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就不是隻打雷不下雨的幹嚎,哭得好不淒慘。


    侯確見狀,下意識地又朝著盛書硯身邊貼了貼。


    在家裏侯大力被打簡直就是家常便飯,老一輩總覺得棍棒下就能出孝子,老子打兒子就是天經地義。但是侯確從來沒有被盛書硯打過,就連打手心都不曾有。


    每次看見大堂哥哭得淒慘萬分時,他都有點怕怕的,同時心裏又跟慶幸,幸好他的阿媽不是野蠻人,不會對自己動手。


    譚桂花去哄孩子去了,飯桌上少了兩人。


    侯母顯然還在為了每個月隻有十五塊錢的事耿耿於懷,看著侯天河時,眼裏都帶著怨恨。


    “老三,就算是你把你媳婦兒接走,每個月你也不能隻從部隊給我們寄那麽一點錢。你看看,家裏這麽多人,十五塊哪裏夠用?”侯母不甘心說。


    侯天河現在已經重新拿了起碗筷,聽見自己親娘這麽指責,他也麵不改色,“大哥和大嫂都在幹活兒,不缺我這點錢。爹娘你們一個月也吃不到十五塊的糧食,從前我不給錢的時候,家裏也過得去。十五塊怎麽就不夠用了?”


    要知道節假日的時候,他都還會給家裏寄很多東西,吃的用的穿的,侯天河從來都不吝嗇。


    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次回來發現家裏人苛待盛書硯的話,他可能還會給二十。


    “什麽叫家裏過得去?你四弟眼看著就要娶媳婦兒,你這個做哥哥的,難道就沒點表示?人家城裏的姑娘要的彩禮,還差一大截呢!”侯母不滿說。


    說來說去,還是想要侯天河每個月給家裏寄五十塊錢來,盛書硯從前在家根本吃不到多少糧食,這五十塊錢老兩口幾乎可以全部存起來給侯耀祖。


    “他結婚,為什麽要我出錢?”侯天河臉色沉了下來。


    父母偏心也就算了,但是現在還指望著他來養著一個已經成年的弟弟,這絕不可能。


    “你個逆子!”侯父拿著筷子,就要朝著侯天河腦袋上敲去,“那可是你親弟弟!”


    不過侯父這一筷子最終也沒能敲到侯天河的頭上,因為盛書硯直接拿起身邊的小板凳,擋在了侯天河跟前。


    盛書硯目光變得有些冷冽,她沒想到侯天河都已經這麽大個人,侯父竟然說打就打,還完全沒有理由。


    “也沒有哪條法律規定做哥哥的就要養著弟弟吧?侯耀祖都已經成年了,有手有腳,又不是殘廢,難道他不能自己動手賺錢嗎?娶老婆也想要靠著侯天河,好大一張臉啊。”盛書硯懶得客氣,尤其是在看見侯父想要對侯天河動手的時候,心裏頓時就冒出來了一股無名怒火。


    她覺得自己倒不是因為喜歡上了侯天河,隻不過是因為看見一個在家裏不被偏愛的孩子還要被父母pua。


    她在說話的時候,眼神絲毫沒有躲閃,就直接看著侯父。


    盛書硯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子,落在一旁的男人眼裏,是在發光。


    其實不需要盛書硯伸手擋那一下,侯天河也不會被侯父用筷子敲頭。他身手敏捷,當然可以輕巧地避開。但侯天河沒想到,在這時候,自己的小妻子站了出來。


    著實是很出乎他的預料。


    但很快,侯天河就抿唇笑了。


    就連最開始因為羅家表妹妻子沒有流露吃丁點吃醋的意思,讓他變得沒那麽美妙的心情,好像也漸漸被太陽照射,整個人都變得暖暖的。


    侯父也沒有想到盛書硯會在這時候站出來,他本來就不喜歡這個兒媳婦,隻不過從前不好多說什麽,現在見狀,侯父臉色難看,開口道:“老子養大了他,他難道不應該為了這個家做點事情嗎?我們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一個女人在這兒指手畫腳。”


    盛書硯最煩有人拿性別說事兒,女人不能怎麽樣怎麽樣,女人就是天生低男人一等,女人不配做什麽,她聽著就隻想抽對方一大嘴巴子。


    說得女人那麽無用,這群男人卻要想方設法娶老婆,想要傳宗接代,最後還不是要靠女人?


    不過在這種時候跟眼前的老頭子談論什麽男女平等的問題,除非盛書硯是吃飽了撐的,就算是辯論,她也得找個能聽得懂人話的,而不是對著一頭老倔驢,對牛彈琴。


    “他難道這些年沒有給家裏拿錢,難道沒有為這個家做事?你們隻是覺得從他身上拿到的還不夠多,恨不得扒了他皮喝了他的血,都用來供養你的小兒子。”盛書硯因為生氣,臉上的那層緋色變得更深了些,但也是這樣,她整個人看起來也有活力了很多,“他哪裏是你們的兒子,分明就是你們的工具,是你們的血袋,用來供養你們一大家子的血庫!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兒,日後侯天河每個月隻會給家裏匯十五塊錢,你們要是覺得不服氣,那就去公社找領導,看看領導會不會覺得他每個月給家裏的錢拿少了!”


    說完這話,盛書硯像是出了一口惡氣,站起來拉著身邊的小豆丁轉身就走。


    離開之前,她也還沒有忘記拉一把旁邊的男人。


    盛書硯也不確定侯天河領不領情,所以她隻是象征性地扯了一把對方。其實在心裏,她已經做好了被後者拒絕的準備。畢竟,她跟侯天河好像也沒有那麽熟悉,可能在別人看來,她是有點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但是盛書硯沒想到,她就那麽拉了一把侯天河,正要鬆開手時,後者大掌一翻,下一刻就將她那隻原本準備撤離的小手給卷進了自己的掌心裏,握得緊緊的,那樣子可不像是要鬆開。


    盛書硯詫異地回頭,朝著侯天河看去。在半途,她的視線就跟身畔男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侯天河平日裏話不多,眼神也沉冷穩重,鮮少有什麽情緒泄露出來。但是這一刻,盛書硯卻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快要被侯天河目光裏的溫度燙到。


    “一起走。”侯天河很快站起來,微微俯身,在盛書硯的耳邊說。他的唇,在盛書硯抬起凳子幫他擋住一筷子後,就一直微微翹著,放不下去。


    當侯天河站起來時,他高大的身影幾乎完全將盛書硯籠罩,像是要讓後者徹底落進自己的懷中一般。


    盛書硯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但她來不及想那麽多,腳下的小步子邁得飛快,跟侯天河回了最東邊的那間臥室。


    等進了房間後,盛書硯才意識到現在的侯天河還一直拽著自己的手沒有放開。她回頭,目光也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盛書硯掙了掙,沒能將自己的手從侯天河的掌心裏掙脫出來,於是抬頭,一臉疑惑地看著跟前的人。


    這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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