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am集團大廈時,天色昏黃,遠處的街邊有一對年輕的父母牽著他們的孩子,小朋友走著走著不知道是累了,還是不想走了,哇哇大哭。


    年輕的爸爸蹲下身子,擦幹兒子的眼淚,笑嗬嗬的將孩子舉上肩頭。


    剛才還哇哇大哭的孩子立刻破涕為笑,童聲稚嫩,傳出很遠。


    季韶光許久沒有收回目光。


    陸霆琛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喜歡孩子?”


    “嗯。”她當然是喜歡季璟的。


    “那我們……也生一個?”


    季韶光心裏一跳,猛然望向他,他先前就說過這個問題,但,到底是真想要還是假想要?


    她全然沒有聽出他語氣裏的忐忑,隻是慌亂的別開頭。


    就算,就算他們以後會有孩子,但……絕不會是現在。


    陸霆琛見她沒有說話,心下失落,卻沒再說什麽,拉開車門讓她上車。


    坐在車裏,兩人都有些意興闌珊。


    車子平穩的朝前駛去,安靜中,季韶光側頭看向陸霆琛,“阿……阿琛,我,我想,問你一件事。”


    陸霆琛點點頭,“你說。”


    漸漸的,他也發覺了,隻有在他麵前的時候,她才會吞吞吐吐,可似乎……又不是厭惡他。


    “如果,如果,如果我說……”她深吸了一口氣,“隻是個如果啊,我說是如果……”


    陸霆琛一下笑了,季韶光臉一紅,她太緊張了,思維都是亂的。


    陸霆琛立刻收斂表情,認真的點頭,“嗯,如果,你說吧。”


    “如果,如果我……我告訴你,我們之間……有……有一個……”季韶光咽了咽口水,渾身的汗都快把衣服頭發濕透了,“有一個……”


    “一個什麽?”


    季韶光被他黑黝黝的目光看著,心裏再次變得緊張。


    她咬了咬唇,換了個問題。


    “如果……我們……我和你……真的有……有了孩子的話,以後……以後離了婚……孩子……歸誰?”


    陸霆琛隻覺得一團螞蟻被放在了心上,啃的他恨不得疼死。


    他不由自主,捏緊了雙拳,麵上卻還是那副冷靜自持的模樣。


    許久,他聽到自己說:“你放心,孩子歸我。”


    她渾身一顫,一下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她絕對不能允許季璟跟他,沒有了他,季璟就是她唯一的安慰了。


    絕不能讓他知道季璟的存在。


    絕對不能!


    季韶光的汗終於浸濕了衣服,無意識的搖了搖頭,一臉慘白。


    陸霆琛也好不到哪兒去,雖然穩成持重是他的本色,可這一刻,他真的想揪起她問一問,為什麽一定要和他離婚?


    她這樣討厭他嗎?討厭到……還沒要孩子,就已經在談論孩子的歸屬問題?


    一個女人,一個母親,如果不是厭惡他,又如何會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


    心中翻江倒海,陸霆琛卻半點沒有表情的坐在那裏,仿佛老僧入定。


    車子在季家門口停下,陸霆琛卻沒有下車,“剛才……許晏讓我回集團簽兩個文件,你先進去吧。”


    季韶光的臉白的透明,原本正站在車外等著他,此刻聞言不禁晃了兩下。


    半晌,她咬了咬幹巴巴的唇,語音艱澀,“我,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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