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楓有意將白淺醉培養成鏢頭,我半打趣半開玩笑的說:“栗叔是打算提前進入悠閑的老年生活了。”


    “我倒是想啊,你允許嗎?鏢局允許嗎?”栗楓以開玩笑的語氣接下話。


    我對上栗楓的眼睛,內心無比平靜,沒有被戳破心思的尷尬,但我……似乎……傷到了他?


    栗楓移開視線專心手上的擦刀的動作。


    我的自尊不允許我說出口……


    在意,羨慕,被人圍繞在周圍的感覺……


    說不出口……說不出口嫉妒的話……


    說不出口嫉妒白淺醉的話……


    我明白的,這些都不是重點。


    不理解為什麽栗楓要離開鏢局?這是他的選擇,我這麽告訴自己,鏢局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能在這個時候失去任何一個人。


    他若真的要走,我攔得住嗎?


    我肯定會一言不發的讓他離開,看著他離開,然後潛移默化的忘記曾經有這麽一個人。


    所有人都沒在意這句玩笑話,我無比清楚是為了什麽而試探。


    沒過多久,縣令趁著夜色無人時敲響鏢局的大門,緊隨其後的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身形佝僂,帽簷遮擋上半張臉,剛刮過的胡須粘在脖頸衣襟處少量,臉側邊緣有二三指甲長短的紅線結痂,身上沒有攜帶利器。


    縣令和那個人推著我進了屋內將門反鎖,那個人把帽簷摘下我也看清了他的假臉。


    跳動的燭火映射出窗外疊摞而起的影子,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打開門,從上到下依次四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我。


    白淺醉率先站好:“大當家。”


    桃三娘趕走眾人:“大家都散了吧。”


    我確認他們忙自己的事情後,重新關上門,回到主位:“那位兄弟的假皮做的挺逼真的,是鬼醫姬無蓮的手筆吧。”


    那個人撕下麵皮:“小兄弟看著年齡不大,倒是對易容術懂行。”


    我直接看向縣令:“大人您這是?”


    縣令笑眯眯的說:“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勞煩大當家收留我這位兄台,別看他細皮嫩肉一副沒做過粗活的樣子,有的是力氣。管吃管住就行,不要錢,相反,這二百兩算是投門。”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銀票又看了看那個人。


    如果隻是一份差事,縣令完全可以讓他留在府邸做工,完全不必在夜深人靜的時間這副喬裝打扮來到我的鏢局,不圖錢財還倒貼。


    縣令想要藏匿?找錯地方了吧。


    清正廉潔從不徇私枉法的清官終於露出真實麵目?說不通。


    況且,最近江湖上並沒有出什麽名動的大事。


    我回絕:“我不能放一個不明不白的人進鏢局,我很感謝縣令對鏢局的扶持,這份恩情在下沒齒難忘。”


    縣令溫和的語氣慢慢說:“他叫柳三州,是朝廷大將柳將軍唯一的子嗣,他的過往我不必多說,接不接受這投名狀你再斟酌斟酌。”


    嘴巴一開一合就是真的嗎,我存有疑慮,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柳三州可以留下。


    我收了錢,柳三州衝我作揖喊了一聲:“大當家,多謝。”


    縣令點了點頭:“記著不要傳出去,所有。”


    縣令一走,我就囑咐了眾人切勿聲張,有人問起就說柳三州是來謀個出路的苦命人,口徑一致,絕不可提起縣令。


    先讓柳三州認個臉熟,讓他跟著堯風,其他的慢慢來,時間很多,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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