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將謝澄圍住,唱了生日歌,又起哄著讓他許願吹蠟燭。


    謝澄切了塊蛋糕遞給溫知菱,剩下的就懶得動了,招呼他們自己切。


    他向來如此,隨心所欲慣了。


    看似渾渾噩噩、遊戲人間,但永遠一副不過心的模樣,對任何事都疲於應付。


    蛋糕分完了,壽星公一口沒吃。


    他一句不喜歡吃甜的,就沒人敢催著他吃。


    溫知菱除外。


    她重新拿了個沒用過的勺子,在沒舀過的那麵舀了一勺蛋糕遞給他。


    “吃一口吧,過生日要甜一下的。”


    本來以為他是要伸手接那個勺子,誰知他直接俯下身來,將溫知菱手中遞出的那勺蛋糕吃掉。


    “嗯,挺甜的。”


    甜膩奶油在舌尖蕩開,也在心底蔓延。


    *


    赫柏會所好幾個樓層,各種包廂都有。


    謝澄喊大家“玩得盡興”,轉頭就帶著溫知菱和白語晗上了二樓的包廂。


    隻因兩位女孩說想要學打台球。


    孫儀靜到哪兒都自稱為全場焦點,今日“盛裝出席”卻被冷眼相待太久,氣得不行。


    謝澄去哪兒,她就跟到哪兒。


    白語晗本就記著她小時候把自己推進水池的仇,和她幾乎是死對頭。


    一聽她也要去,瞬間不爽,“別人幹嘛你就幹嘛,你是宇宙中心嗎,非得大家都繞著你轉?”


    白語晗自詡在吵架方麵,沒人是她的對手。


    就連謝澄,也時常被她損得沒話講。


    孫儀靜占不了上風,隻能小心思取勝。


    她拽著謝澄的胳膊哭鬧,“謝澄哥哥,她欺負我!”


    謝澄:“你少作點的話沒人會欺負你。”


    他頭痛到皺眉,對著不遠處的曾昀璟,冷聲道:“曾、昀、璟,把人帶走。”


    絲毫不顧孫儀靜此刻淚汪汪的無助模樣,他直接用一個字倍殺。


    ——“煩。”


    曾昀璟本就理虧,上前哄著這位大小姐,帶著她去了另一個包廂唱歌。


    周洛川和高湛是後麵進來的。


    推門而入時正巧看見謝澄俯身,在教溫知菱打台球。


    細心有致的模樣像一個專業的好好老師。


    高湛看得稀奇,輕笑道,“這還是謝澄?我今天真是開眼了。”


    周洛川見怪不怪,調侃:“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萬花叢中過嗎?”


    “咱澄哥啊,這回栽了。”


    高湛這人麵相就是多情瀟灑,一雙泛濫桃花眼,乍一看就覺得這人很會撩。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不一會兒功夫,台球室來了不少女生。


    女生們纏著他學台球,他也肯撥出一點點耐心,逢場作戲似的應付下。


    看似浪蕩好相處,實則對任何人都是一樣的態度,這又是另一種程度的距離感。


    這樣的男生,遑論有女生能追到手,就是遠遠看上一眼,也是極好。


    白語晗以前評價過高湛:“就這人,以後要真能有人收了他,絕對是那種氣場一百分的頂級美女。”


    周洛川身邊也有女生圍著,可被白語晗一聲呼喚,他又立馬屁顛屁顛過去。


    白語晗手裏握著球杆,看到他周邊的女生們,表情略顯不爽。


    是很嬌矜的那種語氣:“我不會玩,你教我。”


    周洛川對她有求必應,“好。”


    溫知菱學習的速度極快,謝澄教她幾遍,她就能立馬上手。


    孫儀靜進來的時候,謝澄正俯著身子,從後麵輕繞過溫知菱,手把手調整她的姿勢。


    這動作落入外人眼裏,頗有一種耳鬢廝磨的曖昧感覺。


    孫儀靜卻隻覺得眼紅,有一股無名的燥火從胸腔噴湧而出。


    她一個箭步衝上去,那副驕縱大小姐的模樣逐漸演變為無理撒潑,叫人看著就心煩。


    球杆猛地一下被她撞掉。


    “你們在幹嘛?!”


    一聲毫無資格卻格外理直氣壯的質問。


    溫知菱在這一刻,總算能理解白語晗為什麽和她不對付了。


    因為這人實在不講理,跟她講不通一點道理。


    她語氣又平又冷,“你看不出來嗎,在打台球。”


    孫儀靜這人,典型的沒理也要攪三分。


    叉腰,跺腳,帶哭腔似的一聲尖銳吼叫:


    ——“打台球需要靠這麽近嗎?!”


    正在另一桌和周洛川學台球的白語晗聽見動靜,忍不了了,扔下球杆就要過來為朋友撐腰。


    但她忽略了溫知菱的戰鬥力。


    謝澄正欲開口之際,被溫知菱拉下了。


    她遞給對方一個“我來處理”的眼神。


    謝澄暗笑,對她信心十足。


    這點細微的小交流倒是又讓孫儀靜破防。


    隻見溫知菱重新拿了根球杆,順便拿巧粉磨杆。


    她動作慢悠悠的,語氣也是。


    “你是以什麽立場來質問我的?”


    孫儀靜喉間一哽,試圖用高分貝的音量來給自己無理的話語增加一些說服力。


    “我和謝澄哥哥一起長大,從小就認識,你覺得我沒資格質問你嗎?!”


    “對啊,你沒資格。”


    “是因為習慣了被人捧著所以看不清自己了嗎?你看不出你對謝澄,包括對他的朋友們都造成了困擾嗎?”


    許是她的言辭太過毫不猶豫了,那樣柔和的嗓音卻叫人心顫。


    是一種溫柔的強勢。


    孫儀靜一時無言,梨花帶雨望向謝澄,試圖在他那兒得到一點同情。


    可是很可惜,並沒有。


    謝澄點點頭,冷漠開腔:“她說得很對。”


    話音落,又旁若無人地繼續教溫知菱打台球。


    片刻,他忽而抬眸,對一旁淚眼婆娑的孫儀靜下最後通牒。


    “我喊司機送你回家,下回別來找我了。”


    將這尊大佛送走後,謝澄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溫知菱拿著球杆走到靠近白球的一側,找準了角度。


    她俯身趴伏於台麵的時候,那件短款的白色毛衣也隨動作幅度的變化而微微上揚。


    謝澄目之所及,是一截盈盈細腰,膚白勝雪,叫人挪不開眼。


    察覺到球室裏許多男生的目光聚集於此,謝澄顧不上太多,將自己那件某奢牌的經典款外套披在她身上。


    因為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溫知菱作為台球新手,自然是沒打進。


    她略帶茫然地轉過頭,對謝澄說:“你幹嘛?我又不冷。”


    謝澄:“我覺得你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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