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明白我想要訴說什麽,隻是茫然地搖頭。


    我淡然地自顧自講述起來:“那就給你們講講他的一個故事好了。一天,他帶領幾個弟子來到一塊麥地邊。那正是成熟的季節,地裏滿是沉甸甸的麥穗。蘇格拉底對弟子們說:‘你們去麥地裏摘一個最大的麥穗,隻許進不許退。我在麥地的盡頭等你們。’


    “弟子們聽懂了老師的要求後,就陸續走進了麥地。


    “地裏到處都是大麥穗,哪一個才是最大的呢?弟子們埋頭向前走。看看這一株,搖了搖頭;看看那一株,又搖了搖頭。他們總以為最大的麥穗還在前麵等著。雖然弟子們也試著摘了幾穗,但並不滿意,便隨手扔掉了。他們總以為機會還很多,完全沒有必要過早地定奪。


    “弟子們一邊低著頭往前走,一邊用心地挑挑揀揀,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突然,大家聽到蘇格拉底蒼老的、如同洪鍾一般的聲音:‘你們已經到頭了。’這時兩手空空的弟子們才如夢初醒。


    “蘇格拉底對弟子們說:‘這塊麥地裏肯定有一穗是最大的,但你們未必能碰見它,即使碰見了,也未必能作出準確的判斷。因此最大的一穗就是你們剛剛摘下的。’”


    在這個故事裏,你們能聽出什麽嗎?”


    三個‘女’孩又是一陣搖頭。


    我頓了頓,才道:“這故事講述了一個道理。就是,人的一生仿佛也是在麥地中行走,也在尋找那最大的一穗。有的人見了那顆粒飽滿的‘麥穗’,就不失時機地摘下它;有的人則東張西望,一再錯失良機。當然,追求應該是最大的,但把眼前的麥穗拿在手中,才是實實在在的。”


    “你究竟想要說什麽?”楚芸有些不耐煩起來,“你這個人最討厭的地方,就是喜歡打啞謎!”


    我險些被她這句話給哽住,鬱悶道:“好吧,我說的直白一點,等一下你就會明白為什麽我會先把這個故事講出來了。”


    “剛才我收集了一些資料,也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看了她們一眼,我緩緩講述著,“第一個,是關於失蹤案件的。每一年這個小小的‘玉’石鄉都會失蹤至少三百人以上。我稍微算了一下,大概是從八十一年前,也就是民國十七年左右,這附近就開始有大量的失蹤人口。平均一年三百六十五個,基本上是一天失蹤一個了。這是個很可怕的數字,八十一年加起來,小小的‘玉’石鄉居然一共失蹤了二萬九千五百六十五人。而且失蹤的全部都是外鄉人,一個本村人口也沒有。”


    “不可能!”袁小雯三人驚訝得捂著嘴巴,“我們都在這裏呆那麽久了,怎麽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種事。而且真有其事,那如此龐大的數據早就已經被周圍的媒體曝光了!”


    “我來的時候也不知道,不過我的同伴統計了曆年來的‘玉’石鄉流動人口,查了查失蹤率。還利用了某種管道才得到這個數據,可信度非常之高。”


    我喝了一口飲料,繼續道:“而且曆年來,不管曆史和時代如何改變,失蹤率一直保持著驚人的一致。不多一人,不少一人。仿佛被詛咒了似的。八十一年來,曆任地方政fu和媒體部‘門’都對失蹤案進行封鎖處理,平常人生存在這小鄉下,根本就對此信息閉塞,完全察覺不到。”


    “不過周圍的媒體倒是不乏有過報導‘玉’石鄉這鬼地方的失蹤以及神秘死亡的案子,我有看到過幾份報紙都有刊登新聞,說是‘玉’石鄉那個地方的某某某,因為某種原因,殺了化妝師,或者殺了婚紗店老板等事情,她們的死亡都有幾點共同‘性’。一,全是愛美的‘女’‘性’。二,都有提到化妝。三,死時臉部都如同爛泥一般詭異。”


    我用手指輕點扶手:“很有趣的是,每一次這種新聞出現。‘玉’石鄉政fu就會對鄰居政fu施壓抗議,並且嚴重警告外地媒體,讓他們不準妖言聳聽。其後便會給一筆錢當作讚助,條件是讓媒體配合政fu收回當日的報紙,以免謠言擴散。”


    “‘玉’石鄉所處的位置本來就很偏內陸,周圍兄弟鄉鎮的經濟很貧窮,隻有它一家非常富有。通常用錢辦事都是十分湊效的。不過也有反作用,許多窮媒體和窮政fu為了得到他們的所謂‘讚助’,經常派記者來查找這方麵的新聞。找到後便厚顏無恥地用來要挾‘玉’石鄉政fu,令人驚奇的是,每一次居然都奏效了!”我微一停頓:“這種現象不得不說是種反常。”楚怡薇三人聽得很仔細,楚芸皺眉道:“政fu確實很有問題,既然要挾能夠每次有用,也就是說它肯定有理虧或者潛規則的地方,甚至暗箱‘操’作嚴重。害怕被爆出來影響到地方的聲譽。畢竟‘玉’石鄉原本就是大的‘玉’石集散地,如果負麵傳聞多了,恐怕就沒太多人敢來了。來的人少,地方的經濟就會跌下去。到時候就算‘玉’的質量再好,沒有二級經銷商過來批發,最後也隻能賣成蘿卜的價格。”


    第六百五十四章 嗜血化妝品 下...


    “你的這番分析很有道理,不過,我猜最深層次的原因可能遠遠不止這一點!”我讚賞地看了她一眼,“我叫同伴調查的第二件事,便是‘玉’石鄉中,‘玉’石的來源問題。.訪問:。”楚芸有些驚訝:“這個還需要查嗎?住在鄉裏的每個人都很清楚啊。”“就是,就連我都知道。”楚怡薇連連點頭,“據說‘玉’石礦是附近的‘玉’馬河從上遊不斷衝擊下來,經過千萬年的積累形成的礦‘床’。由於河水在‘玉’石鄉前形成了一個獨特的u形結構,並且河裏的石頭大多含鐵豐富質量比重大,在河裏經過不斷地滾動撞擊,‘玉’石礦由於比重相對較小,便被鐵石礦撞進了這個u字形狀的彎道中。基於這種得天獨厚的緣由,造就了‘玉’石鄉。最厲害的是,這些‘玉’石礦藏分布非常不均勻,離開那u形河‘床’,便再也找不到了。”


    “不錯,確實是最官方的解釋。”我點頭,卻笑不起來。“難道不對嗎?”楚怡薇偏著頭,天真地看著我。“當然不對,這個解釋,就是當地政fu曆年用來騙騙外人的。”我吞了口唾液,“我得到了一個確切的消息,是當地人流傳出來的。據說早在民國十六年,也就是八十二年以前,‘玉’石鄉的脈礦已經斷了。也就是意味著,上遊再也沒衝積‘玉’石礦下來,而u字回廊中,也再找不到任何一塊‘玉’石礦。”


    “怎麽可能。”這番話再次引起楚芸三人的驚訝,她甚至連聲道,“我一直都在這裏做‘玉’石‘交’易。雖然隻是個小公司的小職員,但平時接觸的‘玉’石製品非常的多。那些都是優良的‘玉’石,比普通地方更優良。綠‘色’多而且翠,白‘色’帶晶瑩透明,質量非常的穩定。”


    “那,你在這裏工作有多久了?”我問。


    “快要四年了。”她回答得很快。


    我又問:“那這麽多年來,你有沒有在‘玉’石鄉的‘玉’石‘交’易中,看到任何一塊質量下等的‘玉’石?”


    楚芸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艱難地說道:“確實沒有,但,但這又能代表什麽?”


    “代表的東西很多。如果是天然的‘玉’石礦,肯定是有優有劣。有句俗語說過,人生就像是賭‘玉’,賭對了天堂,賭錯了地獄。可見‘玉’石剖開的風險有多大。好‘玉’畢竟是少數,你縱觀全世界其它出名的‘玉’市場,哪一個不是優劣比重相差極大的。”


    我看著她大大的漂亮雙眼:“可‘玉’石鄉的‘玉’從來沒有劣質的,質量八十一年來一直處於一模一樣的狀態。來淘‘玉’的人都忽略了這一點,世人似乎也很少有人注意到。不過仔細想一想,這卻是最為怪異的地方。除非是人造的玩意兒,否則怎麽可能保證質量的平衡,幾十年始終如一呢?何況還是最不能保證平衡的大自然的產物。”


    “你的意思是說,‘玉’石鄉產的‘玉’全都是假的?”楚芸毫不猶豫地搖頭,“這根本就不可能,所有的‘玉’石都經過專家鑒定,國內外的鑒定師都有出具鑒定書。而且這裏的‘玉’銷往全世界各地,全是讚揚的多,還沒聽說過抱怨的。所以這小地方才能‘肥’得流油,發展得像大城市似的。”


    “或許,是當地有一種特殊的造‘玉’技術,那種技術造出的‘玉’石和天然‘玉’一模一樣,沒有人能判斷出來。”我說道。


    楚芸還是搖頭:“總之不可能,天然的‘玉’,人工根本製造不出來。否則怎能如此以假‘亂’真,不能分辨的話,天然‘玉’也就不值錢了。沒人敢買,也沒有人再敢收藏。”


    “所以‘玉’石鄉政fu竭力隱瞞的就是這一點,不遺餘力。”我也堅持著自己的觀點,“民國十六年,‘玉’石鄉曾經組織過一次去‘玉’馬河上遊探礦源的行動。據說那次尋找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當然,這也是官方傳言。我倒是很不相信。那時候‘玉’石村將所有的糧食都‘交’給了探礦的男人們,如果那些男人真的一個都沒有回來,而且什麽都沒有帶回來。恐怕在那兵荒馬‘亂’的年代,剩下的老弱病殘早就死得一幹二淨了。”


    我‘舔’了‘舔’嘴‘唇’:“可當地人在民國十六年一個都沒有死亡,第二年就開始大量出售質量相當高的‘玉’石。同時,也是第二年,周圍鄉村開始出現神秘的失蹤現象。這種現象一直延續到了現在。你們都不覺得奇怪嗎?”


    語氣稍微一停頓,我又道:“很有可能,在民國十六年,那些出去尋礦的男人有一個並沒有死掉。他找到了一樣東西或者一種方法,能夠持續地以某種手段製造質量優良的‘玉’。你們想想,其實整個‘玉’石鄉都是很排外的。”


    “這個小鄉村,當地人口直到現在也隻有不到一千人,卻占據了全部的政fu職能以及媒體部‘門’,還有最重要的‘玉’石礦加工廠。這些重要單位中,一個外地人都沒有。雖然看起來像個小城市,可充斥在城市中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外地人。本地人對外地人很警覺,他們不愛和外地人說話,也看不起外地人。這點從‘玉’石鄉的公共設施便能看出來。機場附近沒有賓館,城市中一樣酒店泛泛,意思很清楚,你們這些外地人少來點。我們不歡迎你們長住。”


    看了眼前的三個‘女’孩一眼,我問道:“你們,都是外地人對吧?”


    袁小雯、楚芸和楚怡薇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我眨了眨眼睛,“根據我的估計,那些推銷淤泥物的組織都是本地人,她們全是本地的‘女’‘性’,以各種各樣的手段挑選出符合的對象來擴散那肮髒惡心的東西,雖然不明白具體目的,但卻能推斷出來。恐怕,就是製造‘玉’石的其中一環。而用了那些淤泥物化過妝的‘女’孩,極有可能是每年消失的三百六十五個‘女’孩。”


    三人被我的判斷嚇得不輕,臉‘色’霎間蒼白。


    “怎麽可能。”楚芸今晚恐怕將一輩子“不可能”的分量都用光了,她深呼吸,似乎在強迫自己冷靜,“你有證據嗎?”


    “今天中午,關於袁小雯老媽張素群的新聞,不是當地電視台報導的,播放了一半便停播了,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你們聯係一下自己的經曆,自己想一想。”我淡然說。


    楚怡薇確認道:“要我化幽靈妝的小唯確實是本地人沒錯。”


    “那個王秋雨據說也是本地人。”袁小雯思索著。她們三人慢慢在記憶中對照著我的判斷,越想臉‘色’越白,身體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


    就在我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猛地,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屋裏的四個人頓時全身一顫,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不輕。


    我用眼神示意袁小雯,這‘女’孩子也不笨,鎮靜地走到大‘門’前,透過貓眼向外看去。隻見她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裏卻向外喊道:“四位警官,這麽晚了過來,是不是想要找我調查媽媽的事情?”


    警察來了?我和楚芸對視一眼,同樣都很難以置信。一路上自己將蹤跡隱藏得非常之好,避開了天眼攝像頭和一切監控設備。路上也有灑刺‘激’‘性’的味道用來‘混’淆獵狗的跟蹤,自己很有信心那些警察根本不可能順藤‘摸’瓜地找到這裏來。


    既然不是對付我們,難道,是想要對付袁小雯?


    我眉頭深鎖,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對著袁小雯耳語道:“他們,恐怕是來收網的。”


    “收網!”袁小雯呆愣住了,完全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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