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屋內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就在這時,始終沉默不語的韓朝暉終於開口了,隻見他替趙江河據理力爭道:“老師,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趙書記他行事光明磊落,作風更是經得起考驗,你別聽別人胡說……。”


    不等韓朝暉把話說完,鳳百川直接蠻不講理的打斷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我老糊塗了?”


    韓朝暉一聽,慌忙搖了搖頭解釋道:“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覺得陸晟他有誇大其詞的意思,以我對趙書記的了解,他的為人處世也好,工作作風也罷,都是拿的上台麵的。”


    “是嗎?”


    麵對韓朝暉的極力維護,鳳百川壓根就聽不進去,隻見他冷哼一聲道:“朝暉,那按你的意思理解,就是說陸晟在說謊?他可是你的師兄弟。”


    一聽這話,韓朝暉簡直欲哭無淚,他很想解釋,可忽然發現越解釋越解釋不清,其實我知道,這鳳百川分明就是在鑽牛角尖,此刻,你跟他講再多的道理也無濟於事。


    見韓朝暉不再說話,鳳百川冷眼一瞥,一臉不滿的說道:“朝暉,不是我說你,你和陸晟,還有楊儀三人都是我最得意的學生,理應同仇敵愾,你怎麽就胳膊肘往外拐呢,我也不瞞你,當初你調離漢源的時候,我本可以出麵去省委那邊求個情,給你謀個好去處,我想他們還是會賣給我這把老骨頭一點麵子的。”


    說到這裏,鳳百川又滿臉痛心的搖了搖頭,這才繼續說道:“然而後來我聽了楊儀他們的敘述之後,對於你的事我就不想再過問了,因為我覺得你那樣的做法很不對,好歹是師兄弟,你怎麽能夠拋棄同門跑到敵人的陣營去呢,這樣的背叛在政治場上是令人不齒的,朝暉,你太讓我失望了。”


    鳳百川越說越激動,那一把佝僂的老骨頭都微微有些輕顫,隻是他說的話實在太過分,竟然當著趙江河的麵直接將趙江河視作敵人。


    好歹是政壇前輩,就算你再怎麽護犢子,說話總得有個分寸,在官場,敵人二字是莫大的冒犯,哪怕雙方鬧的水火不容,在談話中也不可能說出這兩個字,頂多用政治對手隱晦的描述一下,可鳳百川卻直言不諱的說出了這兩個字,還是當著趙江河的麵說的,這隻能說明他太過目中無人。


    叔可忍嬸不可忍!


    我作為秘書,如果連自家主子的尊嚴都維護不了,那我這秘書也不用幹了,太他娘憋屈了。


    於是,忍無可忍的我對鳳百川極度不滿的說道:“鳳老,您是政壇老前輩,都說您德高望重,但我怎麽覺著您是在倚老賣老,而且還非常的蠻不講理,就算你要護犢子,那咱是不是也得根據事實出發,你這樣毫無底線的亂扣莫須有的罪名,你不覺得有失風骨嗎?”


    此話一出,韓朝暉和老劉都瞪著大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他們大概也沒想到我竟然會站出來,倒是趙江河依舊一臉波瀾不驚的坐在那裏。


    鳳百川身子往後一仰靠住椅背,然後用一種不屑的眼神打量著我,隨即輕蔑的問道:“小夥子,你又是哪位?”


    既然已經站出來,那我就做好了死磕到底的心理準備,淡然一笑道:“我是趙書記的秘書,我叫秦川。”


    “秘書?”


    一聽這話,鳳百川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一個小小的秘書就敢在這裏大言不慚,我在黔西官場如日中天的時候,想必你還在娘胎裏呢,我這把老骨頭雖然已經退位,但你還不夠資格來質詢。”


    麵對鳳百川這般自以為是的態度,我冷笑一聲,爭鋒相對道:“鳳老,你在黔西政壇確實有一定的威望,那又如何?如果連最基本的是非都不分,隻會拿過去那一丁點成就到處炫耀的話,你不覺得很磕磣嗎?如果換做是我,退下來之後就好好安享天倫,別動不動就指手畫腳,這樣隻會讓人厭惡,鳳老,聽晚輩一言,少說話,多做事,保住德高望重的金子招牌才是最重要的。”


    “秦川,不可口無遮攔。”畢竟是自己的老師,在聽到我這般言語犀利的抨擊之後,韓朝暉當即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我這番話說的很重,甚至還帶著人身攻擊的意思,可我實在是忍無可忍,這老家夥太把自個當回事了,還真把自己當成大尾巴狼了。


    被我一頓冷嘲熱諷,剛剛還一臉從容的鳳百川,明顯有些心浮氣躁,但他還是故作淡定的說道:“我若是跟你這樣沒有禮貌的小孩子計較,那才是有失身份。”


    說著,鳳百川扭頭望向趙江河,咋咋呼呼的說道:“趙書記,我剛才的話或許有些言重,但我並不想收回,實話告訴你,楊儀他們這次找我,就是希望我能出麵斡旋,讓省委那邊給你施加壓力,當然,我也知道你這次上門拜訪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讓我睜一眼閉一睜眼。”


    話說到這裏,鳳百川又話鋒一轉道:“讓我不要過問你們之間的矛盾本來無可厚非,不過你這個秘書太沒有教養了,所以我這把老骨頭沒打算就此息事寧人,如果你真想讓我不過問此事,那就先把你的秘書給開除了,或許我可以考慮考慮。”


    可見這鳳百川已經徹底被我激怒,所以他才會以開除我作為交換條件向趙江河提出來,此話一出,老劉和我都怔怔的看著趙江河,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樣的決定。


    就在這時,趙江河緩緩站起身,隔著桌子居高臨下的看著鳳百川,然後笑盈盈的說道:“鳳老,您怕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我這次上門並非是來求和的,更不是來求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此次前來,隻為兩個目的。”


    鳳百川眯眼看著趙江河,臉上表情忽然有些複雜。


    不等眾人反應,趙江河悠悠說道:“第一呢,我希望你能出麵勸勸你那兩個學生,讓他們不要在無謂的事情上浪費無謂的精力,而是要致力於城市和民生的發展,著眼於班子的和諧。”


    “至於第二個目的嗎?”


    趙江河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用最軟弱的語氣說出了最強硬的話:“第二個目的當然就是先禮後兵,畢竟您在黔西政壇德高望重,我得顧及您的顏麵,若是非要插手幹預,那我趙江河就隻能拭目以待,所以得提前跟你通個氣。”


    一聽這話,剛剛還一度不可一世的鳳百川頓時臉色煞白,身子骨渾然一顫,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而我怔怔的抬頭怔怔的看著趙江河,心想這趙書記啥時候學會扮豬吃老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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