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門口,被冷風一吹,酒勁有些上頭,我點上一根煙蹲在路邊,望著車水馬龍的街頭,不由得眼眶泛紅,視線再一次被淚水模糊。


    “秦川!”陳芷涵不知什麽時候追了出來,隻見她站在遠處大喊了一聲。


    我見狀,趕緊站起身,然後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由於有些醉意,我顛顛撞撞的走不快,不一會,就被陳芷涵給追上,而且她直接將我攔了下來。


    陳芷涵眼巴巴的望著我,說道:“秦川,你能不能先冷靜一下。”


    “冷靜?”


    我苦逼的笑了笑說道:“陳芷涵,你腦袋是讓驢給踢了嗎?小宇他上午剛入土,你卻跟著周煜他們這幫人渣來唱歌喝酒,你難道不知道他們為什麽來唱歌嗎?他們是為了慶祝小宇的死而來唱歌喝酒的,你他媽也好意思跟著來啊,虧小宇還把你當成好朋友。”


    被我劈頭蓋臉一頓罵,陳芷涵不由得眼泛氤氳,委屈巴巴望著我的說道:“秦川,你聽我解釋,並不是我想來,是卓穎她們非要拉著我來,我實在拗不過。”


    卓穎也是我們的高中同學,剛才就在包廂內,她上學那會就跟陳芷涵的關係很要好,隻是我對這個人非常不待見,我聽陳宇說過,陳芷涵跟我分手,她沒少從中出力,可謂功不可沒。


    聽了陳芷涵的話後,我冷哼一聲道:“你自己沒腦子嗎?別人讓你來就來,你不會用你的腦袋想一想嗎?”


    我對著陳芷涵盡情的嘲諷著,咆哮著,似乎要把之前所有憤懣的情緒全部發泄出來,此時,我情緒的爆發早已不僅僅是因為她來唱歌喝酒,而是夾雜了五年來我對她的種種不甘。


    五年,整整五年,我以為我可以坦然麵對,然而,真正遇上的時候,我卻徹底失去了理智,當初愛的有多深,此刻恨的就有多重。


    “滾,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不等陳芷涵反應,我歇斯底裏的吼道,說著,我一把推開她,然後徑直朝前走去。


    這一次,陳芷涵再沒有追上來,我也知道,至此過後,我們真正互為陌路。


    我漫無目的的遊蕩在路上,不知不覺的來到了護城河畔的一處小公園,見不遠處有個亭子,便想著過去坐一會。


    結果到了亭子一看,竟然還有個算命的老頭席地坐在那裏,不知他是故作高深,還是真睡著了,隻見他閉著眼睛靠在涼亭的柱子上一動不動,麵前攤著一塊斑駁不堪的破布,上麵寫著知天命三個大字。


    看到這一幕,我不由得想起一件事來,那是我上初中那會,在醫院門口遇到過一個同樣邋裏邋遢的算命老頭,可能是我當時實在是閑得無聊,便讓那老頭替我掐了一卦。


    那算命老頭眯著一雙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後,搖了搖頭說道:“小兄弟,你這命格不行啊,可是百年一遇的犯煞天孤命格。”


    我當時不懂,不懂就問:“什麽是天孤命格?”


    那邋裏邋遢的老頭,煞有其事的撚了撚下巴尖那一撮稀疏的胡渣子,然後給我留了一段模棱兩可的話,他說:“陰陽學說創始人鄒衍曾留下詩句作為寫照:時辰若逢天孤,六親弟兄有如無,空作空門清淨客,縱有妻兒情分疏。”


    當時我年紀還小,壓根就不理解這幾句話,也根本不會當回事,現在回過頭細細一琢磨,不由得心弦陡然一顫,我很小的時候,母親走了,再後來父親出事,如今我最好的朋友陳宇也死了,難道我真是什麽天孤命格?


    我是個黨員,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此刻卻不禁有些動搖,於是,我把眼前打瞌睡的老頭給叫醒,然後誠心說道:“老先生,我想請你算一卦。”


    沒想到那老家夥睡眼惺忪的瞪了我一眼,撇了撇嘴一臉不高興的說道:“我現在睡覺呢,沒工夫搭理你。”


    說話時,我老遠就能聞到了酒氣,這哪是什麽算命先生,分明就是一個酒蒙子,我正要起身離去,不料那老頭又把我叫住,說道:“既然被你吵醒了,那也算緣分,那我就破例給你掐一卦。”


    一聽這話,我不由得想笑,這不都是江湖騙子欲擒故縱的把戲嗎,先是故弄玄虛,然後又說冒著折壽的風險道破天機,最後才向你伸手要錢,這流程跟電信詐騙如出一轍。


    然而此時,我已經做好了被人騙的準備,於是,我在老頭的麵前蹲下來笑道:“那就麻煩老先生看看啊。”


    算命老頭問道:“你想算什麽,前程還是姻緣?”


    我想都沒想就說道:“兩者都要。”


    “還真是個貪心的玩意。”算命老頭鄙夷的瞥了我一眼,隨即拿過紙筆,讓我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寫上。


    我在紙上寫下之後,雙手遞還給老頭,老頭接過生辰八字反複看了幾遍,然後捏住我的下巴尖開始上下左右的打量。


    片刻過後,他眯著眼悠悠的說道:“小夥子,額頭為天,下顎為地,這天地之間才是一個人的麵相,從你的麵相結合八字來看,前途一波三折,羈絆太多。”


    說到這裏,算命老頭又話鋒一轉道:“不過嘛,你命裏多貴人扶持,是坎還是坷最終都能如履平地,但要記住,凡事終須靠自己。”


    聽了老家夥故弄玄虛的幾句話後,我嘴上溜須拍馬的說道:“老先生果然料事如神。”


    心裏卻在想,人的一生或多或少會遇上一兩個貴人,就像我,韓朝暉是我的貴人,趙江河同樣也是。


    忽然,算命老頭指著我左眉心那一顆細小的紅痣說道:“現在我說說姻緣吧,眉心朱砂淚,命裏犯桃花,卻是知己難覓,怕是一生空蹉跎。”


    一聽這話,我反而有些不淡定了,結合我眼下的實際情況來看,還確實有那麽一絲意味,但我還是故作從容的調侃道:“老先生眼力不錯,在這麽昏暗的情況下,竟然能看見我眉心如此小的紅痣。”


    算命老頭顯然看出了我的不信,淡然一笑道:“信與不信請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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