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聰的要求下達後,工程部在王高峰的帶領下,夜以繼日奮戰了三天,終於拿出了一份新的施工計劃。王高峰將這份施工計劃放到李聰的辦公桌上時,內心依然忐忑不安。


    李聰拿起這薄薄的幾頁紙,從頭開始細看,同時在腦中推敲著這樣實施的可能性。李聰一邊看,時不時提出幾個問題,王高峰在一旁小心地應付著。


    看了許久,李聰將施工計劃放下,想了想,道:“總的來說,這份計劃這麽壓縮是可行的,剛才你提到的幾個重難點也不是太大問題。技術上局指的朱總會幫忙聯係設計院,解決技術上的問題,等會你就去聯係朱總,看看怎麽盡快推進。征地拆遷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和書記會去想辦法,盡量也在最緊解決,除了這個問題影響的幾段以外,其他方麵不應該再出現什麽問題了。”


    王高峰遲疑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麽話你就說,現在就我們兩個,你怕什麽,難道在我麵前你還要隱瞞什麽。”李聰見王高峰這個樣子,分明是想說。


    王高峰明白李聰頗為欣賞自己,所以也會時不時不刻意地提一下他,就比如剛才的事情,跟局指朱總對接,按說是應該項目部總工去,但是李聰就直接略過了,讓王高峰去,偶爾為之也是讓王高峰有接觸更高層次的領導的機會,得到一種曆練。


    “李總,現在這麽壓縮施工計劃是可以,但是我去工地的時候跟施工隊聊天,他們普遍反應不是很好,幹活積極性並不高,要是按照新的計劃執行,難免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施工隊配合度不高的話恐怕最終的執行效果不會很好。”


    王高峰想了想,還是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況說了出來。


    李聰聽了,笑道:“你不如直接說,錢沒給到位,他們不想幹。”


    見被李聰一眼識破,王高峰尷尬一笑。


    “錢的事情也不用擔心,局指會幫忙,這兩天會撥下來一筆錢,有了這筆錢,先給施工隊付上一部分,材料款也要多少付掉一部分,這樣的話在過年前還能爭一些產值出來,要不然不光局指那我們不好交代,年終回公司開會,我也抬不起頭來。”


    見李聰如此坦誠,王高峰也不敢隨便插嘴說什麽,隻好表態會做好分內工作。


    李聰繼續說:“那就先這樣吧,我是覺得這麽做還是可行的,等會你通知一下各個施工隊,讓管事的今晚到會議室,我們開個會,把這個計劃發下去,大家一起研究一下,要是可行那就盡快執行。但是你要盡快跟朱總聯係上,確定技術上的問題何時可以解決,晚上施工隊肯定會提出這些問題,你要給個明確的答複,好安他們的心。”


    王高峰於是從李聰辦公室出來,去聯係朱總了。而這邊,李聰則安排劉秀臣跟進秦書記,盡快把骨頭啃下來。


    一番安排完之後,李聰才靜下來細想哪裏還有疏漏。


    其實此次即使沒有羅成給的巨大壓力,李聰自己也知道以目前工地的狀態,他回公司開年終會也沒有成績可以拿的出手,雖說到時候李書記不會苛責,畢竟他也是第一次當項目經理,但是回想那天在局指會議上羅成的發言,保不齊羅成就會有什麽動作,到時候不但自己難堪,李書記也會很難做。這也是為什麽明知道現在趕工期有點“飲鴆止渴”的意味,可李聰也不得不做的原因。


    這天晚上,項目部領導都在會議室開會,包括各部門的部長。


    李祥還不夠格,但是由於領導們都去開會了,晚上沒人管,大家也都自由安排時間了。王道明白天去了工地,晚上早早回去休息了。郭昆叫上高亮去鎮上浴池洗澡去了,所以就剩李祥自己“獨守空房”,在辦公室裏跟張莉大聊特聊。


    這次的會貌似非比尋常,以往開會基本到10點也就結束了,但是今天到了10點一點散會的跡象也沒有,李祥也沒有繼續在辦公室空坐,回宿舍洗漱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早會上,李聰沒有等各部門按以往的程序一一進行匯報,直接開口開始安排趕工的各項工作。眾人隻好拿起筆,開始記錄李聰的要求,會後去做準備。


    早會倒是十分痛快,在李聰一頓輸出後,也沒有詢問其他人是否還有事,直接甩了最後一句“就這些事情,各部門各司其職,盡快做好準備工作,有事可以來找我”後,宣布了散會。


    雖然李聰要求了一堆,但是歸到李祥的頭上,工作量基本沒什麽變化。


    項目部大部分人倒是因此忙碌了起來,畢竟開始趕工,很多東西需要準備。


    自從項目部宣布開始趕工後,老天似乎也在幫忙,一連大半個月天天放晴,氣溫也保持在一個不是很冷勉強可以幹的水平,施工隊在得到了一部分款項後老實地按照項目部要求幹活,沒有出任何幺蛾子。


    這種好像“熱火朝天”的幹活狀態一直持續到了元旦後,第一場雪一下,氣溫驟降,即使采取了保溫措施,但是施工進度還是受此影響慢了下來。


    看著一天比一天少的工程量,李聰也開始發愁,該做的措施也都做了,還是這個狀況,他也感到無可奈何,隻能每天坐著車到工地去視察,了解進度滯後的原因,以及要怎麽解決這些問題。即使這樣,效果也不明顯,畢竟已經快到了每年最冷的時候,確實不是最優的施工時間了。


    這一天,外麵又下起了大雪,這種天氣基本是沒人幹活的,李祥給工地打了幾個電話確認沒怎麽幹活,不需要加油後,也電話通知淩荷今天不用來了。於是李祥難得的在辦公室休息了一上午,吃了中午飯就打算回宿舍去享受一下午睡。


    李祥和高亮前後腳進了宿舍,雖然從食堂到辦公樓隻有幾步路,但是兩人一進宿舍還是感受到了暖氣的美好。


    高亮一邊脫外衣,一邊道:“不是說下雪不冷化雪冷嗎,這怎麽下著雪也這麽冷。”


    李祥見高亮裏麵隻穿了一件單衣,道:“你要是不冷那也是奇怪了,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穿兩件,真的是抗凍。”


    雖然李祥對郭昆和高亮的行為不齒,可畢竟在一個屋裏住著,而且究其原因還是郭昆更可惡一些,所以李祥對高亮的敵意沒那麽大,日常搭話還是有的,隻是沒有什麽深交往。


    “我一天天的又不怎麽出門,就在辦公室,用不著穿那麽多。”說罷,脫了褲子就往床上鑽。


    讓李祥更佩服的是,高亮居然隻穿了一條加絨的褲子,連秋褲或者保暖褲都沒穿,兩人差不多的年紀,李祥可不敢穿這麽少,工地上的寒風可不是鬧著玩的。


    李祥也脫下外褲,往床上一坐,正要把被子拉過來時,突然門被猛然大力推開,李祥驚的抬頭一看,隻見潘芸芸瘋了一樣衝進來,衝著兩人喊。


    “哪個是郭昆的櫃子?”


    這一聲喊叫直接把李祥和高亮嚇住了,李祥慌忙把被子拉過來蓋住下身,指了指最靠近窗戶邊的那個衣櫃。此時高亮更是慌張,畢竟他現在隻穿著一條內褲,一條腿還露在外麵,突然一個女的衝進男生宿舍這是怎麽回事,嚇得他趕緊把腿收回來,用被子壓的嚴嚴實實。


    潘芸芸衝到了郭昆的簡易衣櫃前,大力拉開拉鏈,看了看衣服確認是郭昆的衣服,突然把窗戶拉開,一陣寒風吹進宿舍,吹得李祥直打哆嗦,還沒等李祥開口問潘芸芸到底想幹什麽的時候,潘芸芸把郭昆的衣服從衣櫃裏抱出來,統統從三樓的窗戶裏往下扔,這一幕簡直讓李祥和高亮石化在原地。


    待潘芸芸發泄完,郭昆的衣櫃裏也不剩什麽了,她哭著轉身離開宿舍,毫無素質地不管洞開的窗戶和大敞的兩道門。


    這一幕著實把李祥和高亮驚呆了,不知道兩個人這演的是哪一出,而且從頭到尾郭昆都沒出現。


    等了幾秒鍾,李祥見沒有人再進來,才起身去把窗戶關上,正要回來去關外門的時候,聽到了外麵走廊裏傳來郭昆和潘芸芸兩人的爭吵聲。


    李祥還沒聽上幾句,就聽見劉秀臣暴怒地聲音傳遍了樓道:“郭昆,把你的衣服都撿回去,到我辦公室來。”


    兩人爭吵的聲音瞬間偃旗息鼓,李祥也把門關上,迅速跑回了自己的床上。幾分鍾後,郭昆抱著一大堆從一樓撿回來的衣服扔在床上,轉頭又出去了,估計是到書記那報到了。


    李祥從沒見過這種場麵,很是好奇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現在明顯不是探聽的好時機,隻好按捺住好奇心,先睡覺再說。


    一整個午休,郭昆都沒有回來。直到下午上班時間,李祥和高亮到辦公室後依然不見他的蹤影。


    李祥坐在辦公室裏,心裏卻是一直在想著中午的事情,看來郭昆這次事情鬧的不小啊,這麽久了還不見被放回來。


    這時,陳丹在qq上隻有他們三人的群裏發言了。


    陳丹:來來來,我分享給你們中午最新鮮出爐的消息,知道你們肯定想好奇。


    魏洪:快說,我聽見他們吵的厲害,後來書記喊了一嗓子,我才從窗戶往外看,一地的衣服,真的是壯觀。


    李祥:快說啊,我倒是很想知道郭昆到底把潘芸芸怎麽了,讓她這麽瘋。


    陳丹:我中午沒回去睡覺,特意把辦公室的門敞開著,聽著書記那個大嗓門喊。大意就是兩個人搞對象,搞出事了,潘芸芸讓郭昆負責,郭昆不想。


    這個消息那真的是一個驚天大雷,震的李祥和魏洪半天沒說話。


    魏洪:出什麽事了?


    陳丹:你也是20多歲的人了,裝什麽純,兩個孤男寡女搞對象,還能出什麽事,人事!


    李祥:我靠!他們也沒住一起,都能出事?郭昆真牛*。


    魏洪:牛的不止這個好嗎,更牛的是他不想承擔責任。不是,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陳丹:我門辦公室雖然跟書記辦公室隔的有那麽遠,但是書記那大嗓門,同一層還是聽得清楚的。下午上班後我們部長去找書記簽字,書記還在那教育郭昆,我們部長聽到幾句,可這幾句最關鍵,回來就跟我和薑哥說了,我才有新鮮的消息給你們分享啊。


    李祥:我怎麽記得潘芸芸剛來的時候,郭昆分明是看不上她的,當時他說這話的時候我都在場,說潘芸芸臉太白,跟鬼一樣。


    陳丹:說起這個,你們知道為啥潘芸芸臉色慘白嗎?


    魏洪:我們從哪知道去,再說也根本不關心她,沒興趣打聽她的事。


    陳丹:本來今天中午的事要是不發生,我也不想說的,但是今天這事一發生,我就肯定了以前的猜測。她剛來的時候不是臉色慘白嗎,根本不像正常人的那種白,沒有一點血色。剛到我們宿舍的時候,我和琳姐還關心她,問她怎麽了,她也隻說身體不太好,那我跟琳姐肯定也不會多問了。後來機關要轉她的工資關係過來的時候,有點問題我要跟她上個工地的人聯係,好死不死那個人是我以前的熟人,說起潘芸芸都是直搖頭那種。


    李祥:直搖頭?那是她在上個工地風評也不咋樣唄。


    陳丹:但是人家也沒說的很明確,就是說在工地也是搞對象,弄的滿城風雨的,他們書記看不下去才把潘芸芸調走的。


    李祥:那你猜測啥了?


    陳丹:她剛來的時候,一點碰不了涼的,而且臉色那個樣子,我和琳姐當時就懷疑她是不是流過,要不就算是大姨媽不正常,也不會那個樣子。今天的事一爆出來,我立馬就想到了,她估計是在上個工地也出過事。


    李祥:那要是這麽說,郭昆也真不是個好鳥,一開始說看不起她,結果偷偷摸摸的還跟她好上了,怪不得經常晚上我睡覺了還不見他回來,誰知道他幹什麽去了。弄出人命了還不想負責,真的是有夠惡心。


    魏洪:他不想負責能行?老潘能答應他女兒這麽被欺負?


    對啊,還有老潘呢,潘芸芸再發瘋,還有老潘兜底,而且這種事情大眾普遍會更站在女方的一邊,依著老潘和李總的關係,李總也會幫潘芸芸的,這次郭昆管不住下半身,恐怕不是那麽好脫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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