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迷迷糊糊的渾身都要碎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察覺身下有一股清涼的液體流向全身。


    她的身體就像是一塊已經幹裂的土地,拚命汲取著這股清涼。


    清涼的液體流遍全身的一瞬,溫雅陡然睜開了眼睛。


    茫然的眨了眨,接下來就是一股來自靈魂的劇痛襲遍全身。


    她臉色蒼白的像是一張紙,全身蜷縮在地上,即使這樣也抵擋不住那股劇痛。


    靈魂像是在被人淩遲,一刀又一刀。


    她這是怎麽了?


    溫雅的思緒已經疼到麻木,根本就不會思考了。


    地上的草瘋狂的開始抖動,溫雅蜷縮的身體被推著緩緩靠近小溪邊。


    小溪邊的石頭,也像是在動,溫雅感覺自己被一塊石頭“撬”進了溪水裏。


    “噗通!”進入水裏的一瞬,她身上的疼痛瞬間減輕,身體也變的輕盈起來。


    她愣是分不出是發自靈魂深處的感覺還是身體被溪水的浮力影響的效果。


    也不知在水裏泡了多久,溫雅感覺身體都被泡的要發脹了,但身體仍是動不了。


    她心裏一著急,迫切的想要從水裏出來。


    身體猛然一下子像是穿透了什麽隔膜,瞬間坐了起來。


    溪水很淺,坐起來的溫雅恰好頭能露出水麵,她大口的呼吸著,整個人像是死裏逃生般。


    緩了一會兒,她才緩緩的從水裏出來。


    抬頭看著巨大的石碑,心中想要個解釋。


    剛才是怎麽回事?


    【你神魂消耗過度,神魂不穩差一點就消散了。溪水裏有巨大的靈氣,能稍稍幫助你修複下受損的靈魂。】


    【剛才你的神魂虛弱到都不能跟我正常交流。】


    【而且還要好長時間才能恢複到之前的程度,現在的你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當個病美人。】


    溫雅疑惑,什麽叫她什麽也做不了?


    【就是現在的你除了使用空間的儲物功能,不能再得到任何藥丸,那些藥丸並不是憑空出現的,而是要消耗你的神魂,你現在消耗不起。】


    【之前就告訴你要保護好自己,現在好了,哼!】


    溫雅心虛的摸了摸鼻子,但她一點也不後悔,起碼她知道了背後搞鬼的人。


    她神情悲傷,要不是聽到那個名字讓她心神震蕩,受到幻境的反噬,也許她傷的也不會這麽嚴重?


    誰能想到是溫錦呢?


    那個曾經救了她好幾次的溫錦!


    溫雅使勁呼吸了幾口空氣,她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不行,不能想下去了。


    低頭時,發現了還在昏迷的趙大海。


    溫雅踢了踢他,一動不動就像是死了一樣。


    蹲下身試了下鼻息,還好,還有氣。


    隻是這樣的趙大海要怎麽放回去?


    溫雅之前的計劃是製造幻境從趙大海嘴裏套出幕後指使,再用清除記憶的藥丸把他的記憶消除。


    神不知鬼不覺。


    誰知道半路會出現差錯?


    現在該怎麽辦?總不能把人一直關在空間裏?


    溫雅發愁了,石碑再次閃爍。


    【這人現在已經成了白癡!】


    什麽?溫雅微張著小嘴不敢置信。


    【被你的神識徹底把識海擊碎,沒當場死了都是神仙保佑,成為白癡已經是很好了。】


    溫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說的她好像很凶殘似的。


    石碑再次閃爍,這次上麵卻是什麽也沒出現。


    溫雅疑惑一瞬,就感覺頭一陣發暈,哦,又來了!


    緩了好一會兒,頭暈的感覺才消失。


    溫雅知道這可能是剛才跟石碑交流又消耗了神識的原因。


    她帶著趙大海出了空間。


    身影顯現的一瞬,就是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上。


    她心中忍不住苦笑,這真的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啊!不,她現在的身體比穿過來的時候還差。


    溫雅緩了一會兒,扶著牆朝遠處走去。


    至於地上的趙大海,她現在管不了了,任由他這麽躺著吧!


    走到最近的公交站牌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溫雅坐上最早的一班車直奔火車站。


    等她買票上了回省城的火車才鬆口氣。


    這次她仍是買的臥鋪票,一上車,溫雅就開始蒙頭大睡。


    她不知道的是,她來時坐的火車上的列車長正在滿京都找她。


    她的獎勵下來了,因為救了全車的人,不但有獎狀還有一些錢票。


    隻是找了一大圈愣是沒找到人。


    而因為溫雅的表現,也讓溫家再次出現在了上層領導的眼裏。


    一些領導覺得能培養出這樣優秀女兒的溫家不是什麽大奸大惡的人,也不是外界所說的崇洋媚外的人。


    而本來就相信溫家無辜的,更是趁著這件事讓溫家人的待遇好了不少,盡管沒有平反,但也讓遠在西北的溫家人少受了不少罪。


    溫雅因為身體原因不得不暫時離開京城,她知道現在這具破身子,再留在京城就是給人送菜。


    不過這趟終是沒有白來,知道了仇人是誰。


    盡管知道溫家的事還有其他人湊熱鬧,但溫雅不著急,以後再慢慢算。


    溫雅在火車上睡的時間多,醒著的時間少,這還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甚至叫來了列車員了解情況。


    溫雅拿出在縣城醫院開的證明,解釋了半天才讓列車員相信她就是身體不好。


    不得不說現在人們的思想還是很樸素的,同一個車廂的人都有意無意的幫著溫雅。


    一會兒你幫著打杯水,一會兒我幫著買著飯,讓溫雅心裏一直暖暖的。


    鑒於她這次上車身上基本沒帶什麽東西,空間裏的那些也不好拿出來吃。


    而且她現在身體弱的連打開空間都費勁,更不要說從裏麵拿東西了。


    老實的苟著吧!


    還好她的背包裏有些錢票,不然真的要乞討著回去了。


    下火車的時候,列車員還專門過來問她需不需要幫忙,溫雅經過三天的恢複已經緩過來一點點,當下拒絕了,自己下了車。


    走出車站的溫雅第一時間直奔火車旁邊的小巷子,想去當初買吃的院子裏大吃一頓,可惜那裏已經被封了。


    她不僅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之前買的多,不然那麽好吃的飯菜再也吃不到了。


    就在溫雅錘頭喪氣的走出巷子的時候,就聽見一聲驚喜的喊聲,“大妹子!是你啊!我還以為眼花了!”


    溫雅抬頭眼中一瞬間有了亮光,“趙姐,你們現在不在這裏了?”


    趙姐仍是挎著籃子,“這不是托你的福,我們搬去了更隱秘的地方,跟我來!”


    溫雅此時動力滿滿,她急需要一頓美食平複自己受傷的身體。


    嗯,就是要吃好,身體才會恢複的更快!


    跟著趙姐到了不遠的招待所,趙姐神秘的笑了笑,帶著溫雅上了招待所的三樓。


    一整層樓被隔成了四個大大的隔間,每個隔間都有經營一種吃食。


    有包子餃子,炒菜米飯,麵條米粉,炒餅炒麵。


    飯食的種類少了不少,溫雅心中還有小小的遺憾。


    趙姐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之前的攤子太大了,被人舉報,要不是有你買吃的留下的錢,就真的要散了。”


    她環視一圈,有些驕傲的說:“這裏雖然地方小,但我們安全不少,起碼招待所不是誰說查就查的。”


    溫雅想想也是這麽個道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看趙姐滿足的樣子,溫雅心裏也暢快不少,她不如趙姐看的開。


    從京城離開就一直壓在溫雅心裏的大石頭像是突然沒了。


    她對這樣狼狽的離開京城也是耿耿於懷的,現在還是那句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想通了的溫雅食欲也來了,這三天在火車上就沒有好好的吃東西,現在可是要大吃一頓的。


    溫雅吃飽喝足又買了些帶走,不過這次買了正常的量。


    她現在一打開空間還是會頭暈,沒有空間真的很不方便。


    溫雅現在也沒心思在省城逗留,她直接回縣城,在縣城門口恰好碰到了牛大爺的馬車。


    牛大爺看見溫雅第一時間就驚呼出聲,“溫知青,幾天不見你怎麽這麽瘦了?你不是去看病了怎麽越看越嚴重了。”


    車上的人都看向溫雅,一個個睜大眼睛,又好奇,又不屑,也有幸災樂禍。


    溫雅此時蒼白的臉色像是鬼一樣,身上瘦的衣服都有些空蕩蕩的。


    這才幾天,就這副樣子了,村裏人這下都相信了溫雅一定是得了重病,之前還說幾句酸話的人此時都噤聲了。


    溫雅無奈的低頭,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她也沒有精力跟這些人解釋什麽。


    “溫知青,快上來,你就坐中間,這裏吹不到風!”


    “就是你就做中間吧!你這身體還能好不?”


    溫雅:……


    是不是再說下去,她就沒幾天好活了?


    不過村裏人的好意她還是領情的,這些人說愚昧吧,有時真的挺讓人暖心的;說近人情吧,有時又讓人恨得牙癢癢。


    溫雅一直覺得人都是多麵性的,既有自私的一麵,也有善良的一麵。


    這不,見溫雅身體不好,他們就把她當成了弱者,保護起來!


    牛車緩緩悠悠到王家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溫雅下牛車的時候腳下就是一軟。


    就在她以為自己的臉要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腰上多了隻溫熱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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