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落羽微微一愣,就聽到那老和尚歎息道:“幾位施主還是到小寺歇息一晚,明日天一亮,便坐船離開吧,老衲也好專心為僧眾超度。”


    微微抿唇看了眼敖玥,唐落羽和其餘幾人交換了眼神統一了意見後便是朝那老和尚拱手:“如此,那就打擾大師了。”


    老和尚淡笑搖頭:“無所謂打擾,一切皆是命數,萬事皆有緣法,你我在此相遇是緣,那些鄉人被鼠將軍所害也是緣,一眾弟子在此地以身侍佛是緣,那鼠將軍喪生於老衲之手也是緣……幾位,這邊請。”


    唐落羽幾人跟著那老和尚朝汨羅寺走去,而此時,周圍已經變得異常安靜。


    敖玥依舊是麵無表情,似乎剛剛那鮮血淋漓的場麵完全與他無關,唐落羽暗暗歎息,什麽時候,她也能強大到睥睨一切,那時候,可能她才能完全心無旁騖的和敖玥並肩站在一起。


    老和尚在前麵慢慢走著,背影有些蕭索,想到剛剛盡數折損的那些小和尚,唐落羽抿唇走快了幾步,朝那老和尚恭敬開口。


    “在下唐落羽,不知道大師如何稱呼。”


    老和尚宣了聲佛號,朝唐落羽溫和開口:“老衲是汨羅寺主持慧遠。”


    “原來是慧遠大師。”唐落羽恭敬回了個禮,接著便是蹙眉開口:“慧遠大師可知道,那鼠將軍究竟是什麽來頭,怎麽那麽厲害?”


    寺廟雖然在不遠處,可是走過去也需要點時間,那慧遠主持便是一聲歎息,緩緩講述了鼠將軍的由來。


    原來,這裏之前的確是像傳聞中那樣,有過得道高僧,隻不過,那大師不是在此避世,而是奉命看管被囚於此的一隻老鼠精,那老鼠精,曾對某位皇帝有恩,可是又的確是作惡多端,那位皇帝不願這隻鼠精再作惡,又不能直接殺了那樹精,畢竟對方與他有恩。


    最後,那位皇帝陛下便決定將那鼠精鎮壓,然後派了一位得道高僧在此看守鎮壓,每日以佛理淨化那鼠精。


    後來,所有人都漸漸忘了那鼠精和高僧的存在,高僧仙去前,擔心自己死後沒人再看管,讓鼠精得以逃脫作惡,便是準備殺了鼠精,可是……在廢了那鼠精修為後,鼠精聲具淚下懺悔,隻道是在神佛麵前這麽多年已經知錯,欺騙過了那位高僧。


    後來,高僧仙去,鼠精活著,雖然還是被鎮壓著,但的確是活了下來,日複一日在這裏修煉著……直到去年某天,島上的遊客探險,卻誤將那鼠精放了出來。


    “那鼠將軍便是那隻鼠精?”唐落羽恍然大悟,難怪那麽厲害。


    慧遠主持點頭歎息。


    寺廟已經到了,可是,廟裏卻已經沒有任何人的氣息。


    “諸位同門已經以身侍佛,以後,這裏便隻有我一人了……”


    慧遠主持沉沉歎息,推門走了進去:“諸位請吧。”


    汨羅寺很小,但是也還算整潔,慧遠主持將唐落羽幾人安排進廂房後便是行禮告辭。


    “諸位先行休息吧,老衲去超度一眾同門。”


    “大師慢走!”唐落羽幾人回禮。


    慧遠主持轉身緩緩離開,旁邊,蘇熙然便是咂舌道:“以後隻剩下一個老廟和一個老和尚,怎麽覺得這麽悲涼……唉!”


    其餘幾人都是無語的橫了他一眼,各自回房。


    而敖玥也是極為自覺的跟著唐落羽進了同一間房,頓時便不知吸引了多少冷眼。


    那邊,耶般若看著容景琰低聲開口:“景琰師兄,我害怕……”


    容景琰便是沉聲開口:“那你與我住一間房吧……”耶般若頓時滿臉羞怯,接著就聽到容景琰道:“我睡地你睡床。”


    蘇熙然一臉猥瑣的笑意走進自己房間,為了安全起見,幾人的房間都是挨著,不過也幸好……一夜安然。


    天亮後,那慧遠主持給幾人端來了簡單的齋菜,吃了早飯後唐落羽一行人便是向慧遠主持告辭,還留了些香火錢。


    慧遠主持也沒有推辭,唐落羽看的出來,他是因為視錢財為身外之物,所以認為連推辭都沒有必要。


    慧遠主持將幾人送出了鎮子,一直送到了汨羅河邊,看著幾人上了船,宣了聲佛號,而後才是緩緩轉身離開。


    腳步一直不緊不慢,走過依舊人跡寥寥的街道,回到隻剩下他一人的寺廟,慧遠主持走回大殿跪到佛前開始敲木魚念經……閉著眼滿臉虔誠。


    不知跪了多久,前麵的佛像下麵忽然傳出一身細微的響動,慧遠主持睜開眼眉頭微蹙,接著便是緩緩上前,挪動了供桌上麵一個燭台,接著,轟隆聲響起……巨大的佛像竟是緩緩轉動移開,露出一個入口。


    慧遠主持緩緩走過去,站在入口處朝下麵看去,須臾,沉沉歎了口氣:“總算保住你們了。”


    從他的視角沿著那入口看下去,下方,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密室,密室中,密密麻麻嗎卻整整齊齊得擺放著一具具屍體。


    那些身體像是裹在一個透明的琥珀裏麵,在昏暗的光線中也能看到,琥珀裏麵,是一具具人形軀體,可是,卻不完全是人形,那些軀體的頭部,已經變得非常像老鼠,尖嘴猴腮長出了胡須……密密麻麻整整齊齊數不清幾百上千個,竟然都和昨晚在汨羅鎮上的鼠將軍的樣子,一模一樣……


    ------題外話------


    啊嗚啊嗚,*將至,某傲嬌要大顯神威,乃們還不收藏麽……吼吼……


    ☆、100 問答遊戲


    慧遠主持蹲在那裏看了半晌,不知為什麽,越看越是覺得心裏不安,總覺得好像哪裏出了錯。


    “原來在這裏,難怪昨晚怎麽找都找不到。”


    一個聲音響起,慧遠主持刷的回頭,就看到,被自己親自送走的那一行人,此時,正站在自己身後,具是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說話的是蘇熙然,蘇熙然笑眯眯看著大驚失色的慧遠主持,而後便是有些好奇的看向唐落羽:“你怎麽知道他有問題的?”


    唐落羽聳聳肩:“不光是我,估計隻有你沒發現。”


    蘇熙然朝其餘幾人看看,的確發現幾人都是有些嘲弄的看著他,頓時有些悻悻然,接著又是無賴一般:“我不管,你們到底怎麽發現的,為什麽就我當初什麽都看不出來。”


    白珩雪先是淡淡苦笑:“如果我昨晚看的沒錯,那個餐館老板的孩子已經去世了,在被那巨鼠咬了之後,就去世了。”


    唐落羽讚賞的看了一眼白珩雪,她發覺,白珩雪雖然話不太多,但是觀察的很敏銳。


    被白珩雪搶了先,耶般若眼裏閃過暗惱,看了眼容景琰,便是接著白珩雪的話說了下去:“她說的沒錯,那老板昨日說去世的人身體都會被寺廟僧人帶走保存,然後還說多虧了有這些僧人,可如果真是如此,為什麽他要隱瞞自己孩子死去的事實呢……隻能說明,他不想把孩子的屍體交給那些僧人。”


    殷漓笑眯眯靠在那裏看著眼中出塵之色緩緩退去,慢慢露出惡毒的慧遠主持:“大師昨晚那一通佛法講得不錯,一切的確是有緣法,可如果真是如此,萬物隨緣,那你為什麽要在我們要出手相助時阻止,非要犧牲完所有的小和尚,而且……那時候我們明明就不需要你的幫助,更何況是那麽慘烈的幫助。”


    殷漓話音未落,容景琰便是冷冷開口:“他隻不過是害怕他那些老鼠扮得和尚被我們發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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