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把事情的原委從頭跟王秀麗說了一遍。


    王秀麗聽完,不禁說到:“看起來是這麽老實的一個人,怎麽做事是這個樣子的?”


    李祥聽到這個大家幾乎一致的評論,說:“誰都是這麽說,光看她表麵誰都會給她這種好評價,實際為人怎麽樣隻有深接觸了才知道,你這不是也被她的表麵給騙了。”


    “這麽個貨色,吃著碗裏的還要看著幾個鍋裏的,什麽東西,不談就不談了吧,就你腦子這麽單純怎麽玩得過她,好好上班,有合適的再找下一個。”說完王秀麗就把電話掛了。


    李祥對於王秀麗如此果決倒覺得意外,居然沒有跟以前一樣囉嗦半天再埋怨自己一堆,事已至此,李祥也對王偉再無任何想法,就此放下,讓它過去吧。


    第二天工作依舊,經過一晚的自我開導,李祥心情好了很多。當他坐上加油車的時候,淩荷還頗為好奇,怎麽昨天心情那麽低落的人今天又好了。


    “昨天的事怎麽弄的最後?”淩荷實在壓不住好奇心,問道。


    李祥本就是個愛分享的人,在車上說了不少項目部的八卦給淩荷聽,這一次雖然是自己的八卦,也沒藏私,從頭到尾又複述了一遍。


    “我的天,這個王偉這麽厲害的嗎。”連同為女人的淩荷都感歎,“在我們那個時候,談一個對象都覺得不好意思呢,怎麽敢同時談幾個,這要是被人知道了,那要被罵死了。”


    “哈哈,時代不同了嫂子,往前幾年還比較傳統,現在的人,哪管這些,她覺得怎麽合適就怎麽來唄,哪像我,說跟她談就隻跟她談。”李祥輕鬆道。


    “沒事,不跟她談,還有的是好姑娘呢,不要你是她的損失。你差什麽,什麽都有,房子也買好了,人長的又不差,正式工作又有。”淩荷安慰李祥。


    “是呢,這個不行就再找下一個。說起來我今年是不是命不好啊,感覺今年自從來上班之後,是非不斷,哪方麵都不順,是不是該找人看看?”李祥突然冒出個想法。


    “你哪裏不順了,這工作不是幹得好好的,也沒出什麽差錯。”淩荷說。


    “你想啊,過完年我想去培訓,郭昆使絆子,他沒去得成就說我壞話,然後入dang名額也沒我的,後來肖部長又被他們搞走,雖說對我沒有直接的傷害,但終究一個能幫我的走了。然後就是感情上也是不順。”


    “你要是這麽說起來確實也是,我倒是知道一個,離這也不遠,是曲阜那邊的一個瞎子,很靈的。”淩荷說。


    “怎麽個靈驗法?”


    “就建高鐵你知道吧,當時我們也是在供油,當時他們是個女部長,也是覺得運勢不好,就想找個人看看,我就把她帶到那個瞎子那去了。這個瞎子當時問了她幾個問題,就說了她需要注意的地方,結果過了沒有一年吧,瞎子說的事幾乎都應驗了。”


    “這麽靈的嗎?那也帶我去看看吧,我感覺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差。”李祥頓時興奮道。


    “可……你這樣去合適嗎?”淩荷問。


    “沒什麽不合適的啊,這隻是我的個人行為,我又不是在搞什麽封建迷信活動,再說了,做的比我過的人多了去了,我隻是找人看看我的運勢,又不影響其他人,這有什麽的。咱們悄悄的去,悄悄的回來,隻要不說出去,沒什麽影響。”李祥說。


    “那行,我先讓你哥聯係一下,看這幾天什麽時候有空,咱們就去。他一天隻看10個,多了一個都不看,去了能不能排上還得看運氣。”


    李祥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這邊還真有靈驗的。雖說經受過高等教育,平常李祥是並不信這些的,但是人在經曆過多次挫折後,都難免會將這些歸於虛無縹緲的運勢一說,不求別的,找人看看,給自己一個安慰。


    當即淩荷就給李躍軍打電話,讓他聯係好。沒一會,李躍軍的電話就回過來了,說瞎子最近幾天不會出門,但是哪天去要提前打電話,他的規矩不能破。


    這話讓李祥不解,這怎麽出來規矩了?


    “你忘了,我剛說的,他一天隻看10個。咱們要去隻能挑一天加油結束早的,但是再早也要將近中午才能完,那個時候如果沒名額了,我們去也沒用,是這個意思。”淩荷解釋到。


    “行,那這兩天我們趕一天時間早點過去。”


    事情商量既定,幾人又愉快的踏上加油之路。淩荷見李祥這麽快不受昨天事情影響,也為李祥感到慶幸。


    機會也很快就來了,隔了兩天,工地上貌似這天都約好了一樣,幹活都很少,有幾個機械甚至沒動地方,需要加油的很少,李祥從早上開完早會就直奔工地,卻撲了個空,一工區的機械都快加完了,加出去的油還不到一千升。


    淩荷在一旁看著,好奇地問道:“小李,今天這是怎麽了,好像都沒幹活啊,你在項目部知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啊,早會上也沒說有什麽事,是不是工地上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讓他們給停下來了?要不等會我們找個司機問問。”李祥也是一頭霧水。


    “也行,今天太不正常了,平常一工區加完怎麽都可以加出去兩千多,今天才加了700多,這差的也太多了。”淩荷說。


    加油車趕到一工區和二工區交界處,才找到最後一個壓路機,一邊加油,淩荷一邊湊上去找司機打聽情況。


    李祥在監看油表,等著淩荷回來。


    不一會兒,淩荷興衝衝的回來,說:“打聽清楚了,那個大哥說,項目部沒付工資,他們司機昨天鬧情緒了,罷工了半天,劉隊長好說歹說給他們勸住了,說今天去找項目經理爭取,今天他們才來上班的。你們現在錢這麽緊張嗎?”


    “可不是,錢一直緊張,我們都幾個月沒發工資了。”李祥嘴上這麽說,心裏想著,前幾天剛出了三工區的事,李總才找局指調劑了些資金把三工區的施工隊應付過去了,現在一工區又有苗頭,看來還是這些職工最老實,不發工資也不敢鬧。


    “你們怎麽欠的這麽厲害?央企還這樣嗎?”淩荷一邊幫著收管子,一邊說到。


    “我都習慣了,有幾個工地不欠的,我上個工地還稍微好點,欠也沒有欠這麽久,這個工地工資是發的特別不及時。所以啊,你們要知足,每次付材料款的時候或多或少都給你們付了的,哪次也沒少了你們的。”李祥還調侃淩荷。


    “我知道,但是我們墊的也多啊,你看我們每天都加油,多的時候一天幾萬塊都墊進去了,我們壓力也大啊。油庫都是要現錢,我們給錢了才批發的出油來。”淩荷笑道。


    兩人上車,往二工區而去。


    “這年頭,誰都不容易,按今天這個速度,可以結束的很早了,加完一工區9點都不到。”


    “那中午差不多就能結束了,要不咱下午去曲阜?”淩荷提議道。


    “行啊,那你跟李哥說一聲,打電話看看還有號沒,要是有我們加完就直接去。”李祥興致一來,讓淩荷快聯係。


    淩荷也確實夠意思,馬上給李躍軍打電話。沒兩分鍾,李躍軍就回話說今天可以去,這讓李祥高興不已,事情這麽順利。


    於是一路上幾人合力,每次加油迅速完成,司機也把車當成了火箭一樣開的飛起,今日任務早早結束。而李躍軍也已經開車在項目部門口等著了,待加油車一到,淩荷和李祥從加油車下來直接上了李躍軍的車,呼嘯直奔曲阜而去。


    項目部距離曲阜並不遠,50多公裏一個小時就到了。一路上李祥還有點小緊張,希望今天去能得到一個好結果。


    路上,李躍軍給李祥介紹了這個瞎子:“他算的特別靈,小時候說是放炮把眼睛炸瞎了,不知道怎麽回事在這方麵的天賦給覺醒了。我之前帶人去,都說他算的特別準,要錢還不多,如果說的準你就聽聽,如果不準你就別當回事。”


    “那他一次要多少錢,我以前聽人說有些要的挺狠的,算一次怎麽都要個7、800起步。”李祥問。


    “沒有那麽多,他一次要個20、50的,到時候看著給就行了,要是要多了你別說話,我來跟他說。”李躍軍頗為仗義道。


    “行,那就靠你了。”


    李躍軍輕車熟路,開車東轉西繞,最後開到了一個村莊裏,停在了一排民房前麵。


    “到了,下車吧。”李躍軍道。


    李祥左右看了看,問道:“不是吧,這麽有名,你們離了差不多100公裏都知道他,怎麽就住村裏?”


    “那你以為他要住哪,在市裏租個門麵?還是住山上?”李躍軍揶揄李祥,“跟我來”。


    李祥跟著李躍軍,走過幾家門口,才在一家不甚起眼的普通民居前停下,徑直走了進去。


    這時有個約40多歲的中年婦女迎了出來,還未等她問,李躍軍先開口道:“我們提前打過電話了,說直接來就可以。”


    大姐點了點頭,說進屋坐,就轉身進去了。


    三人在正屋隨便坐下,不一會,大姐就攙著一個盲人出來,引導他在沙發上坐下後,大姐就出去了。


    李祥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很靈的,暫且稱之為大哥吧,年紀在45歲左右,外表平平無奇,隻是眼部明顯的異於常人。


    “是誰要看?”大哥開口打斷了李祥的思維。


    “是我。”李祥忙答道。


    “說下你的生辰八字。”


    “我是xx年xx月……”李祥連忙說道。


    大哥聽完,開始掐指算起來,大約一分鍾後,開始說:“你是……,小時候……”


    大哥越說,李祥越覺得神奇。因為從進來開始,他隻問了生辰八字,其餘的問題一個都沒問,雖然李祥跟淩荷說了很多項目部的事情,但是關於自身的事情,特別是上班前的事情可一件都沒說過,跟這位大哥也是初次見麵,他居然把李祥小時候的事情說對了95%以上,隻在一件事情上略有出入。


    而且大哥眼盲,是看不到李祥的表情的,自然不知道李祥越聽越吃驚。


    說完了小時候的事情,大哥問:“你有什麽想問的。”


    李祥忙說:“我想問問以後工作和感情的運勢。”


    大哥沉吟了一會,道:“你的感情上,有個婚鎖,必須要破掉婚鎖,才會順利,要不然你的感情之路會很不順暢。至於工作,你會在……”


    李祥越聽越是心驚,其實對於工作,李祥現在並沒有多大的野心,沒有想要爬到多高的位置或者有多大的成就,經曆了王偉的事情反而對感情上的事更在意一些。


    “那我要怎麽破掉這個婚鎖呢?”待大哥都說完,李祥小心翼翼地問。


    “嗯,拿800快錢吧,我把你的婚鎖給破掉。”


    此話一出,李祥頓時沉默了,看來他也不便宜啊。李祥看向李躍軍,隻見他搖了搖頭,於是道:“我考慮一下吧。”


    李躍軍順勢接話道:“這孩子年紀不大,聽傻了,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讓他回去想想,要是想好了我們過幾天再來。”


    大哥也沒多說什麽,點了點頭。


    “那我們今天這個錢該怎麽算呢?”李祥輕聲問道。


    “給20就行了。”大哥開口道。


    李祥趕緊從兜裏掏出20,雙手放到大哥手裏。


    大哥將錢放進兜裏,也就不再說話了。


    “那行,我們就先走了,今天麻煩你了。”李躍軍連忙開口說道。


    三人於是出來,走向停車的地方。


    淩荷好奇問道:“怎麽樣,小李,他算的準不?”


    “算的倒是都挺準的,隻有一件說的事我小時候是沒發生過。”李祥道:“我現在就是在想他說的那個婚鎖問題,他前麵都說的那麽準,那這個是不是真的有啊?要是按他說的,我後麵在感情問題上會很不順利。”


    “唉,你別操心,這種事情,可信可不信,你回去想想,他張口要800太多了,就算要來我們改天再來就是了,又沒多遠。”李躍軍說到。


    “也是,一來就800,要的確實不少,我想想吧。”李祥淡淡地說。


    李躍軍拉著李祥返回項目部,人生第一次找人看運勢就這麽結束了,李祥沒有再去。


    以後李祥的遭遇,幾乎全都應驗了這位大哥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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