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掌櫃終是長長地歎了口氣,緩緩道:“今日我來此,心中就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陸洛童與蕭澤交換了一個眼神,雙雙將目光投向羅掌櫃。羅掌櫃苦笑一聲,接著道:“其實,自那三大鬼使落入你們之手,我便知,你們尋到我也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他再次歎息,聲音中充滿了疲憊與悔恨:“我就是那所謂的鬼王。是我,將陸小姐報官之事泄露給教徒,也是我,透露了陸小姐的居所。”


    陸洛童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怒火,他緊鎖眉頭,質問道:“仙兒隻是無辜被卷入這場紛爭,你為何要如此對待她?”


    羅掌櫃輕歎一聲,聲音中透露出幾分無奈與焦慮:“我隻想著如何把她嚇走,讓她盡快離開這翠嶺城,別再糾纏於那些賬目了。”


    蕭澤微微一笑,眼中卻閃爍著銳利的光芒:“看來,這賬目的問題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啊。也難怪陸家小妹會突然決定親自來翠嶺城,而且還未事先知會你一聲。”


    羅掌櫃長歎一聲,語氣中充滿了苦澀:“這些年來,我費盡心思經營著幽冥宮,招攬教徒,幽冥宮之所以能夠在官府的嚴密追查下隱匿無蹤,正是因為陸家米鋪就是幽冥宮。”


    陸洛童在一旁聽著,心中不禁湧起一陣震撼。他從未想到,自己家的米鋪竟然與幽冥宮有著如此深厚的聯係。


    羅掌櫃娓娓道來:“在幽冥宮初建之際,教徒人數尚少,為免引人注目,我巧妙地將其隱匿於陸家米鋪之內。米鋪之中,看似尋常的店員,實則盡是我幽冥宮的教徒。而在這眾多教徒中,有四位資曆最為深厚的店員,就是幽冥宮的四大鬼使。”


    陸洛童蹙起眉頭,眼中流露出不解與困惑,他問道:“你究竟為何要創立那幽冥宮?”


    羅掌櫃緩緩道來:“起初,我對於供奉小鬼之事一無所知。隻是在那日施粥之際,曾救助過一名難民。他出於感激,贈予我一尊雕像,那便是鬼王的雕像。


    從他口中,我得知他是信奉鬼王的教徒,也才知道世間竟還有信奉小鬼的教派。後來,他詳盡地向我講述了他們教派的等級與規矩,我才逐漸對這教派有了更為清晰的認識。


    在這翠嶺城,沒過幾年便會目睹一次人間慘劇,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錢的重要性。我雖是陸氏米鋪的掌櫃,但陸氏米鋪終究是姓陸。所以我決定另起爐灶,創建幽冥宮。這些年借助陸氏米鋪的實力和人脈,悄然布局,精心策劃。


    我深知,要吸引教徒,必須給予他們信仰的力量,讓他們感受到幽冥宮的神秘與強大。於是,我借助米鋪的財力,舉辦各種儀式和活動,讓教徒們沉浸在幽冥宮的神秘氛圍中。


    同時,我也明白,錢財是維持幽冥宮運轉的重要支撐。因此,我利用教徒們的信仰之心,開展了各種斂財活動。我設下種種圈套,讓教徒們心甘情願地貢獻出他們的財富,為幽冥宮的壯大提供源源不斷的資金。”


    蕭澤疑惑:“你既然利用教派就能獲得大量的資金,那為何陸氏米鋪的賬目會出現問題?”


    羅掌櫃輕輕地搖了搖頭,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些許滄桑與沉重:“這麽多年來,幽冥宮勢力龐大,教徒遍布各地,我每年為了維持與教徒的關係,所支出的米糧都是驚人的數目,而且現在又不是什麽災荒之年。這也是我怕陸小姐查出來的事。”


    張博睿以雷霆之勢將羅掌櫃押送而去,緊隨其後,陸家米鋪也被官府重重查封,街道上滿是衙役搜尋查封,昔日熱鬧的景象已被肅殺之氣所取代。


    陸沐仙怔怔地站在原地,一臉茫然,不解地呢喃道:“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劉素央輕歎一聲,輕輕搖頭,眼中滿是惋惜與不解:“是啊,誰能想到,這平日裏看似普通的米鋪,竟竟是幽冥宮的藏身之處。”


    蕭澤目光深沉地看向陸洛童,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陸洛童,你家在這裏的米鋪被查封,會不會對你陸家產生什麽影響?”


    陸洛童微微搖頭,神情平靜如水:“不必擔心,我剛剛仔細查看了賬目,這裏的米鋪其實一直都在虧損,早就該關閉了。如今被查封,也算是及時止損,對陸家並無太大影響。”


    蕭淳聽聞此言,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輕聲道:“別人做生意都是想著怎麽賺錢,你家這生意倒是奇特,竟然還賠錢。我倒真是好奇,你陸家這生意,究竟是怎麽做起來的?”


    陸沐仙聞言,不以為忤,反而坦然笑道:“蕭二公子說笑了,我陸家做生意,也並非全都賠錢。實不相瞞,賠錢的就這一家而已,其他的生意都還算紅火,盈利頗豐。”


    蕭淳聞言,調笑道:“哦?原來如此,那看來是我誤解了。”


    陸沐仙微微一笑道:“做生意嘛,有賺有賠才是常態。隻要總體算下來能賺錢,那就足夠了。”


    蕭潤凝視著蕭澤,語氣中帶著幾分神秘與鄭重:“大哥,你知道嗎?這次娘親來翠嶺城,還帶了一道聖旨。”


    蕭澤眉頭微蹙,露出些許疑惑的神色:“聖旨?”


    蕭潤點了點頭:“是的,大哥。這是娘親在出發前特意進宮求得的。”


    兩人相視一眼,目光中不約而同地流露出一絲疑惑與好奇。


    隨後,蕭澤步履匆匆地走進了縣衙。他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去找雲慕荷。此時,雲慕荷正與蕭珩一同坐在大廳之中,與張博睿交談著。


    蕭澤一進門,便高聲喊道:“娘!”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急切。


    雲慕荷輕輕瞥向蕭澤,嘴角微揚,溢出一抹柔和的笑容,輕聲道:“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是這般冒失。”


    蕭澤被她這麽一說,頓時感到有些尷尬,他撓了撓頭,露出了一個略帶歉意的笑容:“父王,母妃,張大人,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


    此時,陸洛童也走進了大廳,他恭敬地向眾人行禮,舉止間透露出一種沉穩的氣質。


    雲慕荷和蕭珩對視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一種默契。雲慕荷輕聲對蕭澤說道:“阿澤,你突然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蕭澤點了點頭,好奇地問道:“娘,我聽三弟說,你還帶了一道聖旨過來,不知道是什麽內容呢?”


    雲慕荷聞言,轉頭對一旁的公公說道:“安公公,麻煩你把聖旨拿過來吧。”


    安公公恭敬地應了聲,隨後步履匆匆地取來一隻精致的錦盒,小心翼翼地遞到蕭澤與陸洛童的眼前。蕭澤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雲慕荷,隻見雲慕荷對他輕輕頷首,示意他揭開那錦盒。


    蕭澤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打開錦盒,露出裏麵的聖旨。他粗略地掃了一眼,臉色驟變,失聲驚呼道:“自今首謀若加功者,淩遲斬之!這……”


    陸洛童聞言,亦是駭然失色,難以置信地重複道:“淩遲?”


    蕭珩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淡淡地說道:“怎麽了?那麽大的字,你們看不清嗎?”


    蕭澤定了定神,皺眉道:“淩遲之刑不是早已被廢除了嗎?為何如今又重提此事?”


    雲慕荷微頷首,輕聲道:“不錯,是被廢除了,可殺人祭鬼之事殘忍至極,駭人聽聞。陛下思來想去,還是淩遲了好,便又恢複了。”


    陸洛童眉頭緊鎖,心中充滿疑惑:“蕭潤告訴我們,這道聖旨是娘娘您親自入宮求的。但是,我們也是在前幾天才查出翠嶺城發生的那些殘肢案是殺人祭鬼所為。那時,王爺和娘娘您已經在前往翠嶺城的路上,娘娘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呢?”


    雲慕荷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目光轉向張博睿,輕聲問道:“張大人,你說呢?”


    張博睿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的目光溫和地投向蕭澤與陸洛童,輕聲說道:“小王爺,陸大人,或許你們不曾知曉,早在二十年前,下官便有幸與王爺和郡主相識了。”


    蕭澤與陸洛童並肩走出大廳,兩人的麵色都顯得有些凝重。蕭澤沉聲對陸洛童道:“陸洛童,我如今終於體會到了你之前所說的那種被人牽引著前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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