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邊的潘朵,我在考慮怎麽樣讓她留下呢?


    到了上海,我身為“副局長大人”自然不能去住啥五星級大酒店啥的。給本地的接口部門聯係了一下,人家叫我們用gps導航後來到了上海浦西地區(黃浦江西邊)的一個看起來有點年頭的大院裏。


    迎麵走上來的是個大概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很瘦但還沒到老席那種程度,身上穿著一件看起來很白的白襯衣,下身是一條隨意的休閑西褲,蹬著黑皮鞋,斜跨著一個看起來很老式的黑布包,總的來說就像個年輕點的老席,生活在30年前的那種人的感覺。看到我和潘朵的樣子他楞了一下,但還是熱情的接待了我們。


    “你們好,本人姓龔,龔毅銘,兩位遠來辛苦了。”


    17、奇怪大媽


    這個龔毅銘帶著一種職業化的笑容接待我們,看的出來他眼裏帶著一些不屑。我們的年齡的確也會讓他起這樣的誤會,估計他是把我當成了紈絝子弟那一類的人了,借著拚爹一類的辦法混飯的,不過老實說我也確實挺心虛的……


    “時間已經比較晚了,明天我帶兩位去我們那裏看看如何?現在我們先去吃飯吧?”龔毅銘幫我們拿下行李後問道。


    “不用了,帶我們去房間吧,有什麽新的資料也請送到房間裏好了,我們想看看,別的您就別管了。明天早上八點來這裏幫我們帶路就好。”我隨意答道。


    “好的!好的!”雖然有點意外他還是立刻點頭帶我們朝裏麵走去。


    大院裏麵有好些看起來很古老的建築,大都是三四層樓的,外牆全是青磚,看起來不像是我們國家的建築,倒是很像考古係的那座小樓,唯一的問題是考古係邊上的房子都離的比較遠,這裏的房子和房子間的距離簡直近的讓人有點壓抑,不過我以前來過上海這種情況我倒是明白,上海這種寸土寸白金的地方隻能用這種房子擠房子的方式來修。


    走到一座比較大的三層樓前,龔毅銘帶我們走了進去,這樓門口掛了塊牌子:招待所。


    招待所大廳裏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中年上海大媽領著我們上了三樓,開了最邊上的兩個房間後就把鑰匙給我們了,龔毅銘從黑布包裏掏出了一份文件給我後也告辭離開了。


    盡管我不是啥沒見過世麵的,但是看到這個所謂的招待所的設施我也嚇了一跳:地麵全是地毯、52寸等離子彩電、全電動按摩浴缸、2.2米超寬大床、裝備22英寸液晶顯示器的電腦、雙開門冰箱,裏麵放滿了各種吃食……這簡直比五星級大酒店還豪華,唯一的問題是每個房間好像都比較小。


    “一個文物管理所的招待所就那麽牛,這算不算腐敗啊?”我皺著眉頭對潘朵說到,上海就算是中國經濟最發達的城市,這個標準就是個招待所也過分了吧。


    潘朵隨意的坐在沙發上捋了捋頭發,聽到我說的話她搖了搖頭:“這裏不是文物管理局的地方。走進來的時候我看到門房那裏有份注意事項什麽的,下麵的落款是:南京軍區特種軍事裝備研究所。


    特種軍事裝備研究所?軍工的研究所?


    我拿起手上那份剛剛給我的文件,這才意識到:這裏麵的事情絕對不是那麽簡單。


    正拿起文件想好好看看的時候,潘朵卻一把把文件奪了過去。


    “喂!我們才來上海啊!我可是鄉下土鱉妞,你要帶我去逛上海哦!好不好?”潘朵把文件一搶,眨著眼睛對我說到。


    一時間我有些恍惚,幾乎是用力集中了自己的精力才看到現在潘朵的樣子.她把文件藏在身後,一副期待的表情。


    潘朵她在……向我撒嬌?這個暴力女在向我撒嬌?


    我幾乎有點不認識她了。


    上次的事情對潘朵的心裏產生了巨大的影響,用辜葉青的話說就是:很可能在潘朵的內心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這種變化是好是壞很難說。但現在的潘朵無疑比以前更加柔軟和不自信,誰能想象潘朵還能撒嬌?


    辜葉青也讚成不對潘朵進行心裏幹預,對我的建議是:最好的辦法就是順其自然,但辜醫生那眼神就是:你就好好撫慰潘朵受傷的身體和心靈吧。


    既然潘朵要求了那我還有什麽好說的呢?現在,她無疑已經是我的正牌女友了。


    拉起潘朵我鎖好門又下了樓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那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大概也就是這裏的管理員.看到我們兩個要出去她就站了起來。


    “你們準備出去?”她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手上正用幾根毛衣針熟練的織著一件什麽東西,不過剛剛才開始還看不出來到底是啥東西。


    上海老大媽在以前有個別稱:小腳偵查隊。意思是這些老大媽們因為從小纏腿(封建遺留)所以都是小腳,最喜歡的是幾個人聚集起來在弄堂口聊天織毛衣一邊四處觀察,誰家有些什麽情況都逃不出她們的火眼金睛。尤其讓小孩們痛恨的就是大人一回來她們就會向你報告你家孩子沒在家做作業你一出門他就出去玩了,或者你家孩子剛才吃棒棒糖呢是不是你給他的錢啊啥的,讓孩子們平白無故挨了無數揍,現在的啥監控那根本就是小兒科。更討厭的是這幫老太太還特別好打聽,你出去進來她都要和查崗似地問你:出去啊?去哪啊?回來啦?幹啥啊?好像你出去進來都得給她匯報似地。全國各地這種情況其實都有,隻是上海更加普遍一些,這是我上海的一些家裏親戚的小孩告訴我的。


    看到這位上來問,我不由得就有點氣。我要出去關你什麽事啊?


    我點了點頭也不想回答拉著潘朵就往外走,那個上海老大媽卻把我叫住說到:“小年輕,出去可以,但一定要記得晚上10點前必須回來啊!否則我這裏要封門哦!”


    還有這規矩?


    我更生氣了,怎麽感覺回學生宿舍了?還得給宿舍大媽打招呼。


    “知道了!我們不會耽誤您下班的!”我回了她一句,故意刺了她一下。


    “小年輕脾氣還挺大啊?女朋友漂亮就想顯了是吧?”老大媽輕輕一瞟,手上活計絲毫沒停眼睛一瞪說到。


    就在那大媽眼睛一瞪,我突然覺得好像有些發寒,一股淩厲的氣息立刻籠罩著我。那個上海老大媽根本沒做任何動作,但是那一瞪的眼神就讓我覺得心裏一驚,感覺那一眼似乎飽含著一種殺氣。


    就那麽一下子,那個上海老大媽眼神又變得和藹了起來,讓我感覺剛才的事情到底是我的錯覺還是別的什麽?


    “小年輕我是為你好啊!”老大媽手上的針飛快,嘴裏也不停:“這個地方你知道以前是啥嗎?”


    “是啥啊?”現在我已經明白了,這個老大媽絕對不是個什麽簡單的人。


    “嗬嗬……這裏解放前是上海有名的商館,不過住的都是外國人。”老大媽說到。


    “但是後來二戰爆發,日本人打進上海後,很多外國人被驅趕到了這裏,你知道這個事情嗎?”


    “你是說租界區的外國人?”我恍然大悟。


    “沒錯,就是他們。”老大媽點點頭:“日本人修了大牆把好幾千人都關在裏麵,不給吃不給喝,每天還要進去抓好幾十人,抓了就去提籃橋,有去的沒見有回來的。”(注:提籃橋指提籃橋監獄,當年的遠東第一監獄。)


    “後來好幾千人都餓死在了裏麵,那個地方就是現在這裏。”老大媽說到,那眼神帶著一絲冰涼的感覺。


    “所以這裏晚上邪門的很,你們必須在10點前回來,11點以後最好連房間也別出去,否則這裏可是邪的很!”老大媽最後高階說到。


    我和潘朵一腦子漿糊走出了招待所。這個時候我們才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這裏的確四麵都看的見一堵很高的牆,牆上還有鐵絲網,四個角還有哨塔看起來簡直跟監獄似的把這地方完全圍了起來,估計隻有四麵的大門可以出入,看起來比一般的軍事禁區管理還要嚴格。不過這裏麵的人倒是不少,我和潘朵一路走出去都能看到一群群的人在走進走出。那些人群一般都是這麽個配置:一個看起來上了年紀的老人在前麵,一幫二十幾到三十多的年輕人跟在他身邊,還在不斷的問老人一些問題。他們手上都拎著圖紙一類的東西行色匆匆,偶爾還能看見被圍著的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外,明顯是都老師帶著學生,他們討論的東西我一句都聽不懂,話裏帶著很多英文簡稱或者專業術語,不過聽起來像是工科類型的東西,我隻聽得動什麽“阿爾法波段”、“地波雷達照射”、“棱角反射”、“消聲瓦”一類的東西。


    他們看到我們,小部分人熟視無睹,大部分年輕人的目光直接聚焦到了潘朵身上。還有好幾個年輕的明顯都快要流口水了。而我自然就是收獲了無數嫉妒、羨慕、鄙視還有憤恨一類的目光,讓我覺得有點尷尬但又有點另類的快感。不過這幫戴眼鏡率超過80%的兄弟們明顯都是有賊心沒賊膽的,好幾個看起來似乎很想上來搭個訕啥的,但大都猶豫半天結果還是沒敢上來。估計這種地方女生是絕對的稀有動物,這幫兄弟們也沒啥這方麵的經驗,人群裏偶爾能看到幾個女生,不過就算有,學理科的女生質量估計也高不上去。(筆者有位國防大學的同學回家就對我抱怨:我們那個地方,女生那是數量也少質量也不好,造孽啊!)


    好容易走門口,我總算是籲了口氣。不管怎麽看,這這地方絕對是臥虎藏龍。


    18、大狗豪斯


    開著卡宴我們離開了那裏。


    帶著潘朵去看了看東方明珠、經貿中心、世博園等等上海比較有名氣的地方(很多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去),最後在東方明珠上麵的旋轉餐廳吃了晚飯。上海這地方有個外號叫做“魔都”,就那麽亂逛了一個下午,很多地方都是在外麵看了看照了個相片的玩法,算算居然也花了三千多,特別是晚上那頓飯就是上千。上海的生活物價實在和我們家鄉那種地方沒得比,讓我和潘朵兩個“土鱉”認識到了我們和祖國最發達的地方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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