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和爺爺的車隊,接到了一筆詭異的大買賣!


    第十章 詭異的買賣


    五年前,那時候的張俒確實還很青澀,嘴也沒那麽油。


    “明天就開極其,準備收割。”爺爺磕了磕旱煙袋,無奈地對打穀隊中的眾人吩咐後,回了帳篷。


    他不聲不響地發懵半天,隨後看了張俒一眼,用沙啞的聲音道:“那個姓張的存在,有問題。”


    “什麽問題?”張俒問。


    “他不像是想要我們收割莊稼。”爺爺將旱煙袋中的煙灰磕掉。


    張俒皺了皺眉:“那他想幹什麽?”


    爺爺沉默了一會兒:“說不清。或許是要挖老礦!”


    “老礦”是收割隊的土話,指的就是古墓。當把頭,這一輩子總會在替人收割莊稼的時候,找到許多奇奇怪怪難以形容和理解的東西,不小心遇到古墓更是稀鬆平常。


    “你說張村長想要盜墓?”張俒吃了一驚,隨後又搖頭,“不像,哪個盜墓的敢這麽明目張膽,包了整個山地的田,讓我們開荒。”


    “我總覺得這件事裏透著古怪。不尋常!不尋常!”爺爺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道,“總之小心點為好,眼下合同都簽了,荒是要繼續開墾的,開荒後多在人後待著,不要跑前邊去。如果挖到了古怪的東西,不要碰,掉頭快逃。”


    張俒低著頭,有些不以為然。爺爺見他聽不進去,也沒有多說話。兩個人就在這狹窄的帳篷裏各自背對背地睡覺了。


    張俒家世世代代都一直幹著大穀隊的行當,這種職業其實早在一千多年前的唐朝就有了,多是受了兵災和饑荒的流民們自發組建的,流竄在神州各地。


    小麥和水稻,依據種植地區不同以及時間、溫度、高度等原因,收割時間會有很大的差別。這就給流竄在神州各地的打穀隊提供了生存的機會。


    最早的打穀隊就像是短工,帶著農人收割各種作物,隻要給口飯吃飽就行。久而久之,打穀隊也像是各地馬幫以及茶馬古道上的馬駝子一般,有了嚴謹的規矩和禁忌。


    其實世界哪裏都不太平,有許多稀奇古怪,很難解釋的事情。打穀隊走的地方多了,自然會遇到各種狀況,稍有不慎就會死得莫名其妙、不明不白。


    再來說說張俒吧,大學本科畢業,一直沒找到工作,所以回了老家。爺爺辛苦賺錢供他讀書,就是想讓他別再幹這種行當,辛苦又玩命。可是這世道,誰說得清楚,或許這便是命吧。


    總之在家裏閑著也是閑著,所以張俒就跟著爺爺的打穀隊走南闖北,見識到了許多至今都難以想象理解的東西。囉嗦了這麽多,就幹脆先說說他家的曆史。


    張俒家的打穀隊根據族譜記載,已經有400多年了,遵循著一條嚴謹的作物成熟路線。隊裏每一個人都是400年前原班人馬的子孫後代。因為年代久遠,幾百年來都四海為家,究竟祖籍在哪,沒人能說清楚。現在的戶口雖然掛在四川的某個鄉裏,但那個鄉村中除了爺爺修起的幾間茅草房外,便是空無一物。他們也很少回去。


    打穀隊每年都不停地走在中國各個鄉鎮,居無定所。以往,隊裏的青壯年往往是拖家帶口,妻子、兒女、老爹老媽通通都在板車上吃喝睡覺,這些年因為科技進步,生活好了很多。


    爺爺說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打穀打多了,會遇到很多危險。可是張俒總是不以為然,知道前些天,他們突然接到一筆據說不錯的買賣。


    事後想想,詭異的事情,就是從那筆買賣開始的。


    而事情的開端,要從幾天看到皮狐子燈說起。


    皮狐子燈,在西南地區的方言裏,是紅狐狸的意思。許多人看到這裏會很疑惑,狐狸有什麽好奇怪的,雖然現在城市人很少看到,但鄉下的很多地方一抓都是一大把。可爺爺的故事中,有些狐狸,真的很詭異。


    張俒家的打穀隊三天前接到活路,準備去四川昆山山腳下的一出地方幫著收割小麥。還記得是五月,當時天氣很熱,烈日曬得身上的皮膚起了一層油水,難受得很。國內的環境就那樣,看地理位置,富的地方令人羨慕,窮的窮鄉村就僅能飽腹,辛辛苦苦一年好不容易才省下些餘錢。


    太窮的地方打穀隊是不會去的,因為農民出不起錢,寧願自己累一點。太富的地方自己有自己的機械,價格上村裏都有補貼,去了也白搭。打穀隊的生存之道就是找那些不富不窮,村裏大量勞動力到城中打工,隻有留守老人的小村鎮。


    張俒家的打穀隊一共有17輛收割機,還有兩輛中型拖鞋車,也就是長安中卡。收割車上是按照家庭分配了,所有人長年累月吃住都在收割機上。拖鞋車用來拉生活用品,也是臨時廚房,打穀隊一般是大半年都在路上奔波,找活路做。所以通常不住店,也不在外邊找吃食。


    到了飯點,拖鞋車上的執勤廚師便會提前把飯做好,打穀隊裏每個人拿著飯盒去車上打菜打飯,年成好了,夥食也算不錯。


    第一次看到皮狐子燈,就是在那個叫做寒家村的一處古塚上。半個月前村裏就有人主動聯絡上打穀隊幫忙收割,趕完上一場工作,車隊就馬不停蹄地開過來了。


    穿行在村道中,路兩旁全是大片金黃的麥田。就在這時,張俒偶然偏過頭,看到了一大群火紅皮毛的狐狸,這些狐狸就站在路邊,前爪離地,像人類似的站著一動不動,不知道在幹什麽。它們的皮毛漂亮得令車上的許多女性都紛紛尖叫,烈日下,仿佛一團團的火焰在燃燒著似的。


    這些紅狐狸根本不怕人,每一隻都站在一個古墳頂端上,它們眼神冰冷地看著車隊。不知為何,第一次看到狐狸的張俒並沒有欣賞,而是被這些小畜生的眼睛嚇到了,寒毛都豎了起來。


    “有點怪。”坐在身旁的爺爺“咦”了一聲,拿出對講機叫道:“停車,都靠邊停下。”


    車隊立刻按順序停了下來,下車,一陣風吹在臉上,火辣辣的。不遠處的狐狸依然聚精會神地朝這裏看,絲毫沒有散掉的打算。六爺爺從第二輛收割車裏走下來,他六十多歲,嘴裏咬著旱煙袋。六爺爺雖然是外姓,可資格老,是打穀隊裏的二號人物。


    “老張,你幹嗎叫停,寒家村不是馬上就要到了嗎?”六爺爺皺著眉頭問。


    “看到那些狐狸,讓我心裏悚得很。”爺爺思忖了一下,決定道,“我們不去寒家村了。”


    “這個是三娃找的活路,你一張口說不去就不去了。他的信譽怎麽弄?你以後還讓不讓他攬活了?”三娃本命趙山,是六爺爺的孫子,跟張俒一條褲子長大的,小時候關係好的不得了。可自從張俒大學畢業回了打穀隊,關係就疏遠了。三娃有事沒事還陰陽怪氣地找張俒麻煩,弄得他很煩。


    雖然張俒十分清楚究竟是為什麽。全都是為了‘車把頭’的位置。所謂車把頭,便是打穀隊的領頭,類似馬幫的馬鍋頭。


    本來張俒這個打穀隊中唯一的本科大學生走後,爺爺的位置是應該留給三娃的。可他好死不死的找不到工作回了打穀隊,三娃想上位的可能性也落空了。


    連帶著,就連一直都很和藹的六爺爺也變得處處跟張俒和爺爺作對。這個世界,爭權奪勢的利益糾纏在哪裏都一樣,令人討厭。


    爺爺沉默了一下,隊裏的事必須一碗水端平,偏向哪一邊都不行,容易讓人心寒。他看向那些怪異的狐狸,猶豫又猶豫後,視線移向三娃:“三娃,這件事透著古怪。那個寒家莊我們從沒有去過,村裏人怎麽突然就給你打電話了?”


    “大爺爺,現在網絡那麽發達,他們找我們這麽大一家打穀隊有什麽難。”三娃表麵恭恭敬敬的回答,但眼神卻很冷。


    “行,那這樁生意你負責。”爺爺最終歎了口氣。


    三娃頓時大喜:“謝謝大爺爺,我一定把生意弄得妥妥當當的。”


    說完,還不忘朝張俒看一眼,眼中滿是得意。張俒聳了聳肩膀,並不在乎。說實話,張俒是真的不在乎打穀隊的事,如果不是因為一時間找不到滿意的工作,早就不願回來了。爺爺或許也因為自己的兒子媳婦死的不明不白的緣故,不願他一輩子都幹這行。


    打穀這件事說起來輕鬆,可是走的地方多了,總會遇到不幹淨的玩意兒,水深的很。或許正因為爺爺和陸宇這種不明不白的曖昧態度,令張俒在打穀隊裏的威望幾乎等於零,三娃當下一輪車把式的呼聲很高。許多人都認為他不過是靠著爺爺,在打穀隊裏混口閑飯吃,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別想有出息。


    甚至很多時候,就連張俒自己也是如此以為。可是世間上的事情,真的說不準!


    爺爺將車頭的位置讓給了三娃,開著打穀車插入隊裏的尾巴。三娃和六爺爺趾高氣揚眉開眼笑。暫時讓出車把頭的情況並不經常發生,一般是當時的車把頭自己做判斷,覺得對方會比自己做的更好才會將自己的車開入車隊的尾部。而這次買賣的大頭,也歸臨時車把頭所有,這容不得三娃不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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