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七彩路過廢魚塘的時候,周圍的人群散了,車已經被拖走,隻有留下一個坑在那裏。


    兩人來到醫院,程七彩看到雲素霓和古立濟現在的氣氛就像普通朋友一樣,既不熱絡也不生疏。


    程七彩還心怕兩人又鬧出什麽。


    古榮起將手中的保溫盒遞給雲素霓他們。


    程七彩看了看古立濟的腿,問:“古哥,你的傷是怎麽打算的?”


    古立濟咬著雞肉,看向了古榮起。


    古榮起垂下眼簾,說:“我打算明天帶立濟回去,好讓家裏的醫生再檢查一下。”


    他側頭看程七彩問:“你們的假期好像也差不多要結束了,明天要一起嗎?”


    程七彩想了想,離上班的時間隻剩下三天的假期,現在一起走好像也可以?


    她轉頭看向雲素霓,想看看她的想法,“姐,你想早點走嗎?”


    雲素霓顯然也想到剩下的假期問題,點了點頭:“可以。”


    既然雲素霓都點頭,程七彩也就下定明天一起走的決定。


    “那我回去和爺爺他們說一聲,還有收拾東西。”


    這個臨時決定打亂了她的計劃,想到回去要收拾的東西,她腦袋就一陣頭疼。


    “我也一起去,呆在這裏麵悶。”古立濟看她們說要回去,也跟著說。


    程七彩擔憂的對他說:“古哥,我的三輪可載不了你,你不想二度受傷還是不要去了。”


    古立濟不在意撐起身,“這點小傷還不至於,開車唄,喊那吳總借一輛車。”


    程七彩還想說什麽,古榮起扶古立濟到輪椅上,“讓他去吧,他是個閑不住的。”


    當事人都堅持,程七彩也再說什麽。


    他們三人開著汽車跟在程七彩的三輪後麵,又來到了程七彩的家。


    程七彩和爺爺奶奶說了她明天就要走的消息。


    “不是還有三天的假嗎?”程奶奶不舍的說。


    “剛好和他們一起,到a市也休息一兩天,還要去打掃一下出租屋那邊,時間差不多。”


    程奶奶拍了拍她的手,“那好吧,那你去收拾收拾,東西不要忘帶回去了。”


    程七彩點頭。


    她怕古榮起他們有些無聊,“古榮起,你們可以去村裏逛逛,我們收拾一下東西。”


    古榮起回他,“沒事,我們就在院子裏轉轉就是。”


    程七彩和雲素霓上樓,收拾自己的東西,上次路祁送來很多東西,行李箱根本裝不下。


    挑挑撿撿,硬是多裝出一個行李箱。


    程奶奶知曉他們要走,也在家中搜羅出好多自己做的東西。


    “七彩!”程奶奶喊她。


    “唉!”程七彩應答,走了進去,看到她分了幾小堆東西。


    程奶奶分別指著說:“這一堆臘肉,就給榮起他們兩兄弟分,這一堆就給素霓家帶過去,這一堆就給你爸媽帶過去。”


    程七彩看了看古榮起,不確定他們想不想要。


    他們的口味都不是這種。


    聽到程奶奶還給他們準備了,古榮起起身禮貌拒絕,“不用了,奶奶,你們自己留著吃就行。”


    “拿著,難得來一趟,自家做的,大家都帶點回去嚐嚐味。”程奶奶強硬的說。


    看程奶奶硬要給,古榮起溫和的朝程奶奶道謝,“那就謝謝奶奶了。”


    看著這一大堆東西,這不想選擇快遞寄,都要用快遞寄了。


    “程七彩, 看來你從十五歲開始,沒長高多少嘛。”在院子裏的古立濟對著程七彩大喊。


    聽到古立濟的喊聲,程七彩將最後一件行李搬到車上,跟著他們的視線湊過去看牆麵,上麵的字跡和劃痕有些模糊。


    一道道劃痕的後麵,上麵寫著時間、身高和年齡,記錄時間從兩歲就開始,到初中戛然而止。


    她的思緒一下回到小時候站在這量身高的樣子,奶奶幫她拉卷尺,爺爺幫她在旁邊記錄。


    她模仿著小時候的樣子,站在位置處用手比劃一下,然後反身看了一下手比劃的位置。


    她立馬反駁古立濟,“沒有,高了一點。”


    “我怎麽感覺差不多,是不是你把手故意抬高了。”古立濟看她手的位置。


    “你才抬高了。”


    程爺爺聽到他們在吵鬧,還以為他們在吵什麽,走過去看到他們在這爭身高。


    他笑嗬嗬的說道:“屋裏有卷尺,量量就知道了。從高中開始沒記錄了,我估摸著應該是高了一點。”


    程七彩說著也有點有興趣,跑到屋裏拿出記號筆和卷尺。


    打算用事實和古立濟說話。


    本來她想將卷尺遞給爺爺,但看到以前身形挺拔的爺爺,現在縮的和她差不多高了,忽然驚覺爺爺也老了很多,她心情一時有些心酸。


    古榮起看了看她的表情,伸出手,對著她說:“我幫你量。”


    程七彩收回心神,看著他認真的眼眸,她心裏一熱,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她將卷尺遞過去,身體貼著牆麵,在古榮起驟然靠近的一瞬,她的呼吸不由一窒,身體開始發僵。


    她可以清晰的聞到他身上幹燥的木製香,仿佛舉手投足間在冷冽的空氣中隔絕出一塊溫暖區域。


    濃濃將她籠罩。


    她同時也可以感受到他的手輕掠過頭頂,仿佛是在撫摸。


    距離太近了。


    程七彩的背貼牆貼的更緊了。


    “頭放平。”古榮起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吹動她額前的碎發。


    聽到他的聲音,程七彩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緊張的脖子在梗著往上仰。


    麵前的喉結在滾動。


    程七彩感覺身體有些燥熱,頭聽話的微微往下低。


    筆劃過牆麵的聲音。


    “好了。”古榮起往後退了一步,兩人身體離得微遠。


    從古立濟的角度看,兩人就像在擁抱,他頭劃過一絲古怪,提高聲音問:“多高啊?!”


    聽到古立濟的聲音,程七彩的心漏跳了一拍,掩飾的背過身看古榮起劃的線,借此平複著自己的呼吸。


    看著黑色的橫線比底下陳舊的橫線略高。


    她的語氣得意,“我就說我高了一些嘛。”


    “嗯,168!”古榮起照著下麵的排列,一一將程七彩的身高、時間和年齡寫在橫線後麵。


    一筆一劃,蒼勁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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