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福標知道自己今天肯定得栽了,就把氣全撒在了黃毛身上,直到把黃毛打的半死不活,他才憤憤收手,然後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緊接著聲淚俱下的說道:“趙書記,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育好兒子,才會衝撞了您,我該死,我該死。”


    朱福標一邊說著,一邊用力的抽自己耳光,但趙江河卻無動於衷,我知道今天這事不可能僅憑幾句話就能了結的,因為它越過了底線,觸及了法律。


    趙江河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看著朱福標,冷冷一笑問道:“隻是衝撞我這麽簡單嗎,朱福標,你太膽大妄為了,身為基層幹部,縱容村民私設路障,強行收取天價過路費,這跟攔路搶劫沒什麽兩樣啊。”


    趙江河用了搶劫兩個字,分明已經把這件事一語蓋棺給定性了,我作為政法大學的刑法專業的學生,可以很肯定的說,趙江河的說法,定性的很精準。


    朱福標這個村主任都跪地求饒了,那些跟著他一起來的村民當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紛紛丟掉手中的武器,拔腿就想開溜。


    就在這時,關西鎮派出所的幾十個民警也正好趕到,頓時一擁而上,將莽村的那些鬧事村民的全部控製住。


    隻見一個身材精瘦穿著警服的男子來到趙江河跟前,點頭哈腰的笑道:“趙書記,讓您受驚了,我是關西鎮派出所所長陳偉民,接到上級命令,說是有人對您不利,我第一時間帶著我們所的所有同誌趕了過來,您沒受傷吧?”


    說著,這個陳偉民便掏出一根煙雙手奉上,一副狗腿子的架勢。


    趙江河冷眼一瞥,陰沉著臉問道:“你就是關西鎮派出所所長?”


    “回趙書記的話,我就是所長,我叫陳偉民。”陳偉民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還特意重複了自己的名字,看著似乎還想邀功。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了陳為民的所作所為,他這次護駕確實值得記上一功,隻可惜黃毛剛才的一番話,加上遊客們的佐證,足以讓他萬劫不複,隻是他傻乎乎的還不自知,居然還想著在市委書記麵前表現表現。


    “趙書記,您受累啊,我先把這些刁民帶回到所裏慢慢審。”陳偉民一臉諂媚的說道。


    說著,陳偉民就要對自己的手下下命令,然而,趙江河擺了擺手直接打斷道:“不急,等你們書記和區長來了再說。”


    “這……。”陳偉民眼裏閃過一惶恐。


    我猜測陳為民之所以恐慌,是因為他擔心自己幹的那些事會暴露,畢竟對他而言,莽村的村民在此處多逗留一分鍾,他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險。


    如果把這些村民抓到了派出所,那裏是陳偉民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到時候還不是自己說了算,竄供也好,威逼利誘也罷,他完全可以到把自己撇幹淨。


    “趙書記,我覺得還是先把村民帶回到所裏,畢竟這裏人多眼雜的……。”


    “怎麽,你是想違抗我的命令?”不等陳偉民把話說完,趙江河怒目一瞪冷聲問道。


    陳偉民越是急著要把村民帶走,越是證明他心虛,這也從側麵反應出他跟莽村有著說不清的聯係,至少是在某種程度上他縱容一些違法亂紀的事。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陳偉民趕緊搖了搖頭,慌亂的神態愈加明顯,但又不敢違抗,隻能憋屈的站在一旁。


    又過了十多分鍾,濱州區區委書記、區長、政法委書記,還有濱州分局的局長拍馬趕到,一同前來的還有一大幫防暴特警。


    一個照麵,區委書記任紅軍就趕緊給趙江河鞠躬致歉:“趙書記,我失職,我檢討,此事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趙江河冷哼一聲道:“我用不著給我交代,但必須給他們一個交代。”


    說著,趙江河指了指身後的遊客。


    “是是是!”任紅軍連連點頭,說道:“我一定會給濱州老百姓一個交代。”


    聽了這話後,趙江河的臉色才有所緩和,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道:“紅軍,村民私自設卡,強行收取天價過路費,這可不是小事,影響的可是咱們政府的形象,老百姓才不管你莽村不莽村,他們隻會把這筆賬算在濱州區政府的頭上。”


    趙江河的話,讓濱州區一眾領導都不由得低下了頭,發生如此惡劣性質的事件,作為地方領導,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


    任紅軍再次保證道:“趙書記,我代表濱州區委區政府向您保證,此事我們一定徹查到底,絕不姑息,我作為區委書記,有無可推卸的責任,我願意接受任何處分。”


    至於怎麽處置任紅軍,趙江河並未表態,隻是伸手指了指唯唯諾諾站在一旁的陳偉民,然後斬釘截鐵的說道:“這人是關西鎮派出所所長,必須立刻撤職。”


    陳偉民一聽,當即就慌了,但又立刻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說道:“趙書記,我承認我在工作上有所失誤……。”


    不等陳偉民把話說完,趙江河冷聲嗬斥道:“隻是工作上的失誤嗎?你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想撇清,我告訴你,沒那麽容易。”


    陳偉民不死心,強嘴道:“趙書記,您這是什麽意思,就算要撤我的職,怎麽也得給我個理由吧。”


    “理由?你也配我給你理由?我告訴你,撤職隻是第一步,接下來怎麽做,你們書記和區長會招呼你。”趙江河臉色陰沉的可怕,這是我第一次見識到他發火時的樣子。


    不等眾人反應,趙江河大手一甩,衝我招呼道:“秦川,我們走。”


    說罷,他率先朝林子外走去,我見狀,立刻屁顛屁顛的跟上,至於濱州區那些領導們各個麵麵相覷,趙江河滔天的怒意,他們顯然已經感受到了。


    這天黃昏,濱州區發生了奇怪的一幕,一輛帕薩特行駛在關西鎮前往濱州市區的環城路上,後麵跟了好幾輛牌照為0000開頭的車,當然,還有十幾輛警車,卻始終沒有一輛車敢超越那輛帕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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