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張角就是怪笑一聲:”回頭……你沒有什麽回頭了,你的回頭就是被我打回原形,變成一隻畜生!“


    說罷,張角就是冷笑一聲,握緊手中的桃木劍朝莫小野直直刺過來。


    剛剛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這一次,看到張角還是用那個明顯有了年代沾染了濃鬱道家法器的匕首攻來,她就是冷笑一聲,手中窮途握著胳膊輪圓超前揮去。


    兩把匕首相撞,隻是一瞬,張角手中的桃木小劍就是被削成了兩半,而這一次,莫小野再沒有被桃木小劍打出去,桃木小劍上的氣息盡數被窮途化解。


    周圍人頓時都是發出驚呼,莫家家主看著莫小野,眯眼。


    明明不敵,卻能夠憑借無數次生死關頭積累的經驗,和一個比她境界高得多的對手打得旗鼓相當,雖然有些小手段,可是,卻也說明她對敵經驗豐富。


    偏生年紀還小……這樣的人才,若不是妖,該有多好,莫家一定會把她好好培養!


    張角登登倒退幾步,看到手中的斷劍,三角眼中驟然湧出更加陰寒的惡毒,他換換抬頭看著莫小野,咬牙,吐出兩個宛若毒蛇一般的字眼。”孽畜!“下一瞬,他頓時氣息暴漲,再度飛身而起,朝莫小野撲來……可就在莫小野提起準備應對的時候,卻看到張角身形在半空驟然改變了軌跡,竟是直直朝蕭胖子身邊的老頭抓去。


    莫小野頓時大驚……蕭胖子反應也快,蹭的掏出槍啪啪就是兩槍,一槍正中張角手臂,可下一顆子彈卻被吃痛驟然警惕的張角躲過去,隻是一眨眼,張角就已經抓住了老頭子。


    莫小野閃電般上前就朝張角刺去,張角卻是猙獰一笑,一把將老頭子推到她匕首前麵……在莫小野大驚失色收回匕首的時候,張角眼底閃出冷光,手掌中忽然出現一樣東西,一掌朝莫小野印過來。


    下一瞬,莫小野就發現自己被一道金光包裹住……沒有之前的灼燒感,隻是刺眼的金光,莫小野下意識伸手去擋,金光刺的她再看不清周圍的一切,可是她卻分明聽到,周圍一瞬間響起的驚呼聲。”妖怪啊……“”真的是妖,天啊,竟然真的是妖怪……快看她的耳朵……“


    莫小野心裏瞬間變得一片冰寒徹骨。


    周圍已經陷入一片恐慌的呼聲中,金光散去,她緩緩放下手,然後就看到,周圍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原本圍在四周的人不由自主在向後退著,指指點點的看著她,眼中半是驚恐,半是鄙夷。


    蕭胖子和老頭子都是站在那裏看著她,咬牙看著周圍的人,滿眼都是厭惡,黑鴉和那個年輕弟子也停了下來,那年輕弟子眯眼低聲仿佛喃喃自語。”竟然是狐妖……“


    接著又是有人看著莫小野掩唇低呼:”快看快看,她瞳仁還是墨綠色的……“


    此時,莫小野站在最中央,就好像動物園的猴子,被所有人圍觀著指指點點……她瞬間遍體冰寒,仿佛連呼吸都帶上了寒意,緩慢的環顧四周,凡是被她看到的人,都是瞬間收回視線,仿佛害怕沾染上什麽病毒。


    起初先是驚駭,接著,就是越來越多的呼聲想起。”打死她,打死這個害人的妖怪!“


    對,打死她,讓她灰飛煙滅!”


    鬼見愁和翠花夫婦詭異的嘿嘿笑著。


    “翠花,抓了她剝皮給你做圍脖吧……”


    “死鬼,估計可以給你做件皮襖了,反正你衣服小,嘿嘿嘿……”


    張靜怡眯眼看著莫小野,眼中半是幸災樂禍,半是怨毒。


    看到莫小野頭頂冒出來的耳朵不受控製顫動著,孤身一人站在那裏,即便是抿著嘴唇一臉堅毅麵無表情,卻依舊顯得勢單力薄可憐的緊的樣子,她就覺得快意無比。


    可是同樣的,看到莫小野一個妖怪,長發披散,抖動著耳朵一臉蒼白站在那裏,卻顯得分外精致,像是從畫兒中走出來的精靈,她又覺得滿心嫉恨。


    莫小野握拳站在那裏死死看著一臉猙獰笑意的張角,須臾,視線緩緩滑向秦梟,很慢的上移,終於對上秦梟的眼睛。


    那雙一向宛若古井的眸子裏,像往常一樣平靜無波,秦梟就那麽麵無表情站在那裏,沒有和周圍人一樣驚詫,甚至沒有露出任何表情……可就是這幅平靜到冷漠的樣子,更讓莫小野心裏一片冰寒。她一直以為,她和秦梟是一樣的,大家都是妖啊……可直到現在,她才終於想通。


    根本不一樣,甚至是天差地別。


    秦梟永遠不會像她這樣,被人圍在中央當成猴子一樣觀賞,甚至根本不會在自己不願意的情況下被人生生打出原形,他可以氣定神閑站在任何地方,淡定的做一個旁觀者。


    前一陣那些淩亂的糾結仿佛瞬間變得明晰起來,莫小野知道,自己以前的路都走偏了。


    她永遠也改變不了自己是一個妖的事實,與其費盡心思去隱藏掩蓋這個事實,那為什麽不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也能坦然麵對真正的自己,不用小心翼翼做一個隨時可能會露餡的人,而是去做一個,即便知道自己是妖,即便被別人知道是妖,也不用畏首畏尾,可以堂而皇之站在任何地方的妖。


    一切的小心翼翼都是因為弱小,隻有強大,才能有真正的自由和坦然!


    正要收回視線,她忽然就聽到秦梟開口。


    “後悔嗎?”


    莫小野頓時愣住,接著就意識到,秦梟是在問她是不是後悔對他說那些話,若非如此,今日隻要有他在,她也絕對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唇邊浮出淡笑,莫小野抬頭,麵上再沒了往日刻意做出來的那些表情,即便是身處漩渦正中,即便是在所有人麵前被逼的狼狽,她依舊坦然,隻是麵上帶著些自嘲。


    “或許,應該是我問您吧,秦處,看到我這幅樣子,您應該很慶幸沒有訂婚吧?”


    秦梟頓時眉頭蹙起,須臾,沒有理會莫小野的語氣,繼續淡淡開口:“你現在道歉還來的及。”


    頓時,秦梟身邊大軍等人都是小心翼翼麵麵相覷。


    他們知道,秦梟明明是想幫莫小野,可是沒有台階下,依他的作風,能主動讓莫小野道歉已經是難得……可下一瞬,他們就看到,莫小野淡笑著搖搖頭,然後就是扭頭看向張角,伸出手腕。


    “我不反抗了!”


    如果繼續在這裏動手,她一定會連累到老頭子。


    看到莫小野從剛剛的殊死搏鬥到忽然的束手就擒,其中沒有任何過度的忽然轉變,周圍所有人都是有些回不過神來。


    張靜怡冷笑著:“行事乖張,詭秘妖邪……這種妖物,就應該立即讓她灰飛煙滅!”


    張靜怡之前和張角約定的是直接動手將莫小野這隻妖怪當場滅掉,既能解自己心頭隻恨,又能在奪走張家宗主之位的莫家臉上,狠狠打一巴掌。


    剛剛擔任宗主,家族就被發現窩藏妖怪……莫家這個宗門也會成為一眾門派的笑柄。


    可當時,張角並不知道所要麵對的竟然是少見的狐妖。而眾所周知,狐妖修煉進益最快,如果能夠得到一隻狐妖,一定會讓他的修為突飛猛進。


    所以,即便是之前答應了張靜怡,可現在,張角依舊是改變主意了!


    他不準備殺掉這隻狐妖,而是打算把她帶回去,用來幫助自己修行。


    “看在你還不算萬惡之徒的份上,本道姑且給你一條生路,乖乖跟我回昆侖好好修行,爭取早日步入正途!”


    張角話音落下,周圍所有人又是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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