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輕輕咳了咳,整理思緒,娓娓道來:“我娘說,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她乘坐著轎輦外出,卻不料被攔路之人驚擾。


    那時,兩家勢同水火,我爹故意為難,攔住我娘的轎子,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我娘性情剛烈,豈會輕易屈服?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掀開了轎簾走出,這才跟我爹相識。”


    蕭玉霜輕頷首,眸中閃爍著回憶的微光:“倒是有攔轎這回事,隻不過,這件事情是發生是他們在吵架的時候。”


    蕭澤聞言,眉宇間不禁聚起一抹疑惑之色:“吵架?那這麽說來,這也不是他們的初遇?”


    陸洛童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輕輕搖了搖頭:“那就奇怪了,他們為何要隱瞞他們第一次見麵的事呢?”


    蕭玉霜聞言,眼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輕啟朱唇:“這個我知道。”


    話音未落,她已準備傾囊相告,卻被一旁的何鴻朗以更加微妙的力道輕拽衣袖,阻止她接下來的話。


    蕭玉霜感受到了提醒,無奈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不說。”


    眾人麵麵相覷,心中好奇如貓爪輕撓,不解之情溢於言表。


    蕭玉霜適時地流轉目光,落在陸洛童身上,唇邊漾起一抹淺笑,輕聲問道:“陸公子,令尊大人可曾向你說過他與你母親之間的過往?”


    陸洛童聞言,緩緩開口:“我爹娘的故事,倒是有些平淡。家父辭官之後,就遊曆天下。


    一日,他偶然踏足楓林城,恰逢城中楊府千金以拋繡球之俗選婿。家父本無意於這些事情,然而,他無意間看到繡樓上的娘親,心中竟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悸動。


    天意使然,繡球就在此時,不偏不倚,恰好落入了我爹懷中。”


    眾人聞言,皆是麵露向往之色,心中不禁湧起陣陣漣漪。


    蕭玉霜的臉龐上依舊掛著那抹笑意,她輕輕勾起嘴角,指尖在空中虛畫,以一種近乎戲謔的姿態指向陸洛童與蕭澤,言語間帶著幾分玩味。


    “瞧瞧你們二位,平日裏自詡智計過人,結果都被騙得這麽慘。”


    蕭澤聞言,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他轉向蕭玉霜,聲音裏帶著幾分難以置信:“難道,連陸洛童講的,也隻是編出來的?”


    蕭玉霜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輕輕摩挲著下巴,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愉悅地答道:“正是。”


    陸洛童聞言,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追問道:“那麽,關於我爹娘的相識,又是怎麽回事?我爹為什麽要編一個故事?”


    蕭玉霜思索了一下,這個事情比剛剛的事情更大,更不能說。


    想罷,她輕輕歎了口氣,撓了撓額頭,思索著該怎麽在這群孩子麵前糊弄過去,畢竟,如果她把實情說出來,她大哥暫且不提,陸可的三尺青鋒她還是有點怕的。


    正在她苦想之際,就聽見何鴻朗開口說道:“你們還沒見過鹽場吧?我帶你們去看看吧。”


    何鴻朗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蕭玉霜衝他開心地眨眨眼。


    蕭澤等人雖然還是有些好奇,但是心中都清楚,何鴻朗和蕭玉霜此時不想他們知道這些事情,也隻能作罷。


    另一邊,皇宮內,許相拿著陸洛童呈上的奏折,麵上高興快步走進了禦書房。


    禦書房內,恰好雲慕荷也在,不知跟皇上說了什麽,皇上看起來很高興。


    許相對著皇上作揖行禮:“臣參見陛下。”


    皇上高興道:“許相,有什麽事情嗎?”


    許相將手中的奏折呈上:“皇上,這是陸洛童發來的奏折,請皇上過目。”


    李公公上前將許相手中的奏折接過,呈遞給了皇上,皇上打開奏折,細細查閱。


    下方的雲慕荷心中感到有些奇怪,按時間推算,陸洛童送來的不過是瓊州府那十九名孕婦被殺一案的奏疏。


    可奇怪就在於,這本奏疏應該由中書省統一呈到皇上麵前,而不是由許相單獨送過來。


    再看許相的表情,加上之前許相與陸洛童的瓜葛,雲慕荷可不相信許相會這麽好心。


    雲慕荷小心地觀察著皇上的表情,隻見皇上原本很高興的神情,在不知道看到什麽內容時變得有些凝重。


    殿內一片寂靜,終於,皇上緩緩開口,聲音中也帶上了些許凝重:“瓊州府金銀庫,菜蔬昂柴米貴。寶馬車香鋪路,瓊瑤宴仙娥舞。虎蛇聚吏鶩肥,太極宮難窺也。”


    雲慕荷聞言,心中暗自責備,蕭澤這傻小子也不知道攔著點,同時也在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撞上了這件事情。


    許相乘機說道:“陛下,這個打油詩簡直是膽大妄為,瓊州府有貪官,竟然還敢罵陛下,簡直是罪無可恕。”


    雲慕荷輕輕一笑:“許相這話說的未免有些太過苛責了吧?”


    說著雲慕荷麵向皇上,笑道:“陛下,民間百姓心思純樸,不過隻知道朝中百官皆是天子門生。官員無論好壞,都代表著皇上的顏麵,遇上貪官汙吏,他們自然是不知官員,隻知天子。”


    皇上聞言,麵上稍緩,畢竟作為一國之君,被百姓編進打油詩裏辱罵,實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許相笑道:“老百姓愚昧無知,可是為官者豈能不知?陸洛童明知道這首打油詩膽大包天,還敢呈於聖聽,此等行徑,實屬對陛下之大不敬,其心可誅。”


    言畢,殿內氣氛驟然凝固,靜得連針落之聲都仿佛清晰可聞。


    雲慕荷偷眼望去,隻見皇上眉頭微蹙,顯然是因為許相的話心生不滿。


    忽然,一聲輕笑打破了這沉重的氣氛。


    雲慕荷淺淺一笑,對皇上道:“陛下,之前臣妹還以為陸洛童跟陸可隻是麵貌相似而已,沒想到,這性子也是一脈相承,真真是應了那句‘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皇上聽了雲慕荷的話,回憶往昔,麵上流落出了一抹笑容,眼神也溫柔了幾分。


    皇上追憶道:“是啊,當真是親生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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