時,全靠一口氣撐著的孫曉雪終於忍不住,身體一輕,向他倒了過去。


    這個變數不但毀了他差些到嘴的紅酒,還毀了他聲稱高達一萬多美元的高級西服。


    楊俊飛這家夥極為惡劣,非常粗魯的在浴池裏放了一缸子水,然後將看的到的所有沐浴‘露’,沐浴香‘精’等等東西統統倒在水中,然後將她連人帶衣服一起扔了進去。


    他脫掉外衣,順便扔進浴池裏,這才回到了大廳。


    而我,當然已經開始研究起了孫曉雪帶回來的資料。


    這些東西基本上是孫敖整理出來的瑣細的資料,剪報,甚至還有一張藏寶圖的複印件。老男人默不作聲的走到我身旁,分出一部分資料,仔細的看起來。


    資料都是關於魚鳧王朝的,例如曆代王朝的興滅等等,以及魚鳧王朝滅亡後,寶藏的走向問題。


    再來就是他們去尋寶的黃憲村周圍的瑣碎報道。特別是對一個叫做石婭口村的小村落,孫敖似乎很感興趣,甚至做了一些注釋和對那件事的看法。


    “石婭口村,看地理位置不就和黃憲村僅僅一山之隔嗎。兩者的直線距離基本上不超過5公裏。會不會那裏的怪病也和黃憲村出土的青銅人頭像有些聯係?”我隨手在電腦裏搜索出了它的地形資料。


    “不明白,真的搞不明白。”楊俊飛按摩著自己的太陽‘穴’:“又是藏寶圖,又是青銅人頭像,而且那些人頭像似乎還有著莫名其妙的神秘力量。臭小子,你說在黃憲村裏,有沒有可能埋藏著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寶藏。一個跟魚鳧王朝有關的寶藏?”


    “很有可能。”我思忖片刻後點頭道:“這個世界沒有被找到的寶藏據美國的一家雜誌不完全統計,至少還有3萬多個價值超過一億美元的稀世珍品被掩埋在某個角落裏。隻要運氣好,不論是誰,都有可能在偶然間發現。我們這麽聰明的人,猛然發現一個也不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情。”


    “而且,我最近再次對魚鳧王的寶藏做了一次調查。你看看。”我示意楊俊飛坐下,在電腦裏將圖例和資料調了出來:“首先,假定黃憲村裏確實有寶藏,而且是魚鳧王朝的寶藏,但是魚鳧王朝至少延續了大約八百年左右,那黃憲村的東西,究竟是從魚鳧王的哪一帶埋下的?我想,最有可能是在杜宇將魚鳧王破滅時,最後一代的魚鳧王哽屁後,後裔拖兒帶‘女’,帶著族裏最神聖的東西沿著岷江向下走,最後顛沛流離到黃憲村的位置,實在沒有辦法了。將東西一埋了之,一了白了。”


    “有什麽證據?”楊俊飛皺眉問。“這個就值得稍微探討一下了。”我在電腦上調出了以前調查的資料:“看看這段,關於魚鳧王朝的破滅,一直有三種說法。第一說是,魚鳧王是被杜宇所滅的。據說來自蜀國以南朱提的年輕的杜宇王,趁魚鳧王朝傾‘精’銳北上參與伐商之際揮師入蜀,一路勢如破竹,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打到了三星堆蜀都城下。魚鳧城內,魚鳧族將士在三個巨大的黃土圓丘上,點燃了祭天地祖先的燔燎,從西南商道入貢國都的數十頭珍貴大象,被全部宰殺慰勞與社稷共存亡的將士們。


    第四百零四章 漁國


    象牙連及國之重器青銅縱日大麵具、青銅神樹以及巨大的‘玉’石璧璋與貝貨珍寶,被依次投入幾座火坑。,最新章節訪問:.。終於,魚鳧王和他的將士們淹沒在翌日的血泊中。


    後世,那三個巨大的黃土圓丘,就是現在的世界文化遺產三星堆了。


    還有一說在公元前1026年冬,即周文王十二年,太公薑尚,派使節人蜀。聯絡蜀王魚鳧氏,會同西南巴濮各部,相約次年‘春’天,會師盂津,進軍朝歌,共建新的王朝。蜀與周人,本是姻族。加之長期受到殷人的鎮壓和殘害,早對”瘟商”恨之入骨。所以欣然加盟,傾其‘精’銳北上伐紂。而蜀中彝濮等小國,對蜀人來到川西平原屢屢吞食他們的領土十分不滿。但蜀人武器‘精’良,又抵抗不過。然而,驅蜀之心,早已有之。因此,趁蜀軍揮師北伐,國內空虛之際,—舉摧毀了魚鳧王朝。於是,蜀人又一次亡國。


    注意了,最有一說最有意思。”


    我點了點屏幕:“《蜀王本紀》裏曾經記載,‘魚鳧田於湔山,得仙,今廟祀之於湔。’而《華陽國誌》裏也記載,‘魚鳧王田於湔山,忽得仙道,蜀人思之,為立祠。’還有一個版本的《蜀王本紀》則說:“王獵至湔山,便仙去,今廟祀之於湔。”


    “仙去?”老男人注意到了我每次念到‘仙去’這個詞時都著重了語調,不由得跟著念了出來:“仙去的意思不就是哽屁了嗎?”


    “那是後世的意思。那個時候最好注意它的表層意義。”我把‘仙去’這個詞用力指了指:“所謂仙去,最好理解的就是成仙而去。有意思吧。”


    “不明白有什麽意思。”楊俊飛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那我們就先來稍微分析一下吧。”我整理了一下詞語,把近段時間的調查組織了一下:“說到魚鳧遺子和人頭像等等東西,首先要提到三星堆。曆書上有提到,‘魚鳧王獵於湔山,忽得仙道’。湔山在哪裏?據考證,應該在灌縣境內沿白沙河一帶。而且基本上所有的史書都根本沒有到過三星堆。那麽,發生在三星堆的決死一戰,就子虛烏有了。當然也不可能有杜宇和魚鳧王朝的這麽一場戰爭。


    但說到魚鳧王是因為“傾‘精’銳北上伐商”而被杜宇乘虛而入最後使得王國破滅的嗎?也有疑問。《尚書·牧誓》是提到蜀的。整段話是這樣說的:‘嗟,我友邦家君、禦事,司徒、司馬、司空、亞旅、師民、百夫長,及庸、蜀、羌、髹、微、盧、彭、濮人:稱爾戈,比爾千,立爾矛,予其誓。’翻譯成現代的話,應該是:‘啊,我敬愛的友邦君王和各級軍事官員,以及參與伐商的庸、蜀等族的朋友們:請舉起戈,列好隊,豎起矛,聽我宣誓。’從以上可以看出,參加伐紂的一個國名都沒有具體提及,提及“蜀”的,是在“蜀人”的範圍內。所以,“蜀”、“羌”參加伐紂,很明顯不是以國家的名義出現的,又怎麽能叫“傾‘精’銳”呢?


    當然,現在的曆史學界也有引用《四川通史》中說‘周師伐魚鳧氏之國,克蜀’的。與前者不同,三星堆一戰的主角當然不是魚鳧王與杜宇。《逸周書》有新荒命伐蜀的記載。說五天之內,伐蜀的將帥就班師凱旋。不說西周鎬京,東周洛陽,就是從周朝的邊境出發,五天也走不到蜀國的三星堆或今彭縣的湔山、更不說還要打仗,還要班師了。這顯然不是成都平原的“蜀”。


    問題是,杜宇能不到一個月,就來到“三星堆城”下嗎,杜宇從朱提渡長江,沿岷江而上,一路要遇各濮族小國的狙擊,在江原還有“完婚”的大事。征服了這些濮族小國,還要教他們務農,取得信任才能聯軍伐魚鳧。一個月不行,五個月也不成。即使是“藝術虛構”,也還有不少漏‘洞’。”


    楊俊飛聽得皺了皺眉頭,稍微搖頭道:“關於這些我也調查過。你的意思是,魚鳧氏的“仙去”,與杜宇無關,應該是被土著人趕走的?這點我讚成,最近稍微看了看《蜀王本紀》和《華陽國誌》,上邊就有一些線索。


    從岷山而下的蜀族,為了爭取更大的生存空間,與當地的土著,主要是濮人,是會不斷地發生戰爭的。其情況就與十六七世紀歐洲人征服南北美洲差不多。他們來了又被趕走,趕走後又來。所以,從蠶叢國破開始以至柏灌、魚鳧。史書上說‘此三代,皆神化不死,其民亦頗隨王化去’。


    魚鳧氏在湔江立住腳,一定會侵略周圍的土著,也必然遇到土著人的堅決反抗。他們雖然比土著人先進,但是正如《蜀王本紀》所指出的“時蜀民稀少”,他們人數不多,在成都平原上,多數是土著人。於是,他們又一次被趕走


    但是,這次被趕走,不是躲回彭州北端的深山再伺機複出,而是被徹底破國。讓其子民順著岷江河穀往南流‘浪’,必定還有其他方麵的原因。


    我覺得,所謂的‘仙去’,不過是‘趕走’這個詞語比較書麵好聽的說法罷了。”“不對不對,你還沒了解我話裏深沉次的‘精’髓!”我擺了擺手,不屑的接過話樁:“公元前1026年冬,即周文五十二年,太公薑尚,派使節人蜀。聯絡蜀王魚鳧氏,會同西南巴濮各部伐紂。國內空虛的時候,居然被彝濮等小國滅掉了。亡了國的蜀人,沿著岷江南下。溫江、犍為、瀘州,以至川東等地.都有他們的足跡。也有北上想回茂汶故地的。所以古灌縣也有蜀人的身影。按說,蜀國既加盟伐紂,《牧誓》中,蜀就應該在‘我友邦家君、禦事’以內,但誓詞中講的都是‘蜀人’。那麽,魚鳧王朝的覆滅,當在牧野誓師之前。魚鳧王朝在蜀中失國了,參戰的武士,繼續參加伐商的戰鬥,他們在戰爭中立了功,其首領封為伯。因為他們都是戰士。所以,在魚鳧氏的魚字旁,特別加了一個“弓”字。並在渭水之南,清薑河西岸的地方,為他們建立了一個國家——漁國。”


    第四百零五章 致命陷阱


    “那和我們現在想要解決的寶藏問題有什麽聯係?”楊俊飛有點不耐煩起來。--


    “別急,聽我說下去。”我喝了一口紅酒:“我以前曾經跟著二伯父在寶‘雞’參觀青銅器博物館。那個館中有大量文物出土於茹家莊、竹園溝、‘蒙’峪溝口和紙坊頭等處。其中鼎器的製作和格式,已完全是殷商的中原特‘色’,但其武器如戈、劍、矛等卻明顯地與古蜀文化如彭縣、新繁和廣漢出土的器物相似。


    二伯父認為這是漁國的主要成分,是留在中原的原蜀國人身上。他們沒有從龍‘門’山南下回到川西平原,正說明蜀中的魚鳧王朝,已暫時不存在了。而在其他的一些青銅器物中,如鳥、象、魚、龍、貘、豬等,可以看到三星堆青銅器的因素。特別是三隻足的青鳥,與三星堆的一些神禽神獸,異曲同工。


    但多數已有實用價值。周人用車已經很普遍,車上有各種青銅飾物,其中人的手形,與三星堆青銅大立人的“手印”十分相似。說明兩者之間有某種淵源關係。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漁伯的正妻叫井姬。可以看出,周武王為了留下這批蜀中將士,特別把自己族中的‘女’子嫁給他,以表彰他的功績,鞏固他和西周王朝的關係。據說,漁國最強盛時.南界曾越過秦嶺,達到嘉陵江上遊。但他們始終未能進入四川盆地,恢複魚鳧王朝。於是曆史的重任,落在了杜宇部落的身上。


    由上邊的資料可以見得,在魚鳧王朝滅亡後,漁國建立時,魚鳧氏已經不在了。魚鳧王的‘仙去’消失,實在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我調出了一張現代的地形圖,又和孫敖複製下來的藏寶圖對照了一番。語氣略微得意的說:“自從聽了孫曉雪說起黃憲村的事情時,我就暗自注意起來,還特意找了當地的地形地貌的分析資料。本來還想找個辦法把藏寶圖給‘弄’過來,嘿,現在省事了。你來看看,我前段時間特意在美國買的這款軟件能夠根據地形的演變情況來推斷出這張藏寶圖的年代,甚至能‘精’準到月份上。”


    說著我用掃描儀將藏寶圖掃進了電腦裏。楊俊飛遲疑道:“這張圖一看就是手工畫的東西,而且至少也有三千多年的曆史了。手畫的就會出現很大的誤差,請問,這樣也能行?”


    “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稍微相信一點美國佬的技術嘛。軟件可是很專業的,據說判斷力超強悍。”我撇了撇嘴。等了好一會兒,軟件的進度分析器這才緩緩的爬行到終點,一大堆分析數據以表格的形式列了出來。


    我倆著重的看了看時間,藏寶圖的繪製期範圍在公元前公元前1027年——1029年之間。和我推斷的時間大體相同,也就意味著,這玩意兒,是真貨!


    我和楊俊飛對視一眼,雙方眼中都有掩蓋不住的驚訝。我幹咳了好幾聲才強忍住‘激’動,喘著粗氣說道:“狗家夥,我們真的撞到寶了。老男人,你看黃憲村的位置。剛好處在魚鳧王朝和漁國之間的路線上。這很有可能是魚鳧王朝的撤退路線。我看那個狗屁史料記載的什麽‘王獵至湔山,便仙去’的瞎話純粹是狗屁。說不定魚鳧王是在撤退的時候哽屁的,黃憲村的那個寶藏是個巨大的墓‘穴’,是埋葬著魚鳧王的屍體以及曆代魚鳧王朝最神秘最核心的禮器的地方。相比之下,現在舉世聞名的三星堆中埋藏的東西根本就是上不得台麵的垃圾貨‘色’!”


    楊俊飛深深吸了幾口氣,仰頭躺在寬大的沙發上,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止都止不住。許久,他才舒了一口氣,罵了句老少皆宜的粗話:“靠,我‘操’。真是他娘的太有趣了。我就沒猜錯,跟著你這臭小子絕對不會遇不到好玩的事情。老子‘操’,這個寶藏我不把它給找出來挖個空,我就不姓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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