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歡歡一咕嚕爬起來,嘟著小嘴巴,“我很聰明噠。”


    季如風失笑,不過還是做出一臉嚴肅的表情來,“那我問問你,每天晚上你是一個人睡嗎?”


    “當然不是,我和媽咪睡。”


    “每天晚上?”


    “每天晚上!”


    季如風先前因歡歡那句“這是我dad and媽咪的房間”而一直失控亂跳的心髒,此刻漸漸雀躍起來,一點一點爬出深穀,迎來屬於他的朝陽。


    見季如風不說話,歡歡就仰著小臉問:“叔叔,叔叔,我聰明嗎?”


    “聰明,超級聰明!”


    季如風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下,哄著她躺下來,歡歡咯咯揉著臉,“哈哈哈,好紮。”


    望著懷中翻滾的女兒,季如風的心從未這樣軟過。


    樓上的歡笑聲一直持續了很久才沉寂下來,餘忘塵望著窗外的落雪,心頭百味雜陳,這或許便是父女親緣,一日之情,便勝過seven給予的無數開心。


    她歎了口氣,看著壺中的水開始翻滾起來,便握住水壺,將水注入茶壺之中。


    季如風下樓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長發稍稍挽起了一些,隨意落在肩頭,一件白色高領毛衣套著一件淺灰色坎肩,看起來有些慵懶,他的心卻仿佛驟然注入了活力。


    餘忘塵感覺到他的注視一抬頭就撞入那雙眷戀深深的眸光裏,一顆心也跟著劇烈的跳動起來。


    冷不防手微微一顫,杯子裏濺出些許茶水,她疼的頓時變色。


    男人快步從樓梯上下來,“燙到了嗎?來!”


    她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托著手臂站起來,匆匆進了廚房。


    冰涼的水從手背上澆下,她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似的,耳邊隻剩下男人的聲音,“專心一點啊,喝個茶也能被水燙到,以前就這樣,現在還這樣,你這幾年是怎麽過來了,我看家裏也沒請個人,你一個人帶著孩子得過累……”


    他絮絮叨叨的,好像他們是多年的老夫妻,甚至讓她的心底生出一種衝動,想要在他的懷裏靠一靠。


    她微微笑著看著他,季如風卻微微一頓,聲音戛然而止。


    四目相對,流水嘩嘩,水流之下,她的手被他握在手中。


    最終,還是她的手先微微一顫,像是驟然驚動了他,那雙握著她的手猛地一顫,雙唇顫了顫,像是要說什麽,卻什麽都沒說出口眼睛就紅了。


    餘忘塵緩緩的深吸了一口氣,還需要試什麽的,她知道,是他。


    “有點涼。”她說。


    他微微一怔,慌忙關了水龍頭,扯過一旁的毛巾握著她的手一下一下給她擦手。


    一下又一下,也不知道是水太多了,還是根本不想放開,手始終沒有擦幹。


    “我給你暖暖吧。”他說。


    看了她兩秒,見她沒有說話,便將她的手捂進掌心裏。


    餘忘塵有點想笑,他們是一起碰了冷水的,他的手溫又比她高多少呢,可她沒笑出來,因為男人真的握著她的手揉搓起來。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麽樣,十多分鍾後,她的手竟真的慢慢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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