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前腳兩人剛到慶安侯府,後腳就有數封信送到侯府,指名點姓要見慶安侯。


    白澤不放心言舟一個人,說什麽都扯上言舟一起去會客。


    細細算來,短短五天,他們幾乎跑遍半個京城。


    “師父在看什麽?”


    這幾天一直坐馬車來回跑勞累得很,每天的困意都早早湧來,早早就睡下。


    偶爾白澤不想睡,言舟還會威脅他“今天不早睡,明天沒法跟著去會客”,百試百靈。


    而今天,白澤晚膳過後一直在書房,一點回房的意思都沒有,言舟端著牛乳茶推門而入,看著仍端坐在案桌前的白澤。


    他走近去,將手中小碗放在白澤手邊,借勢伸臂從後麵摟住白澤的脖子,下巴抵在白澤肩上。


    “在看明日需見哪些人。”白澤回過頭,抬手覆上言舟的手。


    “很多麽?我會不會不方便一起見?”


    “不會,不論多秘密的事,都會帶上一二隨侍,除非是叛國這樣的大事。”


    “師父,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言舟說著挨著白澤坐下,拉過白澤的手,放在自己腹上。


    “嗯?”


    “妖丹修複了,妖力正在恢複,傷也好了。”言舟迫不及待的跟白澤報喜。


    “嗯,不信,回頭為師親自檢查。”白澤笑意盈盈,看著言舟驚訝過後略惱怒的看著自己。


    “那師父來試試我做的牛乳茶。”言舟選擇扯開話題,說著將小碗端到白澤麵前。


    “怎麽想到做這個?”白澤低頭看了一眼碗中的乳茶。


    “想著師父什麽好吃的都會做,那我也試試。”言舟揚唇笑道,“師父試試?我搗鼓了一晚上。”


    “……”白澤看了看小碗裏的乳茶,色呈深褐,甜味聞著極明顯。


    “如何如何?”


    看著白澤淺抿一口,言舟立刻期待詢問意見。


    “咳……”


    濃烈的甜味與茶味交織在一起,占據整個口腔,白澤放下碗咳了咳。


    “糖放多了,茶葉也太多了。”白澤無奈抬手輕按額角,“你喝了嗎?”


    “沒,這不是讓師父先試試。”


    “誒,你……”


    看著白澤欲言又止,言舟吐了吐舌頭,略不好意思的移開目光。


    他才不會說,是因為他自己都看著那牛乳茶顏色不對,所以才讓白澤先試試。


    見著白澤又端起碗喝了一小口,言舟心中警鈴大作,他想開溜,但為時已晚,腰被人緊緊摟著,他隻能任著白澤覆上唇來,除了甜味與茶味,他還聞到淡淡的牛乳香混合著白澤身上的草藥香。


    尚還溫熱的乳茶入口,他下意識咽下。


    唇齒糾纏好一會兒,言舟斂下眼睫,抿唇平複急促的呼吸。


    “明日,為師也給乖徒做一份。”


    白澤說著將言舟橫抱起往房間走去。


    “你的東西不看了?”言舟不解。


    怎麽一到他就直接放棄正事?


    “本來也不是什麽特別複雜的事,明日在馬車上也能解決。”白澤沒打算放過言舟,走進房間順手合上門,將人放下後雙手撐在床上,“你說說,留點什麽?”


    “你、非要今天嗎,明日不行嗎。”


    言舟剛說完就後悔,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嗎?!


    “嗯,改日再與你算賬。”白澤抬手拉下床幔,悠悠躺下。


    見著白澤也躺下,言舟自覺往白澤身上貼,仰頭湊過去極輕的親了一下白澤的唇角,手順著衣袖伸進去捏了兩下白澤的手臂。


    “你不想明天起不來吧。”白澤略帶威脅意味說道。


    “你、你怎麽還威脅狐狸呢。”


    “嗯,專門威脅你這隻狐狸。”


    翌日天尚未明,言舟便醒來了,看著窗外樹影搖曳,他卻睡意全無。


    這五天他都醒得很早,白澤在身邊才睡得安穩。


    “再睡會兒?”白澤也跟著睜開眼,啟音詢問道。


    “有些睡不著。”言舟眨了眨眼,往白澤懷裏蹭了蹭。


    白澤沉默片刻,起身下床去。


    “怎麽了?”言舟跟著坐起身。


    看著白澤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沉水香,點上。


    “時候尚早,給你點一支香,或許好睡些。”白澤說著躺回言舟身邊,伸手重新將他攬入懷中。


    “很貴誒。”言舟憂慮著沉水香的價格。


    他替之前府上的主人買過,價格一年比一年貴。


    “貴就對了,倘若不貴,我也不會將它拿來點給你。”白澤一邊說著一邊輕拍著言舟的背。


    不多時,困意再次湧來,他隱約間似乎聽見了白澤低聲說了句什麽,但聽不太真切。


    再醒來時,是被侍從的敲門聲喚醒的。


    “公子,您醒了嗎?”


    門外些許膽怯的聲音傳來,言舟坐起身,呆愣了一會兒才開口應答:“嗯,醒了,進來吧。”


    他做過奴仆,他明白服侍府上主子的貴客對於下人而言,有多緊張。


    幸而,他也不是愛為難人的性子。


    除非心情不好。


    “這是?”


    瞧著侍者端來的衣服,言舟不禁疑惑。


    “這是侯爺叫小的給您送來的,他說今日穿著這件與他一同赴宴。”


    “……嗯,放那兒,我自己會穿。”言舟敷衍點點頭,說完揮了揮手。


    他明白一般聽到這句話,都會讓侍從左右為難,於是他又補上一句:“你放心,侯爺知道我的習慣,他不會責怪你。”


    等侍從退下,言舟才伸手將衣服拿起。


    看著衣服顏色,白色長袍,桃紅束腰,內搭是窄袖,還配有革製護腕,緋紅外袍,紅梅落在外袍上,不明顯,也不突兀。


    言舟一邊腹誹這是赴宴還是拜堂,一邊將衣服穿上。


    一走出門,迎麵而來的還是剛剛那位侍從,看著他呈上來的錦盒,言舟狐疑打開。


    裏麵躺著一金圈瓔珞,瑪瑙圍作花朵,下懸幾串流蘇,與瓔珞一同躺在錦盒裏的還有一對耳墜。


    言舟輕歎一口氣,將瓔珞戴上,隨後捧著錦盒直接準備往書房去。


    “公子,侯爺在前院等你。”


    那侍從適時開口。


    言舟點頭,轉頭就往前院走去。


    白澤今日的衣服與他的相似,不過似乎瞧著比他的要難行動些。


    言舟走近去,毫不猶豫的掀起白澤的衣袖,如他意料,白澤的衣服都是寬袍大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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