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人把賬簿往兄長房間裏搬,他最開始還會一股腦的扔出來,我讓人繼續搬,他也漸漸消停了下來。


    我路過他的窗前偶爾會看到兄長認真核對賬本的側顏,一如往年看兄長寫作時的模樣,我的眼中沒有了當初的羨慕和渴望。


    我第一次感受到這麽複雜的情緒,在天界,眾仙的情感都很單一,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不會因為情緒影響判斷。


    凡間人的感情很複雜,也讓我有了更多的感觸。


    瑞雪兆豐年,轉眼就到了年底,兄長少了些年少的銳氣多了些經曆的沉澱,更加的沉穩。


    那一年的浪子不再倔強的撞著南牆,那一年的大雪下的賞心悅目。


    我披著厚重的衣服去偏僻的道觀解惑,見到了一隻通體雪白,毛色亮麗的狐狸,她指引著我去了道觀的後山。


    我找個緣由支開了下人,蹲在雪地中,向她伸出手,她撲進我的懷裏,我坐在雪地上梳理著她柔順的毛發,她展開她的尾巴在我懷裏縮成一團,親昵的蹭著我的手掌。


    “她還挺親近你的。”聲音從雪中梅枝後傳來。我坐在雪地中仰望著想到一段話:


    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懷中的狐狸從我的懷抱裏跳出向輕寒奔去,我應該裝作不認識輕寒,就問:“姑娘來著偏僻的道觀做什麽?”她應當是來看我的。


    輕寒抱著狐狸清冷的說:“來看故人。”“那姑娘來後山看風景嗎?”“來找你。”


    輕寒坦白的說話風格讓我沒了下文,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她。


    府中的家丁火急火燎的找到我說道觀鬧鬼讓我去看看。我回頭,雪中沒有了輕寒的身影,那株梅花開的嬌豔欲滴。


    我進入道觀看見幾個家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兩個道長嘴裏不停的念叨著什麽發了癔症一般。


    開著的道門“砰”的一聲關閉了,隱隱約約的哭泣聲傳來,一道黑影快速的從我眼前掠過,僅存的家丁相繼倒下,道長早已不知去向。


    我是凡人之軀,邪祟傷不了我的性命卻能造成重傷,那個黑影什麽都沒有做,觀內有幾個東西擺放的位置感覺不對。


    雪停了,夜色將至,法陣也顯現了出來。


    霜華走到陣眼的位置,那個黑影也就是玉君,他倆苟合在一起我並不意外,隻是自己懊悔應該多耍些小聰明留些仙力下凡,否則,也不至於落入這般任人宰割的地步。


    霜華先開的口:“墨雲,你別怪我,要怪就怪龍潼沒有死,她如果死了我也沒必要拉你一起承受反噬。”我聽完皺著眉頭。


    玉君打斷霜華:“速度點,別廢話,取了他的仙骨。”


    法陣內的我無法逃脫,一波又一波的疼痛鑽心刺骨,這兩個仙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一股濃烈的酒香飄散,瓷罐碎裂的聲音。


    “霜華,我的血好喝嗎?”是龍潼,她怎麽找來的我不想知道,他們之間的種種我沒興趣,法陣破了,我受了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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