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點多,白一凡帶著我,嘉寧帶著潘朵,我們四個再次來到了那個小院子裏。


    看到嘉寧和白一凡,張新棟開始是極度的驚訝,然後才發覺到了這兩個家夥根本不是人,一臉震驚的看著我:“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總之不是壞人就是了。”我隨便回答了一下:“你以前進過那個洞?裏麵的大概情況如何?既然要進去我們肯定要大概了解一下裏麵的情況。還有那種臭味那麽厲害就靠口罩能對付嗎?”


    “我也隻到過大概三公裏多的地方就再也沒法下去了,裏麵的情況……很難形容,但是前麵的那些地方基本沒什麽危險,你們下去看看就知道了。用口罩就可以擋住,其實也就是最前麵很厲害,到了後麵就聞不到了。”張新棟仔細想了想,似乎對裏麵的情景不知道應該怎麽說,然後就轉身帶我們去哪個老陰沉木大門那裏去了。


    本來他對嘉寧的情況有點懷疑,但是看到嘉寧隨隨便便就一腳蹬開了那扇他需要全力才能推開的門,他立刻明白了這兩個不是人的家夥有多麽的恐怖。


    大門打開,一股猶如實質的臭氣立刻湧了出來,那感覺好像三伏天站在屍堆裏,我覺得空氣裏肯定含有某種毒素,渾身都不自在。


    “好厲害的負麵能量!”嘉寧站在洞口驚呼道:“裏麵肯定有很多死不瞑目的人死在了裏麵!我說姓張的你們家族就住這種地方我看能長命才怪了!”


    “所以我才想離開這個地方啊……”張新棟滿臉無奈的說道,這倒是實話。


    張新棟一個個的解開了門口那些絆屍索,我們走進了那個洞窟裏。


    現在是5月份,氣溫已經比較高了,可以進去還是感覺冷的好像冰窖,我把離合玉給了潘朵讓她守在外麵,這裏麵的氣息她根本受不了。再說去這種洞穴探險也需要有後路,我總覺得那個張新棟似乎隱瞞了什麽東西。


    白一凡走在最前麵,他背後是張新棟,我在張新棟後麵,嘉寧走最後,剛剛走了幾步就發現前麵有一扇老舊的幾乎隨時都要垮掉的老木門,門上還有些鐵鏈綁著,看起來非常結實但是太老舊了。


    “以前把老人送進去以後,就會鎖上這扇門……讓他們在裏麵死去……有些是自己走進去的,有些是抬進去的,有些是……”張新棟低聲的說道。


    “是被推進去的?”嘉寧冷冷的說道:“你們家的人全是冷血!”


    張新棟低下了頭去,一句話也沒說。


    嘉寧拉開了鎖鏈走了進去,本來我還以為這後麵恐怕就是成堆的屍體,但奇怪的是後麵居然一具屍體都沒有,隻是反麵的木柵欄上全是一道道的痕跡,似乎是什麽東西抓過留下的,地麵上還有一些淺淺的坑,似乎是有人用力跺腳踩出來的,這下麵是純粹的岩石巨人被踩成了這個樣子,顯然這是日積月累形成的。


    “聽說開始他們幾乎都會使勁敲門,哭求,說讓他們死在外麵,但是到了一定時候,他們都會安靜下來,然後默默的走進洞裏去……再也沒有出來。”


    看著那深深的痕跡,我拚命的抑製住自己狂跳的心髒,我仿佛看見那些求生無望的老人在這裏拚命敲門,哭喊的樣子,洞裏壓抑的氣氛就好像有一些死去還未超生的靈魂在四處亂撞,訴說著自己的冤屈。


    “我們那個時候,基本沒有這種事情了,但是還有事情比這個還可怕。”白一凡也矗立在那些痕跡的邊上。用一種悲涼的口氣說道:“鎮裏流行麻風病的時候,當地人就把得了病的人聚集起來用槍架著攆走到深山,然後全部殺了再深埋。或者是趕到一個洞裏再把洞封死……我的一個當兵的兄弟就幹過這個事情……慘啊……實在是太慘了,男女老幼,甚至還有幾歲的孩子都死在了裏麵。偶爾幾個沒死的就守著屍體哭,一直哭到x死……哎……幾個執行的兵回來全得病最後也死了,長官說是嚇死的……”


    “為什麽會有這種事情!”嘉寧狠狠的說道,一邊死死抓住了張新棟,看那樣子是準備撕了他,好像她自己忘了她自己也是這種事的受害者。


    “在那個時代買很多野蠻的事情其實都是被遮掩住了而已,況且這也是這裏的情況所決定的,也不能怪張新棟,他又沒幹過這種事,他出生的時候這裏就已經上百年沒開啟過了,他自己也算是受害者之一了。把他放下吧!”我勸道。


    嘉寧還是狠狠的把張新棟丟了出去,張新棟在岩壁上一撞才穩住,不過以他變態的體質他根本不在乎,但是也不敢找嘉寧抗議。我們一行人繼續向前走去,這下張新棟不敢再和嘉寧靠近了,隻好跟在了我身邊。


    進去的時候我和張新棟一人點了一個火把作為光源,白一凡和嘉寧都是不需要光的,向前走了幾分鍾後,我們進入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大一點的地方。


    在這裏我們總算看見了一些該看見的東西:遍地的屍體。


    那些屍體有些穿著衣服有些是完全裸體的,很多屍體上的看得到大把大把的胡須,很多屍體都已經成為了白骨有些成為了幹屍,屍體層層的倒在地上,很多麵目都是一種十分痛苦的表情,有的雙手疊在胸前好像抓爛了自己的胸膛一樣。最醒目的是很多屍體都是麵向一麵石壁倒在地上的,顱骨上有明顯的破損,那麵石壁帶著一些明顯不同的暗紅色,幾乎可以想象那些絕望的老人帶著不甘和痛苦對著牆撞去隻求一死的樣子。


    “還好潘朵那丫頭沒到這地方,不然非得瘋不可,這丫頭的心裏承受能力太差了。”白一凡評價到。


    嘉寧沒接話,隻是繼續四處走著,張新棟站在我邊上,用力捏著我的手心。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心髒好像要跳出來了似地,借著張新棟捏著我的手借力,我才能勉強站立著。


    過了我也不知道多久後我才算是緩過勁來。滿頭大汗感覺有些天旋地轉,幾乎站都快站不穩了。嘉寧和白一凡站在我邊上都不知道怎麽辦。


    “這種情況是你的身體應激情況下腎上腺素大量分泌造成心髒狂跳的。這是很正常生理反應,馬上就會消失的,你已經算不錯了。以前我父親第一次帶我來這裏的時候,我是被我父親抱著出去的。”張新棟在邊上安慰我說到。


    13、詭異古礦


    “你第一次來……多少歲的時候?”我咬著牙,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到。


    “六歲。”


    好不容易全身心的大致平靜下來了,我開始環顧四周,不知道為什麽這裏雖然死了那麽多人但是空氣聞著卻很清新也沒那麽多臭味了,可能這個洞另外有可以通風的地方。我舉著火把環顧四周,發現前麵有個天然形成的石台子,上麵似乎有些東西。走近看發現上麵有一疊很厚的紙,邊上還有殘留的一些毛筆一類的痕跡,邊上還有個小罐子,似乎是用來裝墨的。


    拿起那疊紙我發現居然是一疊油紙,這種紙能夠保存很長時間,上麵全是字跡。


    有點疑惑的觀察了一下發現那個小罐子裏已經幹涸的墨水後發現居然是漆,怪不得能在油紙上寫字呢。


    紙上的內容都是一些老人寫下的遺書。這裏麵可能能寫字的老人不多,所以遺書沒有幾張,內容大致都是對自己孤獨死去的憤懣,但其中也有一些寫明了是自己自願進來的希望恩澤後人,但是無論內容如何,這些老人都在最底下寫下了相同的意思:希望這種慘事自己會是最後一個,以後再也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無論如何,即使被家人和世界拋棄,他們最後的願望依然是善良的,大家聽了都隻有歎氣。


    但在最下麵壓著一張看起來還算比較新的紙,這張紙上的筆跡似乎是簽字筆寫的,上麵隻有幾個字:“全世界都已將我拋棄。”


    “這是什麽?”我拿起那張紙對張新棟問道。


    張新棟一臉疑惑的樣子接過來一邊看一邊說:“我從來沒去注意過那些紙……這也是遺書?可是這裏已經至少100年沒有老人再被送進來了啊?”


    那篇紙似乎是從學生作業本一類的地方撕下來的,就寫了那麽幾個大大的字,寫字的人似乎用了很大力氣,這種紙本來就薄,很多地方都被劃爛了。


    看了半天我們也沒想出這是什麽意思,但是看來應該是放進來沒幾年的東西,我想了一下還是疑惑的把這東西收到口袋裏和大家繼續向裏走,還是先繼續看看再說吧。


    這個洞的開頭部分明顯是人工修繕過的,地麵還算是比較平整,過了那個地方後地麵就還原了原始的地貌,地下到處是凹凸不平的坑和亂石,很多亂石的縫隙裏都能看到屍骨和屍體,看起來有些老人選擇了去更深的地方死去,道路也開始七萬八繞的,但沒有發現別的岔洞,而且整體是在不斷向下的,四周還有很多水跡,看樣子是山上的泉水流下來了,在一些地方形成了很多不知道深淺的小水潭,裏麵似乎還有一些透明的魚在遊動,很多小水潭裏也有很多屍骨。


    這種地方本來很難前進的,但是在白一凡和嘉寧這兩個非人類的幫助下我們走的飛快,大概不到一個小時,我們感覺前麵傳來了呼呼的風聲。


    “我就是到了這裏無法前進的。”張新棟說到。


    向前走了幾步,我們來到了一段洞裏的斷崖前,眼前全是一片黑暗,腳下有一股風呼呼的吹上來,我們似乎是鑽出了一片石壁來到了一個地下的地質斷崖,這個地方本來是合攏的,但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變成了這個樣子。


    “前麵有路。”嘉寧拿過我手上的火炬縱身一跳,一下子落在了離我們大概5-6米外的一個石台上,隨著她的火焰我們立刻發現這裏是個好像劈開的木頭一般的斷崖,兩個洞口中間有那麽段懸空的懸崖。


    “根據我家人的記錄這裏在最早的時候這裏不是這個樣子的,隻是到了近代這個縫隙就越來越大了。我也不敢再過去了。”張新棟說到。


    “應該和采礦有關係。”我點頭到:“看樣子這裏再采下去恐怕山會塌的,很多煤礦一類的地方都形成了地址空洞,大概就是怎麽回事。”


    說著我隨手拿了一根發光管彎亮向懸崖下麵丟了下去,那根發光管幾下子就隱藏到了黑暗裏,中間沒遇到任何阻礙,不知道下麵究竟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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