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常在求見本宮,所為何事?”


    魏嬿婉優雅端莊地走到宮殿外側台階之上,居高臨下地等著她行禮。


    如懿說道:“本宮有孕,身子沉重,不便對令妃行禮,還請令妃見諒。”


    “身子不便,還滿後宮亂竄什麽?”


    如懿從來不會回答別人的問題,隻是自說自話,帶著怒氣地對魏嬿婉問道:“皇上呢?”


    “皇上甚是疲累,已經歇下了。”


    如懿繼續對魏嬿婉嚴厲地說道:“是你割了鹿血酒,哄得皇上喝下,才令皇上疲乏的。”


    魏嬿婉盯著如懿問道:“皇上政務繁忙,以鹿血進補,嫻常在有什麽異議嗎?”


    “你倒是會推脫,給皇上進補這麽大的事情,自然有太後或皇後做主。你一味縱著皇上的性子亂來,就是肆意隱瞞,居心不良。”


    魏嬿婉生氣,這個如懿聽不懂人話嗎?


    “太後頤養天年,皇後宮務繁忙,令皇上舒心自然是妾妃之德。皇上按太醫的建議進補,何來亂來一說?”


    如懿還想張口,魏嬿婉也學她,直接出聲打斷她:“本宮可能說得太文明,你總是聽不懂,本宮今日就直白一點。嫻常在趕緊滾吧,永壽宮不歡迎你。”


    容佩憤怒地撲向前,叫囂道:“令妃與嫻常在都是皇上的嬪妃,你竟然敢轟她走,令妃未免也太膽大了些?”


    魏嬿婉看著容佩:“幾個月的板著之刑都沒讓你長記性,本宮看你毛病又犯了。”


    “王蟾,送這個大膽的奴才去慎刑司。”


    如懿不理容佩的求救,隻對魏嬿婉喊道:“皇上酒醉傷身,倦於朝政,令妃不思勸諫,獻媚討好,魅惑主上的罪令妃擔得起嗎?”


    弘曆聽著如懿沒完沒了的車軲轆話,最終扯到他倦於朝政,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


    弘曆走出來,對如懿說道:“嫻常在,你又在發什麽瘋?朕不過喝幾口酒,又鬧什麽?”


    如懿咬著嘴角,委屈地看著弘曆,隻不卑不亢地說道:“臣妾侍奉皇上多年,從未見過皇上白日酗酒。”


    “我喝酒鬆泛鬆泛怎麽了?”


    弘曆不解,太後都不會對他這些小事指手畫腳,一個低位嬪妃一天叨叨叨。


    如懿繼續強嘴:“皇上喝酒鬆身,臣妾是不敢多言的,隻是令妃為了一時之效,給您進了鹿血酒,鹿血酒性子過熱,皇上體虛,臣妾擔心您虛不受補,傷了龍體。”


    從弘曆走出來,魏嬿婉就不再多言一個字,隻柔順地站在一側,表麵恭敬,其實偷偷放空。


    這兩個人每次發生口角,都是天翻地覆,皇上自己去整治他的老青梅好了,根本不用點火,如懿足夠點燃他。


    此刻聽到如懿當著這麽多宮人的麵說弘曆虛不受補,似乎還話中有話,魏嬿婉狠狠掐住自己掌心,才勉強壓下到了嘴邊的笑聲。


    弘曆聽到如懿的話,忍不住踉蹌兩步,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指著如懿半天說不出話來。


    如懿搶過小太監手中的醒酒湯,撩起裙擺,三步並作兩步跨上台階,朝弘曆走去。


    她狠狠瞪著弘曆,把手中的醒酒湯湊到弘曆麵前,“快點喝了。”


    “朕沒醉,朕也不虛,你滾,滾回你的延禧宮去。”


    “皇上喝了這麽多酒,應該喝點醒酒湯,緩和緩和。”


    “朕說不喝就不喝,帶著你的湯,快滾。”


    如懿眼中怒火大盛,端著醒酒湯又朝弘曆麵前懟了一分,弘曆感覺碗中的熱氣吹在自己眼中,抬手將湯碗揮掉。


    如懿順勢朝台階下仰去,一直關注局勢的魏嬿婉眼疾手快,和弘曆一人一隻手,勉強將如懿拽住。


    如懿揮手推開魏嬿婉,兩隻手向弘曆抓去。


    “弘曆哥哥,我們的孩子。”眼一翻,暈倒在弘曆身上。


    弘曆的火氣堵著上不上下不下,擔心如懿的孩子,隻是派人將如懿送了回去。


    弘曆魏嬿婉無奈對視。


    魏嬿婉:你現在明白皇後為啥治不了她了吧。


    魏嬿婉也生氣,撅嘴走進寢殿不再理弘曆,皇上真是餓了。


    甄嬛放下手中的賬本,對高曦月說道:“本宮去去就來,你先回鹹福宮吧。”


    高曦月氣憤:“他們的愛情遊戲,卻要搞得旁人尷尬,皇上也是,每次都不待見青櫻,還要去見她。”


    賤皮子。


    甄嬛趕緊製止高曦月:“別說了,當心被別人聽去。”


    高曦月不滿地說:“娘娘已經很忙碌了,還要管他們的破事,臣妾心疼娘娘。”


    甄嬛笑著說道:“沒事的,此番我去與皇上說,再次將她禁足至生產,也算一勞永逸了,我們鬆快幾月。”


    “姐姐,難道沒有辦法讓她永遠閉嘴嗎?”高曦月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


    隨後又泄氣地說道:“算了,她也沒犯啥不可挽回的大錯,就是嘴破點。姐姐是賢後,不可為了她損害了自己的功德。”


    甄嬛溫柔地拍拍她的背,安撫她道:“不理她就是,宮中也無所謂多養一個人。她嘴破,你就罵她罰她,依照宮規就是,也不要忍氣吞聲。”


    高曦月懊惱地搖搖頭:“罵醒她太難,她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甄嬛走進養心殿,弘曆額頭搭了條帕子,躺在貴妃榻上。


    “皇上這是怎麽了?可是傷了風寒。”


    “被嫻常在氣的臉燒,抹把臉緩緩。”


    甄嬛摘下護甲,拿起弘曆臉上的帕子,小心翼翼為他擦著臉。


    “皇後真好,朕此生得到皇後這樣的賢妻,便是無憾了。”


    甄嬛隻笑笑,琅嬅帶著真心做這些事,你嫌棄她偽善嫌棄她礙事,我虛情假意的,你還感動上了。


    “皇上今日又是因為何事跟嫻常在起了爭執?”


    弘曆一通訴苦:“她當眾說朕虛,她逼迫朕,她教訓朕比太後還過,她聽不懂人話,以下犯上。”


    “那有什麽關係,她關心皇上才會勸諫皇上,隻是性子太倔強,不懂轉圜,可這就是皇上喜歡她的樣子。”


    弘曆無力的用手覆住臉。


    “可能真的是朕變了。”


    “也可能是皇上病了。”


    弘曆坐起身,看著甄嬛的眼睛,心中大駭,他早就覺得自己與青櫻的愛,無比奇怪。


    沒有回憶沒有甜蜜。


    “皇後,你說朕是什麽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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