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很昏暗,沒有開燈。落地窗外燈火馬龍,光線從玻璃的別一側照射進來,勉強能夠看清裏邊的一切。


    這個家跟平時一模一樣,和自己記憶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可自從妻子死後,他再也沒有回去過。


    他,究竟是怎麽回來的?難道參加去陰山村的探險團隻是一個夢?冬季牧歌揉了揉腦袋,他一動也不敢動,呆呆的站在客廳裏。


    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隻見不遠處的電視櫃,手機一邊震動,一邊閃爍著刺眼的光芒。那光芒如同閃光燈似的一亮一熄,映的整個黑漆漆的屋子無的陰森恐怖。


    手機的震動,令冬季牧歌也顫抖了一下。他猶豫不決,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


    可手機一直單調的響著,震動著。擾亂的心越發的煩躁起來。他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壓抑著恐懼,用右手拿起電話,看了一眼。顯示屏映著幾個字,這讓他手抖的險些將手機扔出去。


    來電的號碼居然是妻子的。


    一個死人,給他打來了電話?


    冬季牧歌已經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夢了,他按下接通鍵,小心翼翼的說“喂,誰?”


    電話的那頭沒人哼聲。


    他也沒掛斷,一直等對方回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不知道過了多久,冬季牧歌內心的恐慌如同水庫的水一般逐漸的升高。他怕的受不了了,決定不再等電話另一邊的人開口,正要掛掉然後出門瞅瞅時,揚聲器響了。


    那邊,有一個人在唱歌。歌聲很空曠,聲音很熟悉。是自己死去的妻子。


    ...


    第九百零一章 犧牲者回魂 中


    冬季牧歌條件反射的將手機遠遠丟出去,瘋子般大喊著“你已經死了,你已經死了。【首發ыqi.me】你的死又不是我的錯,你為什麽還要回來弄我!”


    他鬧鬧嚷嚷的罵了一分鍾,可歌聲卻絲毫沒有停下。


    手機摔在地,屏幕和機體已經分成了兩半,電池也被震了出來。算這樣,妻子的歌聲依然在響,而且越來越大。


    冬季牧歌停止了叫罵,他覺得歌聲很不對勁兒。手機已經壞了,不可能再傳出聲音。那聲音究竟又是從哪裏傳來的?


    他側著耳朵仔細的辨別著,猛地感覺全身發冷。唱歌的人,在門外!


    他怕聽錯了,便湊到大門邊,將耳朵貼在鐵門。在這時,聲音猛地變大,仿佛一個人撕心裂肺的靠近耳朵在尖叫一般。


    隨著那聲尖叫,歌聲也徹底的消失了。


    冬季牧歌怕得要死,他用力的開門。但是大門卻仿佛長在牆一般,怎麽拉扯也弄不開。開燈,燈也沒辦法點亮。他又嚐試著其它的門,主臥、客臥、書房。一個個的門從遠到近都試了一次,可沒有一道門他能夠拉的動。


    他要絕望了,顫抖的來到浴室前。出人意料的是,浴室居然虛掩著,裏邊有一絲光芒透漏出來。


    冬季牧歌咽下一口唾液,推門走了進去。不知為何,浴室的瓷磚變得如此肮髒斑駁,鏽跡爬滿所有的金屬器具。這間浴室像是百年沒人用過!但擺設,卻和自己印象的一模一樣,無的熟悉。


    昏暗的燈光如同血一般染在所有的東西,他用嚇得發抖的腳向前走。可浴缸裏的一幕直接讓他的神經崩潰了。


    隻見沒有水的浴缸裏,妻子全身都流著血。她的臉色慘白,麵目可憎。形象仿佛美國電影的喪屍。她的眼睛圓睜著,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正是妻子死前的一幕。當時的妻子因為兒子的意外患了憂鬱症,自己的應酬又忙沒辦法安慰她。於是在某一天回家後,冬季牧歌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妻子割斷手動脈,吃了安眠藥,自殺在了浴缸裏。


    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回過當初的家。他不願意回憶起從前的事情。他假裝輕佻、假裝陽光,為的全是掩飾自己內心死去兒子與妻子的痛苦。


    冬季牧歌崩潰的跪在地,他的喉嚨發顫,每當想到現在的場景,心裏總會有無窮的愧疚感。他握住妻子的手,那隻冰冷的手僵硬而冰冷。


    他想要說些什麽,突然,那隻僵硬的手居然緊緊地拽住了他。


    “時間到了。”


    “時間到了。”


    “時間到了。”


    妻子的屍體如同喪屍般坐了起來,她對著他尖銳的吼叫了三聲。冬季牧歌被她尖銳的指甲抓傷了,殷紅的血順著傷口流了出來。


    血滴落在地,綻放出血花。


    在那一霎,眼前的一切仿佛快速退格似的開始倒退。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視膜,隻剩下了一片綠色的田地,以及白霜般的月光。


    冬季牧歌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他看到了不遠處摘菜的桑林,然後瘋了似的衝去。


    他要殺死他,那家夥肯定是詛咒源。隻有殺了他,自己才能得救。


    腦海裏隻剩下這最後的念頭,他撲到桑林身,然後將他壓倒。有力的雙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最後你被高山,流水兩人扯開了?”我看了他一眼。


    冬季牧歌遺憾的點點頭“如果不殺了不吃稀飯,不光是我,我們所有人都會死掉。”


    “為什麽?憑你看到的莫名其妙的假象?”我問。


    “不錯。”冬季牧歌又將身體朝篝火靠了靠。


    我苦笑了起來。其實自己也覺得殺了桑林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可這又涉及到了一個問題。敢不敢用命來賭?萬一桑林真的是解決詛咒的唯一線索呢?我們這行人被詛咒已經是確定的事。畢竟前有假惺惺的死,後有冬季牧歌身的事。


    算是懷疑論者,也開始動搖了。


    估計高山和流水拉開他,也是基於如此考慮的。這個探險隊裏沒有笨蛋,自己的生命和別人當然更重要。如果殺了桑林確實能解決問題,一定早有人開始行動了。更不會有人會傻的去阻攔冬季牧歌。


    桑林離冬季牧歌遠遠的,他似乎有些後怕。剛才險些真的被掐死了!


    熾烈的篝火燃燒著,大家沉默的將采摘來的卷心菜合著臘肉煮在一起,香味彌漫在四周。可美味並沒有引起人的食欲,每個人都各有各的心事。


    除了周圍的蟲鳴以及火堆輕微的爆裂,寂靜彌漫了營地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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