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犢子的弘曆,可不管長公主還是科爾沁。既然自己的兒子看上了,就沒有配不配得上的,對於賜婚,滿口答應下來。


    永璋救駕有功,改良土地也有功,弘曆封他為循郡王。


    賜婚理藩院侍郎觀音保的女兒,博爾濟吉特塔娜格日樂。


    京中賜循郡王府,給二人婚後居住。


    蘇綠筠一樁心事落地,整日開心得難以言表。


    魏嬿婉帶著七公主去延禧宮看望永璂,路過景仁宮時,又被淩雲徹堵了個正著。


    淩雲徹雖已停了鞭刑,身上腐肉清理後已經結痂,但魏嬿婉看到他就覺得有一股臭味。


    不自覺皺著眉頭,緊緊抱著女兒,後退一步。


    毫不掩飾的嫌棄,深深刺痛淩雲徹。


    淩雲徹追上前一步,說道:“令主兒,微臣終究是回來了,沉冤高升。”


    魏嬿婉把七公主抱給春嬋,不能讓女兒還這麽小,就看到惡心的東西。


    魏嬿婉說道:“因著我們曾是友鄰,本宮今日才停下聽聽你想說什麽,少在這裏給本宮陰陽怪氣。”


    淩雲徹說道:“令妃娘娘總是會選擇更好的,如今也是好大的威風了。隻是娘娘費盡心機,隻得個女兒,過得終究是不太如意的吧。”


    魏嬿婉冷笑,如懿與淩雲徹,一個兩個,都來嫌棄她生個公主,臆想生不出皇子的她多麽淒慘。


    這些人為什麽就不能睜眼看看,令妃娘娘的快樂與顯赫。


    “皇上從來都不曾嫌棄公主如何,你口袋比臉都幹淨,還指望生個男丁,生出來繼承你那碎銀幾兩嗎?”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你才攀上皇上的高枝了嗎?”


    魏嬿婉輕蔑地看著淩雲徹。


    “淩侍衛的開場白就是炫耀自己高升,隻準你高飛,不許本宮高飛,是何道理?”


    淩雲徹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說道:“我今日隻想問令妃娘娘,心裏可還有微臣?微臣的家人已經去說親了。”


    魏嬿婉徹底被惡心到了,吩咐道:“王蟾,去尋景仁宮的侍衛首領,就說這個侍衛冒犯本宮,讓他依據宮規處罰。”


    “淩雲徹,你若是再敢糾纏本宮,本宮就去稟報皇上,處死你。你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德性,也配肖想皇妃。”


    魏嬿婉加重了“皇妃”二字,相識一場,再提醒淩雲徹最後一次,還是不知悔改,他也就死不足惜了。


    淩雲徹聽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但他仍相信魏嬿婉心中有他。


    “嬿婉,我知道你現在身份尊貴,但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你難道就不念及我們曾經的情誼嗎?”


    魏嬿婉卻絲毫不為所動,轉身離去,留下淩雲徹在原地黯然神傷。


    淩雲徹被罰了三月月俸,對於現在的他,倒不如是挨一頓打。挨打已經習以為常,罰了月俸他要忍饑挨餓。


    淩雲徹終於敢正視自己的心,他拿出櫃中一個箱子,裏麵放著如懿送他的靴子、鞋墊與無患子。


    “魏嬿婉身心都已經背叛我,我心悅娘娘沒有錯。”


    小心翼翼撫摩靴子上的如意雲紋,回憶著在冷宮的點點滴滴,甜蜜愉悅的笑容爬上嘴角。


    那樣聰慧嫻雅的女子,好似對她產生一絲感情,都是玷汙了她。他不敢靠近,隻能把這份感情埋在心裏,午夜夢回可以時時回味。


    如懿抱著一床百家被來到延禧宮。


    “慎嬪,這是我收集了窮苦人家的碎布,納的百家被,來送給永璂。”


    到底是永璂的生母,想為孩子盡點心意,阿箬爽快收下百家被。


    如懿淺笑著說道:“都說窮苦人家的孩子好養活,希望永璂也能沾沾他們的好運氣,平安順遂。”


    阿箬震驚不已,一度以為自己在做夢。


    “嫻常在你沒病吧?誰告訴你窮苦人家的孩子好養活?皇子沾窮苦人家的運氣?”


    阿箬忍不住對如懿發出三連問,烏拉那拉氏瘋癲的越來越嚴重了。


    阿箬奪過灑掃太監手上的掃把,朝如懿麵門杵去。


    高高的花盆底,臃腫過緊的衣服,束縛住如懿。身形慢半拍,躲閃不及時,就感到帶著些許灰塵味道的麥秸杆,朝自己臉上戳來。


    如懿捂著臉,口中都是灰塵的味道。


    如懿驚叫一聲,連連後退。被貞淑製住穴道的如懿,不由自主斜著轉了一圈,掃倒身後的花架。花盆摔落在地,碎片四處飛濺。


    阿箬見她詭異的角度,以為她故意來砸場子,更加氣憤地舉著掃帚抽打如懿。


    “烏拉那拉氏你竟敢故意破壞延禧宮陳設,今日你若不賠償,休想走出延禧宮大門。”


    詛咒孩子不成,還拿花草撒氣來了,今日不打服了,她總敢來延禧宮鬧騰。


    “我隻是想看看自己的孩子,慎嬪何苦欺人太甚。”


    “我原以為讓你看幾眼也不打緊,如今看你瘋的太厲害,本宮可不敢讓你進孩子的身。”


    如懿撅起嘴,說道:“不分青紅皂白打人的人,才是瘋癲。”


    阿箬一邊拿大掃把懟她,一邊說道:“不分青紅皂白?窮苦人家的孩子勉強能吃飽穿暖已是大幸,一場小病都可能沒錢醫治,早早離世。你卻要永璂沾他們的好運氣,還說你沒瘋?”


    “嫻常在,你該醒醒了。這些年無論你境遇多麽悲慘,都能吸到別人的血,什麽時候才能理解他人的不易。”


    如懿想到不再供養自己的妹妹,如今看著阿箬一個婢子反過來教訓起自己,喃喃道。


    “都是你們,既然做不到從一而終,為何一開始對我那麽好。”


    阿箬冷笑:“原來還是我們的錯,一開始真心為你,倒把你縱得愚蠢又自私。四十多歲的人了,不如繈褓嬰孩。”


    “離不開吸人血存活,卻不願意裝一下,被你吸血還要被你欺辱。”


    如懿淚水湧入眼底,哽咽道:“我以為我們還是有些情分的,永璂在你這裏,我才放心。”


    阿箬打斷如懿:“原來嫻常在當日要對我施貓刑時,還沒有與我決裂嗎?你的情分,是怎麽讓你看著身邊人被貓的利爪殘害的?”


    延禧宮的小貓聽到阿箬說了好幾個“貓”字,以為在叫自己,倒騰著四條小短腿向阿箬跑來。


    “大黃去撓她這個黑心爛肚腸的,晚上給你切牛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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