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俒拿了一本小說在帳篷裏看,等到吃了晚飯後許久,爺爺才回來。他滿嘴的酒氣,回了帳篷後,整個人都有些憂心忡忡。


    “怎麽了,爺爺?”陸宇問。


    “沒什麽,早點睡吧。”爺爺臉也不洗口也不漱,倒在床鋪上睡大覺。張俒歎了口氣,熄了燈也睡了。明天一早還要幹活,睡得早是保持體力的最佳方式。


    夜色彌漫了整個帳篷,不時有許多不知名的蟲蟲鳥鳥與夜行的動物在遠處發出古怪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正當張俒迷迷糊糊時,卻聽到爺爺推了推他。輕聲問:“孫兒,睡著了沒?”


    “剛睡著,被你弄醒了。”張俒抱怨道。


    爺爺不聲不響的發懵半天,隨後看著黑洞洞的帳篷頂,用沙啞的聲音道:“那個姓張的村長,有問題。”


    “爺爺,你老是疑神疑鬼的。我看這樁買賣挺好的,每個人分到的也不少。”陸宇不以為然。


    “你不懂。”爺爺歎了口氣:“昆山地界也有許多怪異的地方,你知不知道昆山的金頂?”


    “當然知道了,不過門票老貴了,你零用錢給的又少。我大學就在成都讀,都沒敢去。”陸宇抱怨著,他打了個哈欠,有些困。


    “你爺爺我走南闖北半個多世紀了,什麽沒看到過。這昆山廣為流傳著一個神奇的傳說。很有趣!”爺爺也不管自己的孫子想不想聽,自顧自的說道。


    “該死,又要講故事了。”張俒不情不願的半撐著身體想要借著尿遁偷溜,結果被爺爺一把拽住。


    “昆山,綿延一百多公裏,無數的山巒起伏。現在是作為世界有名的旅遊勝地,不過早在沒有成為景區的古代,就有一個不知道真假的傳說。直到現代成為了景點後,也有許多神秘之處。據說在熙熙攘攘的遊人間,偶然會有人透過千佛頂的層層雲海,看到些怪東西。似乎是一座形狀貌似鬼臉錢的老墓。”


    “爺爺,你就愛講一些鄉村野史、盜墓奇遇什麽的嚇唬我。”張俒搖晃著腦袋,心裏盤算早點存夠錢離開這個打穀隊,去大城市再找找工作機會。


    爺爺也笑道:“我這也不是隨口說說罷了。”


    “困了。”張俒敷衍著,出帳篷撒尿後迷迷糊糊的繼續翻回床上睡覺。


    而爺爺的眼睛賊亮,一直看著帳篷的頂棚發呆。


    許久後,他翻過身愣愣看著熟睡的陸宇,低聲喃喃道:“張兒啊,你爹媽就是因為打穀隊進了一個小村子,在收割莊稼時發生了詭異事情,才死的。就算打穀隊在我手中斷掉,也不能在讓你幹這行沒有前途奔波忙碌的行當了。唉,話說這寒家莊,真古怪啊。又讓我想起害死你爹媽的那個村子囉……”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三娃就敲著盆子將大家吵醒了。將就著吃了早飯,張村長帶著一個長相很斯文的年輕人過來。這個年輕人大約二十多歲,與三娃和陸宇的年齡相仿。


    村長指著那位年輕人:“這位就是買下我們寒家莊一整座山頭的大公司的負責人,姓劉,劉曉偉教授。大家叫他劉教授就好……”


    “等等!”故事講到這兒,我突然打斷了張俒,“你確定他的名字叫劉曉偉!”


    “非常非常確定,那個混蛋的名字,我死了都不會忘掉。”張俒說得咬牙切齒,似乎跟那位年輕的教授有著深仇大恨。


    我的眼睛閃爍了幾下。劉曉偉!沃爾德教授之前提到過這個名字,據說正式他耍了自己。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看來事情,真的早在五年前就已經開始謀劃了。


    劉曉偉的勢力,到底想要在那片黑土地中,找什麽?


    我失憶張俒繼續講述下去。


    那家夥撇撇嘴,再次開始說發生在自己家打穀隊的恐怖遭遇。


    “劉教授會檢查打穀隊的開荒情況。人家教授可是有大學問的人,儒雅,很好說話,有什麽情況和困難就找他好了。”張村長笑嗬嗬的說著話,心情非常不錯,似乎從這筆收購中得了不少好處。


    “劉先生好,嘻嘻。”還沒等爺爺開口,三娃已經卑躬屈膝的跑上前,使勁兒握住了劉先生的手:“我是這次開荒工程的負責人,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麽盡量吩咐,以後有生意了,也請多多照顧。”


    劉先生麵無表情,也沒說話。三娃有些尷尬,搖了幾下手後,傻笑著有看向張村長:“村長,您是不是該帶我們去準備開荒的山頭了?”


    “馬上,馬上就好。”村長看了看劉先生,見他點頭後,這才道:“走吧,出發。那山頭離村子有段路,最近發動村民修了條簡道,你們的車底盤都高,過去應該沒問題。”


    一整個車隊在村長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朝寒家莊東邊的土路行去,土路彎曲,能難走,花了半個多小時才到地頭。


    張俒和爺爺從打穀車上望過去,這座山呈現包子狀,坡度不陡,麵積也不是很大。開荒難度不高,機械加人力,如果順利的話三天就能搞定。三娃在打穀隊的人氣旺還是有原因的,他這個臨時車把頭有木有樣的先跑到山上去看了看地形以及植被情況。畢竟打穀隊雖然到各地打穀,但是農閑時幫人開荒的經驗也不少。開荒和打穀用到的刀片不一樣,對開荒地植被的狀況也有很嚴格的要求。


    有大樹木的地方,是無法開荒的。不過這座模樣像是包子的山頭顯然屬於容易開荒的類型,山中最大的植被也不過是脆弱的半人高灌木罷了。最奇怪的是,也就隻有這座山沒有明顯的樹木,就連野草都顯得營養不良。


    而相隔不遠的山地,哪怕土質再差,樹木都很茁壯。


    爺爺也來到山腳下,抓起一把頭放在眼皮子底下瞅了瞅,又用鼻子聞了聞,不由眉頭大皺。


    張俒眨巴著眼,問:“爺爺,你又做怪相了。”


    “怪,太怪了。”爺爺滿臉的皺紋幾乎都皺巴到了一起:“這座山上全是上好的黑土,可居然長不出大樹子,就連草都是最賤的土篙草。”


    “可能是土地裏的堿性太強,植物長不出來。”張俒嚐試著用大學時學過的知識解釋。


    “我看不對。”爺爺搖搖頭:“而且寒家莊周圍的土都是紅泥地,隻有這座山是黑的。仿佛整座山的土都是從百多裏地外的成都平原運送過來的。”


    “怎麽可能,誰會花那麽大的人力物力將土巴運送到這個窮鄉僻野來,簡直是吃飽了撐著了。”陸宇不以為然。


    “古代有些有權有勢的人幹吃飽了撐著的事還少嗎?”爺爺將手裏的土灑向空中,風一吹,滿手的黑土就飄揚著掉落到地上。


    土落在土篙草上,被刺眼的眼光一照射,竟然反射出妖異的漆黑光澤。


    劉教授跟村長比劃了一下,然後掏出個羅盤模樣的玩意兒到處測量著。他看著這個山頭的眼光嚴肅而且無比認真,生怕測錯了一厘米。


    爺爺偷偷打量著他,一整天都沒有說話。打穀隊將帳篷搭建在了山包下邊,三娃轉述著村長傳達過來的要求,然後看著爺爺,示意他下命令。


    定金已經收了,買賣就一定要做下去,否則幹這行的信譽也毀了。爺爺無奈的歎口氣,衝眾人喊道:“明天就開機器,準備收割。”


    他磕了磕旱煙袋,飯也沒吃就回了帳篷。張俒在作為廚房的打穀車上盛了一盒飯菜,給爺爺端了進去。


    隻見爺爺坐在床上,翻著一本泛黃的舊本子。


    “這是什麽?”他好奇的問。這個本子陸宇從小到大看到過無數次,可是每次問,爺爺都沒有回答。


    這次也沒例外,爺爺將其收了起來,看著天邊漸漸燒的火紅的晚霞,不語。


    就在那晚,一團濃的猶如老人的黃痰般的霧氣,在寒家莊附近的某一處所在,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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