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條旋轉向下的路就隻有三米左右的寬度,現在我們麵前的這些兵馬俑五個一組五個一組的一直向下延伸,把下去的道路占的滿滿的,陶俑和陶俑之間的空隙很小,根本鑽不過去。


    “難道這些兵馬俑給修墓的人當斷龍石用來堵塞墓的通道了?”徐安琪皺著眉頭左看右看的說到:“這樣的話我們就隻能用攀岩的方法下去了!”


    想想在一個黑暗的地下空洞裏麵摸黑攀岩,不但我和安公公臉色發綠,連李紫靈都本能的退了一步。


    “也沒那麽誇張吧?”安公公看著黑不溜秋的地洞說到:“這些工匠總應該給自己留下通道吧?不然這樣不是把自己都堵死了?”


    “既然是用這些兵馬俑來堵塞了道路,那麽他們怎麽會留下便道呢?我估計這些兵馬俑應該是在上麵做好,然後一個個搬下來的,後來因為某些原因,最後的一部分,也就是我們下來的那一部分還沒有做好。”徐安琪立刻否定了安公公的說法。


    “可是如果道路都堵塞了,這一堆陶俑到底做了多久?趙佗總的死後下葬吧?那這些兵馬俑不是要做好了以後放在這裏等著,等趙佗下葬了再按照你說的辦法擺好?那這要花多少時間?”安羽不服氣的辯解道。


    “趙佗死後27年南越亡國。”我點點頭說到,照理說倒是有時間做這些事情,但是這裏就有一個問題:南越國的國王隻有趙佗的墓在這裏,南越國第三主趙嬰齊的墓在廣東被發現過,那麽為什麽隻有趙佗死了以後被葬在這裏?


    “你們別吵了,那裏好像真的有條路……”李紫靈打斷了我們,指著道路裏麵的一側對我們說到。


    大家一起往道路靠近洞壁的那邊看去。


    本來那些兵馬俑排的非常緊密,最靠裏麵的兵馬俑幾乎貼著石壁了,可是我們都沒注意到:那個石壁上居然有幾個一看就是特意鑿出來的腳蹬的地方,而在石壁的上麵,影影約約有一條可以從兵馬俑頭頂上方走過去的道路!


    “居然還真有條路?”徐安琪有些驚愕的說道。


    我有點納悶的看著歡呼的安公公,這家夥怎麽兩次都猜對了?


    “不管怎麽樣,我們還是繼續前進吧。”我有點好笑的對著大家說到。


    徐安琪領頭爬了上去,我在第二,上去後我發現這條路雖然隱蔽,但是修的還不錯,有點類似攀登華山的那條‘長空棧道’,上麵還有一個個在山崖上開鑿的洞口,當年可能是有鐵鏈穿在上麵當扶手用,不過現在估計鐵鏈已經完全鏽爛了。


    我們扶著牆壁,一點一點的向前挪動著,偶爾向腳下看看就是一片好像梯田似地由高向底的黑色腦袋,仔細觀察了一下我發現這裏的秦俑其實也很秦始皇的兵馬俑一樣:應該可以拆分為手、頭、身體和足四個部分,每個部分都有十幾個完全不同的部件,相互隨意組合之後就成為了看起來千姿百態的秦俑,這也客觀說明了這裏的工匠確實和修築秦皇陵的工匠是一樣的人。


    一路我們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前麵的徐安琪突然直起了身子,用電筒看了看下麵後,突然跳了下去。


    下麵全是陶俑琪琪下去幹嘛?


    正在我想問的時候,徐安琪在我們的位置向下大概兩米左右的地方站定了,抬起頭來對我們說到:“先下來吧,這一段沒有陶俑了。”


    我們挨個跳了下去,這時候我才發現我們麵前的陶俑已經到頭了,最前麵站的是一個比別的陶俑都巨大,身高大概有兩米的巨型陶俑,這個陶俑手上是一把巨大的石劍們直接插在地下,看起來像是這群陶俑的領頭指揮。


    “我們還是在階梯上,根據我們走的時間來判斷,大概走了一千八百米的樣子。”徐安琪看了看手機計算了一下時間和距離說到。


    “才一千八百嗎?”安羽皺著眉頭說到:“這個大洞的直徑如果是3000米的話,那麽周長就是九千四百多米(直徑乘以圓周率),我們才走了這個直徑的五分之一。”


    “沒錯。我計算了一下,這裏每一步階梯大概是三十厘米高度,如果這裏深度是八百米的話,那麽我們需要走兩千六百多級階梯才能到底,這裏的階梯最內側的弧長大概是兩米,也就是說,我們走到最底下正好就到了這個大洞的另外一邊的最底下,剛好走完周長的一半。”


    “這個設計有什麽意義嗎?”我思考著問道。


    “目前還不清楚,但是有一點很清楚:最開始我提出的攀岩下去看來是不行了:這樣設計的話,趙佗墓的入口肯定是在洞的另外一邊,也就是說,除了老老實實的走這條五千多米長的路以外,沒有別的取巧的路可走。”徐安琪說到。


    “剛才這一千八百米我們走了多久?”我看著徐安琪問道。


    “兩個小時零四分鍾。也就是說,如果前麵還有陶俑,我們需要走六個小時才到的了最下麵。”徐安琪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看前麵黑層層的道路,我有點頭皮發麻:那些盜墓小說的同誌們個個都抱著有去無回似地方式下墓,而真正要幹這種事情,其實需要考慮和注意的事情太多了。


    “繼續向前走吧。”我對大家說到。


    這段路還算比較好走,但是隻走了大概一百米,前麵又出現了層層疊疊的兵俑。


    這回的兵俑比剛才遇到的那批身高要高一些,武器也很統一:全是一種彎彎的刀,看起來似乎是一支軍隊的主力,隻是這裏的兵馬俑和秦皇陵的兵馬俑還是有個很大的不同:這裏的士兵幾乎沒有任何盔甲,有的還赤裸著上半身,看起來更加野蠻。


    看到這個陣勢我們隻好又尋找邊上的小路,結果還真的又被我們找到了一條在兵馬俑頭頂上通過的道路。


    252、曲徑通玄


    “注意到一點沒有?”安羽攀了上去卻回頭對手說到:“上麵那批士兵每排是五個人,這一批每一排多了一個人了。”


    我回頭看著下麵,確實如安羽說的,剛才那對兵俑每排都是五個人,而這一批每一排卻增加到了六個人,似乎階梯的寬度也加寬了。


    “黃公公,以前我記得去西安兵馬俑的時候是我們兩家一起去的,講解員還介紹了兵馬俑排序的情況:最前麵的是沒有盔甲的新兵,也就是所謂的‘馬前卒’後麵才是著裝整齊的正規軍,後麵還有弓隊、槍隊等等不同的兵種嗎?其實我看,這裏的情況應該也是這樣:剛才我們看到的第一支部隊不但身材矮小,著裝也不整齊,應該是一支大軍處在最後麵的斥候衛隊,而現在這支才是真正的後隊,再往前走,也許我們會看見這支部隊的中軍和前軍。”安公公一邊爬一邊和我小聲討論到。


    安公公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但是我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秦皇陵的軍隊是拱衛主墓室的軍隊,四麵的秦皇陵衛隊都是麵朝外麵背對秦皇陵,照道理說,一支軍隊麵朝的方向自然就是自己敵人的方向,否則就是在逃跑。


    可為什麽這支軍隊卻是麵相我們所要去的方向?也就是說,難道這支軍隊攻打的對象是趙佗自己嗎?


    “現在還什麽也不知道,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下麵什麽情況下去了就知道了。”徐安琪對這個發現似乎並不在意,而是全神貫注的留意著前麵的任何動靜。


    現在我倒是發現了徐安琪的一個弱點:對曆史知識和人性的解讀似乎不是徐安琪所擅長的,她似乎對這些方麵的事情不是很在意。


    “古代人和現代人一樣,做一件事情肯定有著自己的目的,去理解,去解讀古人做這些事情時候究竟在想什麽,把自己代入進去,才是考古學最重要的一點。”


    這句話是老席經常對我說的。


    向前走了很久之後,我們又遇到了一段沒有石俑的路段,這回領頭的和別的陶俑差不多大,武器裝備也差不多,比較特別的是這個領頭的陶俑居然是個大光頭。


    向前走了大概100米後,下一組陶俑又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這次的陶俑看起來更像是秦皇陵的人了:每個人都舉著巨大的戈(盡管已經沒了,估計是朽爛了),而且這次的陶俑已經變成了每排7個。


    “看樣子我們的估計是對的,這些肯定就是這支軍隊的主力了。”徐安琪點頭肯定了我和安羽的判斷。


    走了大概五個多小時了,根據徐安琪的推斷,我們已經走了大概三分之二的路了。


    看著無邊的黑暗大洞,我突然有個想法:在最上麵我們因為照明彈時間的原因看不清楚下麵那座‘瓊樓’到底是什麽情況,現在已經下降了那麽多,那麽在這裏應該可以看見那座‘瓊樓’的全貌了。


    聽我說完後,徐安琪點了點頭,裝上一顆照明彈向著天空發射了出去。


    隨著照明彈發出的強光,一副讓我們驚心動魄的畫麵出現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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